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在身后重重地关上,柳兰枝只觉得头晕目眩,再回过神来,人已经被他抵在了墙上。 身后传来一阵冰凉,可身前、脖颈都是他滚烫的热意。 “你放开我,这里人多眼杂,你要找死啊!” 她用力想要推开他,却只是徒劳无功。 “死就死,死在你怀里也值了。” 柳韧志把脸埋在她肩头,动作越来越快,喘息越来越粗重。 “哼,我还以为你要死在她的石榴裙下呢! 昨晚,你们都玩到三更半夜了,还不够尽兴吗?” 柳兰枝身上的燥意被点燃,心里觉得无比畅快。 她紧紧抱住柳韧志的头,闭上眼,任由他索取,可嘴上还是不停地刻薄着他。 “昨晚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你不是放不下苏牧青吗?怎么还会在意我跟谁一起睡?” “我接近他是为了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何必明知故问?” 柳兰枝没好气地躲过他的唇。 “那你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情爱吗?嗯?” 柳韧志被她的躲闪激起胜负欲,揽住了她的腰猛力将她扣在身下抵问。 “啊~呵~~,是又如何?嗯~,不是说好了,各取......所需吗?啊!” 她语不成调,再也倔强不起来,宛如窗外枝头上被风雨摧残的花瓣,摇摇欲坠。 两人在屋内打得火热,完全没有注意到,一门之隔的地方,有个身影猫着腰,死死捂着嘴巴悄悄离开。 或许是下雨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苏牧青一早拔了她头上的木槿花。 宋时悦一整天都闷闷不乐,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苏牧青吃完早饭,就从里面锁了房门,不让任何人去打扰。 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雨停之后,院子里一地的残花败叶,终于有几分秋的萧瑟,也让宋时悦多了几分神伤。 战事都拖拖拉拉好几个月了,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呢? 苏牧青不是说已经派文初去打探了吗? 怎么还没有消息,真是让人惆怅。 宋时悦跟着张婶出来打扫庭院,她低着头,存着心事,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地上的落叶。 忽然,外面一个小厮急匆匆跑进来,说外面有人求见苏牧青。 张婶面露难色:“大少爷说了,没有要事不能去打扰他......,”。 话没说完,那小厮后面就跟上来一个气喘吁吁的丫鬟。 看起来面生,仿佛是上次枫林会见到的柳家丫鬟。 “人命关天的要事,还请苏大少爷救命!” 那小丫鬟六神无主,左看右看,看见了宋时悦,犹豫了片刻,确信自己没有认错人,扑通一下跪在宋时悦面前。 “姑娘,姑娘快救救我们家孙少爷吧,我们家孙少爷他......。” 小丫鬟杏儿说着说着哭得不成样子,话也说不好了。 宋时悦连忙扔了扫把,弯腰想要把她搀扶起来。 奈何小丫头见她没答应,就是不肯起,跪在泥水里只知道哭。 “你先别哭,你们家孙少爷怎么了,你慢慢说。” 宋时悦吃力地把她拉起来,耐心地询问道。 苏牧青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他快步走过来,和宋时悦一起把杏儿扶起来。 “我们家孙少爷,他,他流鼻血,都,都快......,大片大片的血,根本止不住。 大少奶奶都快......呜呜呜。” 杏儿想起来时的惨状,又忍不住哭起来,太吓人了。 那么小的孩子,吃了药,鼻子里的血直直地喷出来,怎么都流不完似的。 从杏儿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宋时悦和苏牧青终于听明白了一些。 两人一个回去拿针,一个安抚杏儿,不消片刻便准备齐了。 柳家的马车已经停在大门口等着了。 “快上车!抓紧了!” 苏牧青伸出手,扶着宋时悦把她送上马车,又吩咐杏儿上车坐好。 自己则一撩衣摆,坐在了车夫的位置。 两人调换了位置,苏牧青从车夫手里接过马鞭,回头关切地提醒宋时悦坐稳扶好。 紧接着一扬马鞭,一声脆响划破湿漉漉的空气。 马儿嘶吼一声,抬起马蹄狂奔而去。 在车上,宋时悦已经从杏儿断断续续得哭诉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事不宜迟,十万火急。 她焦急地掀开车帘,只见苏牧青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挥着马鞭,街道上的行人快速被甩在身后。 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那坚毅沉稳的背影,和急速又稳健的车速,还是让她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 杏儿带着宋时悦和苏牧青不顾管家的阻拦,直奔芳华院。 柳明琛被哭成泪人一般的季春芳仰面抱着,两人胸前已被鲜血浸得殷红一片。 地上扔了一地的棉布和帕子,血迹斑斑,让人不忍直视。 季春芳沾满血迹的手,无措地抚摸着柳明琛稚嫩的脸庞,红红的眼睛里,一半是悲痛,一半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