柳金氏的供词里说道,三娘跳湖的时候,笑靥如花,温婉明媚,没有丝毫犹豫和畏惧。 周卿颜眼中闪烁着泪花,面容悲戚,似乎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无尽的哀伤。 云攸蹲在屋顶,小心翼翼地揭开一片瓦砾,留出一条缝隙。 阳光透过这条缝隙洒进屋内,照亮了一片尘埃。她屏住呼吸,眼睛透过这道狭窄的光线,看到了周卿颜的身影。 周卿颜坐在一张破旧的檀木椅子上,背对着窗户,面容被阴影遮住,看不清表情。但从他低垂的双肩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可以看出,他似乎正沉浸在深沉的悲伤之中。 此时,一阵微风轻轻吹过,扬起了屋顶的尘土,让她不得不眯起眼睛。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周卿颜已经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云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窗外是一片荒芜的院子,杂草丛生,墙壁斑驳,显得十分凄凉。 周卿颜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孤独和无奈,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云攸的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在偷听到柳三娘与周卿颜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后,她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 她心疼死去的柳三娘,那个深爱过周卿颜的女子。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柳三娘的同情和惋惜。 她握紧拳头,手心发痒,想要挥拳打倒所有薄情寡义的男人。 想着想着,心中怒火越来越盛,云攸终于忍不住挥拳。 她的拳头如同铁锤一般坚硬,带着无尽的力量砸向屋顶。 瞬间,大片的瓦砾被击碎,化作无数碎片飞溅开来。 而那原本坚固的屋顶也不堪重负,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洞。阳光透过洞口洒下,照亮了整个房间。 碎片带着凌厉的气息和尖锐的边缘,纷纷扬扬地袭来。 刹那间,安烁毫不犹豫地飞扑上去,他的身影如同鹰隼般迅速,紧紧地将周卿颜护在自己的臂弯之下,用自己的身体为他筑起一道坚固的屏障。 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柔,仿佛在告诉他:“我在,别怕。” 与此同时,安乾转身如箭一般钻进了檀木桌案之下,躲避飞来的碎片。他的动作敏捷而果断,淡定得仿佛在玩一场躲避的游戏。 作为周卿颜资深“爱徒”的安乾,看着师父被王兄护在身下,不觉有种心爱之物被抢走的酸涩感。他朝安烁努努嘴,露出一颗 作为周卿颜资深“爱徒”的安乾,看着师父被王兄护在身下,心头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 那感觉就像自己的心爱之物被人抢走了一般,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满脸不甘地朝安烁努努嘴,露出一颗可爱又凶狠的小虎牙。 然后,他像是下定决心要证明什么似的,朝着屋顶奋力一跃。 在跃起的瞬间,他抛下一句狠话:“小贼,看小爷不把你捶成肉饼,堵住这个洞!” 话声未落,“砰”地一声巨响,云攸已破窗而入!窗扇“吱呀”摇晃了两下,随后重重倒下。 安乾闻声又折返回来,无可奈何质问道:“云姑娘,你这是来拆了京兆府衙吗?你再如此放肆……” 云攸昂着头,毫不示弱地瞪着安乾,肆无忌惮向三个男人逼近。 三个男人缩成一团,连退三步,可后方已是墙角,退无可退。 他们抵在墙壁上,低垂着头,连与云攸眼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安烁不知为何要跟着身边的两个男人向后退,自己只是被夹在中间,身不由己。 “云儿,从屋顶或窗户进来,可能会受伤,以后走门就行!”安烁苦笑着说,同时将自己被安乾紧紧缚住的手臂抽回来。 云攸眸光一抬,正撞见安烁温润柔和的眼神,略一回想后,神情有些冷淡下来,沉声道:“殿下身陷囹圄时,恐怕王妃为殿下四处奔波说情,满腹苦楚无人诉说。可殿下沉冤得雪后,却不曾回过王府,宽慰受惊的王妃,可真是薄情寡义的典范。” 话说到这里,云攸忽地一顿。 沉默震耳欲聋。 安烁脚步一顿,瞳孔微缩,眼神深情而迷离:“云儿为了我,冒着生命危险去劫囚,情深义重不可辜负。” 说完,安烁便张开双臂,欲抱住云攸。 这架势实在有些旁若无人。 云攸身子紧绷起来,向后退时,周卿颜从后面拽住了安烁的衣袍。 安烁抱了个空,猛地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自嘲似地笑了笑,神色落寞无比,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周卿颜无奈牵了牵嘴角,看着安烁,又睨一眼安乾,似是在说:“小孩子在此,你收敛一下吧!” 安烁却是忍不住叹息,但大约也是这叹息牵动了背后的伤口,让他吃了疼,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又咳嗽了几声,面容颓废了些:“明日我便要出发去西岭坡剿匪,此去生死未卜,若有去无回,云儿的恩情只能下辈子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