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还想当街打人呐?行,来来来,让大家看看,男子汉大丈夫是怎么当街欺负弱女子的。” 那丫鬟人小脾气却不小,拔高了嗓音,凑上前迎着文初的鞭子叫嚣。 车子里的宋时悦见到苏牧青在听到眼瞎两个字的时候,拳头猛然握紧,以为他要大发雷霆。 却没想到他隐忍了片刻又慢慢松开,甚至吩咐车外的文初:“文初,道歉。” 文初不甘心地回望了车子,怒气冲冲拱手别过脸给那小丫鬟赔礼道歉:“冲撞了,请!” 那小丫鬟见文初道歉,更加得意,不仅不退让,还步步紧逼:“你们惊了我们的马,吓到了我们家小姐,一句冲撞就算了?” “环翠!别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咱们走!” 对面马车里的人终于出声呵止了那个叫环翠的丫鬟,环翠得了吩咐,朝着文初呸地吐了一口唾沫,扭脸走了。 “你!”文初越想越气,忍不住跟苏牧青抱怨:“大少爷为何会怕一个小丫头?” “你没听她说,这是柳家的马车。” 苏牧青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文初却不认同,他气哼哼地嘟囔:“这淮城姓柳的多了去了,我看这丫鬟牙尖嘴利,蛮不讲理,定然不是柳姑娘的马车,况且,柳姑娘身边的丫鬟咱们都认识,刚才那个,绝不是。” 宋时悦听了半天,才明白,这是苏牧青相识之人的马车,既然如此,他刚才为何不出面打个招呼呢? 苏牧青不再作声,文初只得赶着马车往前走。 到了府衙附近,文初先去安置马车,苏牧青带着宋时悦来到府衙门口,两个守门的官差正在说笑,看着台阶上立着一个满脸胡须的瞎子,止了笑声板起脸对苏牧青呵斥。 “走走走,衙门重地,闲杂人等到别处去玩。” 苏牧青站住,对着上面两个人报了身份:“苏府苏牧青,来找赵大人。” 那两个守卫一听,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然后继续揶揄道。 “哪儿来的瞎子,也敢自称苏府的人,苏家大少爷我们自是见过,岂是你这般邋遢落魄,滚滚滚,喝醉了酒就回家做梦去,别在这里找骂。” 说完不耐烦地一摆手,又立在原地说笑起来。 苏牧青皱眉,吩咐宋时悦前面带路,径直朝着台阶走上去,那两个守卫见苏牧青要硬闯,顿时变了脸色,握紧了腰间的佩刀厉声对苏牧青大喊。 “站住,你敢擅闯府衙?再往前走一步,别怪爷爷的刀不长眼睛!” 苏牧青皱眉,顿了一下,胳膊一抬把宋时悦推到一边,吩咐她 :“站着别动。” 随后自己抬脚一步一步,慢慢地上了台阶,宋时悦不放心地跟上,又被苏牧青伸手拦住:“说了别动,退下!” 那两个守卫见苏牧青是个不怕死的,只管无所畏惧的往前冲,也来了气:“不识抬举!别怪小爷们不讲情面!” 说完双双拔刀,朝着苏牧青砍过来。 “小心!” 宋时悦顾不得苏牧青的叮嘱,提起裙摆大步跑上来就要拦着。 “回去!” 苏牧青一边不耐烦地呵斥宋时悦,一边支起耳朵,仔细听那两个守卫的动作,接着扎稳脚步,弯腰低头,双手一举,铁钳一般将两人的胳膊紧紧攥住。 随后暗自提一口气,手指用力一捏,两个守卫毫无招架之力,疼得哇呀乱叫,手里的大刀也应声而落。 宋时悦不忍地扭过头捂住耳朵,紧接着又听见咔嚓一声脆响,两人的胳膊均被苏牧青卸了下来。 这还没完,苏牧青长腿左右一扫,两人又重重地朝地上栽过去,疼得哭爹喊娘,连连求饶,再也不是片刻前嚣张的样子。 府衙门口不知何时站了许多围观的人,他们见到苏牧青三拳两脚就将二人治服,忍不住鼓掌叫好,可见这些当官的平时没少刁难百姓。 苏牧青一脚踢开二人,理了理袖口,昂首挺胸喊宋时悦过来。 宋时悦小跑着上了台阶,小心翼翼绕过那两个挣扎着的守卫,托住了苏牧青的胳膊,两人进了府衙。 威严肃穆的衙门里寂静无声,不见有几个官差在当值。 苏牧青对府衙极熟,他吩咐着宋时悦左拐右拐,绕过几座厅堂,来到后面一座院落里。 屋门紧闭,里面似乎有人在说话,苏牧青放慢了脚步上前,到了门口,听见里面似乎有女子低低的哭泣声,难不成是赵行修背地里滥用私刑,屈打成招? 苏牧青顿时警觉起来,他抬手示意宋时悦小点声音,然后两人放轻了脚步,苏牧青凑到门口支起耳朵细听,果然听到女子的求饶声。 “大人,啊~,大人快停下,大人饶了妾身吧,妾身快受不了了,啊~~”。 那声音细细碎碎,又有些高亢,还夹杂着男子粗重的喘息和嬉笑:“不是我不饶你,是几日不见,鸢儿越发会撩人了,实在让人欲罢不能啊。” 那女子的声音又呜呜咽咽地传出来,比之前更甚。 苏牧青听着听着就变了脸色,顿时面红耳臊,他慌忙抓住宋时悦的手,黑着脸扭头沿着原路快步往外走,差点撞倒了路边的小树。 宋时悦被苏牧青连拖带拽拉了出来,急得她忍不住问道:“那个女人被欺负了,你怎么不去管管?” 她因为置身事外,所以对里面的事并不十分上心,刚才只隐隐约约听见里面有女子痛苦地喊着饶了妾身,便猜测女子是被人欺负了。 苏牧青刚才在大门口那么厉害,这时怎么退缩了? 哪知刚一出口就被他低声呵住:“你给我闭嘴!” “那我们就这样不管了吗?” 宋时悦觉得放心不下,但那女子明明听起来很难受。 苏牧青心口一沉,差点被她气晕过去,怎么也没想到宋时悦还要究根问底,这种事情,怎么跟她解释的清? “晦气的很,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苏牧青大白天撞见这种事,还是觉得很晦气,尤其是身边跟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宋时悦,那窘迫简直加了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