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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第一位医生的离开,几乎是在同一瞬间,第二位医生闪身进入卧室,门扉重重一合,发出“啪”的一声回响。
在门外等待的众人中,有认识这名医生的,见状上前,关切地询问。
面对询问,他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两手一摊,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有过多停留,他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沉重的步伐中满是不甘与失落。
这时,希之介从人群中走出,叫住了他,然后提高嗓音,仿佛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这位先生,请留步。虽然您未能治愈我父亲,但我仍会支付五千环作为辛苦费。当然,对于其他前来的医生,我也会给予同样的酬谢。”
听到这话,那位医生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内心的遗憾并未完全消散。
毕竟,他失去的可是一个能够成为人上人的机会。
但当家的病实在凶险,其平生未见,自然是无力医治。
就在第二位医生进入卧室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卧室门再次被拉开。
出来的这位与前一位如出一辙,皆是低垂着头,脸上写满了无可奈何的沮丧。
这下让在场的部分医生不淡定了,因为此人在松竹区以医术高明著称,竟然也束手无策,那么老爷子病情的凶险程度和治愈难度可想而知,
而眼看着好几个医生都丧气地从卧室里出来了,让等候的众人心中更加没底,不安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偶有发布医治方案的,由于实行所需时间过长,而遭到希之介的否决。
这也进一步证明了老爷子的病不仅难以治愈,甚至可能无法挺过这一关。
宗盛认识的那两位名医也在退出名单之列,这让宗盛内心的焦躁又多了几分。
见情况不妙,后面等待的一些医生变得谨慎起来,先向退出的同行打听了病情详情,随后低头沉思,提前考虑对策。
而排在宗盛前面的医生因为承受不住这股无形的重压,提前选择了放弃。
接下来便轮到宗盛了。
他也像别人一样提前问了病情,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他,所以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很少。
宗盛深吸了口气,手心因出汗而变得粘滑不适。
他感觉这是从医以来最紧张的一次,也可能是病患最棘手的一次。
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刻,身为医生,不能勇敢面对病魔,不能有效处理病患的病情,那么就和战场上的逃兵无异。
管他呢,豁出去了!
给自己内心一番鼓劲后,宗盛的不安逐渐平息,他步伐坚定地踏入卧室,身后的门随之轻轻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唰”。
室内的两名侍女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她们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疲惫,望向他的目光却是专注。
宗盛没有多言,径直走到病榻前,俯身仔细审视着这位大前天当家的面容,渐渐皱起了眉头。
枯瘦的老脸面色赤红,甚至略带几分诡异的紫意,这是心跳加快、体内脏器压力升高的外在表现之一。
宗盛轻声道了声“冒犯了”,随即小心翼翼地翻开对方的眼皮,用随身携带的荧光工具仔细探查。
只见患者双眼空洞无神,眼光涣散,眼白处布满了细密的血丝。
他进一步靠近,在其耳边轻声呼唤,请求张开嘴巴。
老爷子虽虚弱,却仍尽力配合,嘴唇间勉强裂开一道细缝。
宗盛眼疾手快,迅速将一根特制的温度计插入其口中,开始测量体温。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患者右手手腕的灵压排出口上,仿佛是在为其把脉。
他闭目凝神,根据体内灵压的波动状况,仔细辨析着脏腑功能的正常与否,以及气血的通畅程度。
所感受到的灵压状况令人堪忧——患者的灵压忽高忽低,极不稳定,更有一股暴烈、邪恶的灵压如同猛兽般与之纠缠不休,猛烈攻击体内的各处脏器。
然而,尽管这股灵压攻击性极强,却仍被老爷子自身温和的灵压所牵制。
来之前,宗盛根据收租人的病情描述,已初步判断病患体内有脏器受损。
现场实地探查后,他的判断不仅得到了验证,而且情况更为糟糕,可以说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
但在这凶险之中,也存有一丝曙光,那就是老爷子内心深处那份顽强的求生欲望。
正是靠着这股欲望,才使得他坚持到了现在。
这一点至关重要,因为医生再如何努力,也离不开患者的配合与强烈的求生意志。
只要老爷子还保持着这份生的渴望,就能给宗盛争取到时间,去寻找有效的治疗方法。
测完灵压后,体温计的时间也到了。
宗盛小心翼翼地从患者嘴里抽出带着些许腥味的温度计,在光亮下仔细查看,发现温度已超出正常体温几度。
结合体内灵压异常的结果来看,这正好证明了正是灵压的异常导致了这种高热症状的产生。
随后,宗盛示意侍女掀开丝质棉被,露出患者没穿上衣的上半身。
只见其干皱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黑色斑点,这些斑点遍及前胸、肩部、颈部、肋部及背部,触目惊心。
部分皮下组织已经溃烂,有乳白色的脓疮不断流出。
病痛使得病患的身体不时颤抖,手部肌肉也控制不住地抽搐。
接着,宗盛让侍女将棉被完全掀开,查看病患的腿部情况。
相比之下,腿部的情况略好一些,黑色斑点数量不多,敲打时肌肉有反应,且疼痛感较轻。
看完患者体表的症状后,宗盛又向两名侍女详细询问了患者的日常作息和发病时的具体症状,并一一记录在心。
根据这些信息,他对病情做出了初步的诊断。
鉴于患者曾中过虚毒,如今年老体衰,体内蛰伏的虚毒此时爆发,体表出现的黑色斑点便是明证。
而患者体内的灵压已不足以压制虚毒所释放的灵压,导致虚毒发作时患者只能被动抵抗。
既然找到了病症的源头,那么目标便很明确:去除患者体内正在作祟的虚毒。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何那些医生会束手无策——原因就在于他们平时的治疗主要依赖于内回道,这是一种通过恢复灵体内部灵压来恢复灵体的治疗方法。
但在灵压混乱的情况下,内回道的治疗效果会大打折扣,除非使用更高级的内回道技术。
麒麟寺之前曾提及,流魂街的流魂能接触到的只有基础回道,即使回道水平再高,所使用的也不过是基础级别的回道。
这就像在篮球场上,即使你在野球场表现出色,但到了职业赛场,由于能力达不到要求,可能连上场比赛的资格都没有。
因此,对于这种体内混有虚毒且虚毒正处在猛烈爆发阶段的患者,基础回道以及使用普通治疗手段根本无济于事。
如果麒麟寺没有离开的话,使用他的两个地狱温泉或许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但现在这样的条件已经不存在了。
在常规治疗无效的情况下,宗盛决定另辟蹊径,尝试使用那个特殊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