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煦再度醒来时,是在一阵不久前刚刚经历过的暖流中。 身体的疲惫跟不适被这种暖流一扫而空,他有些茫然地睁开眼,面色有些泛白的方多病正含笑地看着他。 似乎是因为他迟迟没有反应,这人俯下身来。 唇齿被撬开之后,前一日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浮现在眼前,昨天夜里被打开身体,又主动地迎合的人似乎成了自己,那种令人心悸的欢愉都还停留在脑海,让他在这个吻中不由得战栗了一下。 方多病松开他的双唇,湿润的嘴唇往下滑,落在他的滑动的喉结,用牙齿轻轻地衔住。 萧承煦脑子在这会儿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他按住已经探入衣底,摸索到了胸口的手,声音微哑地说道:“你认错人了。” 方多病支起身体,看向身下人微微泛红的眼睛跟隐隐透出些倔强跟别扭的脸,还被按在这人胸口的手在光滑的肌肤上轻挠了一下,“怎么,难道你就不是萧承煦了吗?” 萧承煦眉心慢慢皱了起来,他将方多病不安分的手从衣服底下拽了出来,“我喜欢女子。” 方多病动作显而易见地一顿,原本要落在他面颊上的手,便转到了被自己撑开的衣襟上,将他松垮地露了大半胸膛的亵衣重新系好。 “昨日承煦没有外出,今日可要出去走走?” 萧承煦向他道了声谢后坐起身来,“今日我想再去看看父皇跟母后,你不必跟着。” 方多病轻轻应了一声,坐在床边看着这人有些紧绷地从床上起来,快速地看到了自己放在一旁的衣服,自顾自地换上。 他起身将洗漱的布巾递到他跟前,萧承煦又道了句“多谢”。 待他将自己打理干净,打算出门去用早膳时,方多病却突然伸手将他拽了回来。 毫无防备的萧承煦跌落在他的怀里,他将人抵在桌上,凑上前去用力地吻上了那两瓣下意识抿紧的双唇。 萧承煦呼吸霎时间急促了几分,这具身体对方多病根本毫无抵抗力,当熟悉的唇舌轻叩着他的牙关时,他的坚持只维持了短短的几息,在这人轻车熟路地在腰间的一个揉按下,他便不由自主地将牙关松开来。 方多病吻得急切,他抵抗的手被直接镇压下去,死死地按在桌上。 萧承煦被搅着舌根,身体跟理智好似被分成了两半,他有些无法接受这种失控感。 然而就在他打算更剧烈地反抗时,方多病已经将他松开来。 “抱歉。” 方多病声音低哑地道着歉,将浑身泛软的萧承煦从桌面上扶了起来,用内力弄干了他因为方才打翻了水壶,而不小心打湿的肩膀。 萧承煦用手背蹭了蹭发麻发烫的嘴唇,面色厌恶地别开头去,“你刚刚又发什么疯?” 方多病扫了眼他红得几乎滴血的耳朵,心中暴戾的情绪才算是彻底平复了下去。 “就是有些醋了。”他轻描淡写地答道,抬手轻捏了一下红得惹人怜爱的耳垂,“只有这一次,下次我会克制住的。” 他其实并不是很意外自己失控地冒犯了对方,毕竟不是什么圣人,哪怕嘴巴上说着即便萧承煦喜欢女子,要娶另外的女子,只要在心里给他留一个位置的这种话,但真正面对的时候,他的理智根本接受不了。 若只是从前那样,因为逼不得已,必须娶王妃,或是像齐焱那般,因为身为帝王,需要子嗣来继承皇位,那或许他还可以告诫自己退让,勉强着接受。 但如今的萧承煦,他爱着的是贺兰茗玉,即便因为另一半神魂而能够接受他的一些亲昵,待他与旁人不同,但对方深爱着旁人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他一点一点地爱上了司凤,爱上齐焱,爱上萧承煦,爱上应渊的所有分神也爱着应渊这个本体,他对对方的占有欲早就超过了他给自己设定的界限,失控地支配着他的理智。 方多病从不认为,他是个多么有理智的人。 否则他不会在知道了李莲花在骗他的时候,疯了一样地带着报复心理地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转身离开。 萧承煦被他捏得一颤,双眼不由得看向眼前的男人。 明明这人今日比起上次说着只要他在心里给他留下一席之地时要冒犯得多,甚至刚刚有个瞬间,他心中的愤怒得甚至想要要跟这人宁为玉碎地撕破脸,但在这人将他松开,对上那双深得仿佛要将他吸入其中的眼睛时,他又意识到自己的怒火像是烟火般,只绽放了短短的瞬间。 方多病带着占有欲的解释并未叫他反感,因为比起之前仿佛不甚在意的可以与人分享,如今这样的嫉妒更能叫他共鸣。 兴许是与贺兰茗玉的这份感情带给他太多的痛楚,这样不完美又真实的爱意才让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触摸到了对方的真心。 所以方多病伸过手来帮他整理衣服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 而拂去了他身上被自己弄出来的那些皱褶,方多病的目光落在了他被自己吮得红肿,内侧的位置甚至还能看到伤口的嘴唇,“嘴巴……抱歉,我帮你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