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祈下意识的和防风邶对视了一眼,刚想用灵力扫除这些蚁群,心里却突然觉得不对劲。 如今正是隆冬时节,辰荣山更是山高严寒、滴水成冰,怎么会出现蚂蚁? “表姐。” 这时,玱玹从殿内快步走近唤住两人,“方才忘了问,小夭在吃食上可有什么特别注意的?” 云祈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将地上的这些白蚁指给他看。 玱玹凑近仔细看了看,也有些不解:“这辰荣山上从未见过有白蚁出没,而且,这种时候也并非这些蚂蚁活动活跃期,居然不畏惧严寒,倒是稀奇。” 防风邶看了一眼一旁的木柱,“既然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那便是本来就在。” 云祈会意,随时化出一把匕首,果断的扎进了柱子里, “是空的。” 玱玹骇然:“这建筑所用的木材都是昆梧木,坚硬非常,普通的蚂蚁怎么会将其蛀坏?” 云祈用了几分力道,木柱应声裂开,一大块木头掉在地上,滚落出更多的白蚁。 “这些白蚁应当并非普通的白蚁,殿下可让人仔细调查调查。” “如果只是局部有损算不得大事,但是——” 云祈将视线移至不远处正在修缮的大明殿,语气意味深长。 玱玹自是很快反应过来。 如果只是普通的白蚁灾害的确不足为奇,但这些白蚁若是有心之人刻意放置,定是蓄谋已久。 大明殿修缮工作如今进展顺利,落成之时,他和中原世家的关系会更进一层。 反之,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定会惹得这些氏族恼怒非常,那自己在中原的这步棋,怕是寸步难行。 这小小的蚂蚁,怕是成了他致命的一击。 “我会着手好好调查此事,有劳二位。” 玱玹拜别后,匆匆的回到了大殿。 云祈看见他离去的背影,叹声道:“看来,五王七王那边,也并非真的蠢笨之辈,玱玹如今的路,还真是步步维艰。” “这帝王之路,哪是这么好走的?” 防风邶勾着她的手,懒洋洋的往山下的方向走,“既然已经替他找到埋下的钉子,后面怎么处理,他应该也有数。” 云祈顺从的被他牵着,突然想到了被遗忘的细节, “邶,梅林之事在前,后面我又因为身世影响了心绪,一时忘了问。婚礼的事情,你跟父亲筹备的如何了?” “如今只剩下不到两月,我竟是什么都未曾准备。” 虽说防风邶一直跟她说,婚礼的事情无需她费心,但她什么都不管,未免说不过去。 “西陵氏那边的婚礼布置,你那位弟弟上心的很,宾客名单这些,也都交由西陵族长定夺便可,阿祈只需等到那日安心出嫁便好。” 云祈还是有些疑惑,“那迎亲的地点你可决定了?要在防风谷吗?” 防风邶这个身份虽是假的,但明面上礼节总是要走一遭。 不过如今防风谷内并不安宁,防风家主和诸位长老内斗严重,真要将婚礼在那边举行,云祈还是多少有些膈应。 两人谈话间,已经走到了山脚。 四下无人,防风邶唤来了毛球,恢复成相柳的模样。 “自然不会定在防风谷。” 相柳将云祈揽在怀里,用厚实的披风紧紧的裹着,避免寒意的侵袭。 云祈仰着头看他,更加疑惑了,“那你是打算将哪里作为婚礼的主场地?” 相柳低头亲了亲她,又拍了拍身下的毛球。 毛球会意,振动着双翅,向更远的高处飞去。 “带你去看看。” 眼见毛球调转着方向一直飞着,并非清水镇,也不是西炎城轵邑城,云祈满腹疑惑。 不过,毛球的速度是极快的,很快,一座偏远不起眼的小城镇便出现在了他们脚下。 算不上熟悉,但绝不陌生。 “这里是,洛城?” 云祈很快回忆起来。 这不就是她第一次遇见相柳的地方吗?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相柳让毛球降落在了小镇外,和云祈一同走了进去。 洛城虽隶属于西炎,但此处偏僻,没多少纷争,相柳并没有以防风邶的身份示人。 他穿着一袭白色的连帽长衫,将满头的银发藏匿在了宽大的帽檐下,在人群中,倒是极为不显眼。 云祈却是眼神止不住的往他那边飘。 不同于防风邶执行任务时的满身黑色神秘嗜血,此时的相柳,妖冶的面容半遮半掩,清冷出尘,却偏偏用防风邶那双多情的眸子看着自己。 如此极大的反差,却偏生同时出现在了一人的面容上,勾的云祈怎么都移不开眼。 “阿祈,看路。” 相柳微微勾唇,在云祈即将撞到路边一商摊上的时候,适时的将她带到了一边。 云祈这才稍稍收回了视线,忍不住有些面热。 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极尽亲密的事情也做过,怎么还是如此的不争气,就这么沉沦在他的美色之中。 相柳开口道:“先在这城里逛逛,再找一处地方吃些东西,我再带你去要去的地方。” 她转移着注意力,将目光重新放在这座许久未曾到来的小城镇。 这地方过于偏远,她的商会产业也并未涉足,也没什么大的势力掌控。 不同于西炎城和轵邑的奢靡繁华,这边的居民和和气气,热情好客,也是民风淳朴的小镇。 只不过,令人稀奇的是,街上随处可见的只有男人,和上了年纪的妇人,竟是一位年轻的女子都不曾看见。 而周围的那些行人商贩,看向自己的目光似乎带着一丝......同情? 云祈停留在一处老妇人的摊子前,买了一些稀奇的小玩意,刚付完钱离开,却被那妇人轻声唤住了, “小姑娘,你可是从外地过来的?” 云祈点点头。 那老妇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圈周围,压低了声音道:“听老婆子一句劝,姑娘还是早些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