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德隆没有接话,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宋四郎。 眼前的小少年,看着年纪不大,穿着也破烂,跟个臭乞丐似的。 可他长得白白净净,谈吐老成,身上慵懒的气质,给人一种富贵人家小少爷的感觉。 没错了! 能拿出琉璃瓶这种金贵东西的人,身世一定不凡。 想来应该是哪家小公子,跟家里闹了矛盾,被克扣了银钱,才拿琉璃瓶这种东西,出来典当。 这样一想,祁德隆看向宋四郎的眼神都变得温和了许多。 “小兄弟,那你想当多少钱?” 宋四郎低头想了一下,竖起五根手指。 就当五十两吧! 他怕要得太多,当铺老板不同意,他现在又累又饿,也懒得再去其他当铺问价。 “五百两?”祁德隆拧眉。 “小兄弟,实不相瞒,你这琉璃瓶确实是个稀罕货,要是放在京城,肯定能卖一个好价钱。 可咱们玉泉镇穷乡僻壤的,大家连饭都吃不饱了,也没人肯花五百两买一个破瓶子。 这样吧,我给你二百两,这东西死当给我,如何?” 宋四郎:“……” 该不该告诉他,他要的是五十两呢? 算了! 爹爹说过无奸不商。 二百两就二百两吧。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故作不情愿地指了指桌子上的绿豆糕。 “那碟绿豆糕也归我。” “成!”祁德隆笑得嘴都快烂了。 看来他眼光不错,这熊孩子呀,就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面上看起来很精明,其实就是个屁都不懂的棒槌。 一盘绿豆糕而已,给他,给他,都给他。 这琉璃瓶可是个好东西,等他改日拿到府城,转手就能卖个上千两。 嘿嘿! 赚大发了! 宋四郎跟他一个想法。 这瓶子是琉璃做的不假,可这是菀菀喝牛奶剩的瓶子。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在乔姐姐那里,牛奶肯定要比瓶子值钱。 嘿嘿! 一个破牛奶瓶子而已,就卖了二百两。 等他回家,让菀菀再多喝几瓶牛奶,把瓶子都给他留着。 一个瓶子卖二百两,十个瓶子就是两千两…… 啧啧啧! 这下看谁还敢瞧不起他。 “小兄弟,你要银票还是要银子?”祁德隆很贴心地问。 宋四郎想了一下说:“要银票吧。” 银子太显眼,他怕被小贼给惦记上。 “好嘞!” 祁德隆取了银票,又亲自给宋四郎把绿豆糕打包好,客客气气地把他送到门口。 “小兄弟,您慢走,有需要典当的,记得再来咱们万福当铺。” “我会的。” 宋四郎拱了拱手,去了隔壁的成衣店。 给自己从头到脚买了四身衣服、四双鞋子,总共花了二十两银子。 从成衣店出来,宋四郎腰杆子挺直了不少。 呵呵! 爹爹他们一人才有两身新衣服,两双新鞋子。 他可就不一样了,有足足四身! 果然,人还是得靠自己。 哼着小曲,宋四郎大摇大摆地到刚刚那家酒楼,“小二,来一只烧鸡,不,来两只。” “好嘞,客官,您稍坐,烧鸡马上就来。” 小二眼拙,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宋四郎来。 不一会儿,他过来上菜时,惊叫道:“你是刚才那个臭乞丐?” 宋四郎抽了抽嘴角,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啪”的一声,拍到桌子上。 “你才臭乞丐,你全家都是臭乞丐!” 瞧见银票,小二满脸堆笑。 “对对对,小的是臭乞丐,小的全家都是臭乞丐,客官,两只烧鸡六十两白银,您这也不够呀?” 宋四郎刚撕了一只大鸡腿,听到这话,瞬间觉得手里的肉都不香了。 六十两白银? 怎么会这么贵! 见状,小二解释道:“客官,今非昔比,如今粮价上涨……” “知道了。”宋四郎打断他,随即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拍到桌子上。 这下,小二也无话可说。 吃饱喝足,宋四郎又打包了一只烧鸡,才心满意足地坐上回家的牛车。 同车的婶子、嫂子们,见他又是买衣服,又是买烧鸡的,不由得好奇起来。 “四郎,婶子可听说了,一只烧鸡就得三十两银子,你哪里来的银钱买这玩意?” 宋四郎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我后娘给的。” 众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这宋三媳妇可真有钱。 难怪那么好的米,只卖她们五文钱。 “四郎,你后娘长啥样?怎么不见她出门?” 说话的是一个跟王寡妇关系好的妇人,名叫徐翠花。 两人平常没少在一起蛐蛐宋家。 尤其是最近宋家这些离奇事情。 宋四郎懒得回答,干脆闭上眼睛装睡,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徐翠花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宋家这小子,真不是一般的懒,天天不是吃,就是睡,一点活儿都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