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珣闻言,脸色稍济,对刚刚的急言令色涌起一丝悔意。 他压低声道:“我带你去看看。” 方才情急之下他揽了她的腰,此刻他再也做不出这样的举动。 他拉着陆子衿的胳膊,朝着刚刚的巷子方向快步走去。 待二人到达时,黑衣人早已离去,只留下宋承佑独自一人坐在地上,伤口大的地方仍汩汩地往外冒血。 “你自己不会上药吗?”陆子衿急忙上前蹲下。 宋承佑敛去眼中如黑浪般翻涌的情绪。 “姐姐,我以为你把我给扔了。” 陆子衿满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都是我拖累了你。” 她一走,黑衣人便也随之离开,看来他们确实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檀木盒,从中取出一颗赤灵丸塞到了宋承佑的嘴里,“这是补血的。” 这颗药丸汇聚了多种名贵药材,里面的药材单采不难,集齐很难,收集了五年,经过多次古法提炼,才仅仅得到两颗。 宋承佑眸光一闪,故作乖巧道:“只要姐姐不扔下我,再放些血,也是值得的。” 南宫珣见宋承佑这副模样,气恼不已。他深知宋承佑回复得模棱两可,故意误导陆子衿。 本想出口揭开事实,可张了张嘴,想到自己确实没有证据,刚刚已惹陆子衿不快,如今一个血人就在面前,若自己再说宋承佑不是,估计陆子衿真得跟他翻脸。 南宫珣回想起与黑衣人交手的场景,越发确定这些黑衣人的出手路数很像太子手里养的暗卫。 对陆子衿重出杀招,只是杀鸡儆猴,只割伤宋承佑的四肢,是给他教训。 因他一时气闷,给严御史送去账本,拉下马的李大人是太子的人。 为何会派人来警告宋承佑,想来是太子查来查去,没发现可疑的人,唯一可疑的便只有他这个弟弟了。 南宫珣眸光沉沉地深深地睨着小人得志的宋承佑。 陆子衿揭开先前缠好的纱布,无奈地发现一切白费,新伤旧伤交叠不堪,肚腹上却没一个伤口。 “怎么每次他们都割伤你的四肢。”陆子衿不禁笑出来。 宋承佑嗔怪道:“姐姐...哼....我饿了。” “小姐...”羽墨驾着车找了过来。 陆子衿觉得他来得正是时候,赶紧让羽墨将宋承佑抱进车厢里,又叫上南宫珣一起去醉香楼。 南宫珣将马给羽墨后,也坐进了车厢内,对着向他投来冷箭的宋承佑扯了扯嘴角。 到了醉香楼,两人更是暗戳戳地争起来,宋承佑借着会讨巧卖乖,基本上是他在陆子衿面前获得了更多的互动。 “你可以回府了,表...”南宫珣放下筷子,慢悠悠地对着宋承佑说道。 在他话还没说完,宋承佑赶紧接话道:“姐姐,我先走了。” 宋承佑和陆子衿辞别后,走出醉香楼的门口。 之前暗地里跟着的侍卫,均现身到宋承佑面前。 “去东宫。” 太子哥哥给他送这么大的礼,作为弟弟,岂能不回礼。 朱墙黄瓦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雕梁画栋尽显威严与华贵。宫苑之中,亭台错落有致,回廊蜿蜒曲折,绿树成荫。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这本应是温馨的午后,但婢女太监们都瑟瑟发抖躲在门外,翘首往屋内张望。 太子现下不在东宫,二殿下跟疯了一样,进来就拿着棍子到处打砸。 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摆件,花梨木的桌椅,还有数十位绣娘花了一年多时间绣的屏风,都被砸得七零八落,碎了一地,歪歪斜斜地倒在一旁。 柜子的门被硬生生地拽下,斜靠在墙角,里面的物品散落一地,杂乱无章。 整个屋内犹如被风暴肆虐过一般,令人唏嘘不已。 “告诉他,这还没完。” 宋承佑手拿着木棍一端,另一端架在肩头上,狠狠地对着外面的太监婢女们说道。 姐姐教得好,有气就要发出来,还要找当事人发出来,以前发泄在东宫的猫狗身上,不痛不痒,没有用,反而其他人还来指责他没人性。 从小到大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痛快过。 东宫发生的一切,很快便传到了凤栖宫。 “什么?承佑这是疯了吗?越大越不像话。” 皇后听完齐嬷嬷的禀告,怒不可遏。 皇上仅有两个儿子,皆为她所出。奈何第二个儿子着实不像话,出手狠辣,尽显暴厉恣睢之态。 每次皇后都不敢偏帮他说话,只因怕惹得皇上联想到她这个“上梁不正”,所以她每次对二儿子的责罚都远远超过皇上的惩处力度。 此次,他竟然胆大包天,打砸东宫,这简直是将太子的脸面狠狠扒下,再往地上踩。 “让人把二殿下...”皇后正欲发话,却被立在一旁的宋碧瑶打断。 沈凝雨自从上次出宫后,便音讯全无。宋碧瑶也不能轻易出皇宫,她软磨硬泡,才求得父皇允许,每三个月出一趟宫,可上次已经把出宫的额度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