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道童连忙上前,飞身将几个拉车的和尚踹倒,大骂道: “瞎了你的狗眼,万一冲撞了道长,便要了你的命,也不够赔礼。” 一群和尚吓得连忙跪下,不停求饶。 百目回过神来,见此情景,不解道: “道佛两家,俱为出家之人,缘何这群和尚受你们管辖?” 两个道士便笑道: “你不知道,因当年求雨之时,僧人在一边拜佛,道士在一边告斗,都请朝廷的粮饷。” “谁知那和尚不中用,空念空经,不能济事。后来我师父一到,唤雨呼风,拔济了万民涂炭。” “朝廷恼了这群和尚,说那和尚无用,拆了他的山门,毁了他的佛像,追了他的度牒,不放他回乡,御赐与我们家做活,就当小厮一般。我家里烧火的也是他,扫地的也是他,顶门的也是他。” 百目道人闻言,便叹道:“天庭司掌风雨,下界徒子徒孙求雨也就罢了,和尚求雨如何能应,谬矣!” 两位童子见百目道人相貌高古,风采出众,望之似有道全真,便礼敬道: “不知道长仙乡何地,如何便来敝处。” 百目魔君哈哈一笑,说道:“贫道百目,游历四方,立志炼一味能解百病的神丹,今日走的疲惫,听闻贵地对道客极好,便来打搅一二。” 两个小道士笑道:“你是远方来的,不知我这城中之事。我这城中,文武官员好道,富民长者爱贤,大男小女见我等拜请奉斋,莫说歇脚,便是安住在此也不愁衣食。” 百目道人不仅惊讶,民俗有别,不曾想此地对道门如此礼敬。 想起来自己还有任务,便笑道: “听闻贵国三位仙长,不知贫道可有缘法,得见一面?” 小道士笑曰:“你要见我师父。有何难处!我两个是他靠胸贴肉的徒弟,我师父更是又好道爱贤,只听见说个道字,就也接出大门。若是我两个引荐你,不费吹灰之力。” 百目道人看了看伏地僧人,便劝道:“虽说佛门多有假僧作恶,可上天有好生之德,静心无为,方为我道门之理。” 两个童子赶忙道:“弟子受教,老师父请入内奉茶。” 过有片刻,两个弟子忙完杂务,便将百目引进皇城道观。 半个时辰后。 “虎力、鹿力、羊力,见过师父。” “师父,吃这个这能增长修为嘛。” “莫废话,快吞,为师能骗你不成。” …… 通天河内,灵感大王正派手下,挨家挨户收取童男童女。 灵感大王本体,则在水面翻云覆雨,滴水成冰,展现自家法力。 村中民众不知真假,只是于岸边叩拜,请灵感大王保佑自家风调雨顺。 一丝一毫的愿力自民众体内飞出,汇集在灵感大王身上。 “莲花池内悟玄机,自出空门了道奇。” “八宝银锤显神力,通天河内数第一!” “哈哈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一条千丈黑蛟破水而出,浪花炸起,张开巨口将灵感大王吞入腹中。 岸边民众吓得四散而逃,蛟魔王撇撇嘴,冷笑道: “沐浴佛法,诞生灵智,佛法就教出这么个作恶怪物不成?” …… 西方路上,有一条大河。 但见层层浓浪,迭迭浑波,层层浓浪翻乌潦,迭迭浑波卷黑油。近观不照人身影,远望难寻树木形。 此地名为黑水河,宽有数十里,乃是个险恶所在、 这一日,十几艘大船来往不停,运输货物。 原来两月后是平天大圣之子,红孩儿生辰,北俱芦洲四妖圣寻了诸多稀罕物件,连带北俱芦洲矿石一并送来。 货物交付清点完毕,北俱芦洲妖族自离去,驻守在渡口的妖怪也装船完毕。 货物满满当当装了二十船,船只破开黑浪,缓慢的向对岸运行。 西牛贺洲大部分商路,都由翠云山牛魔王掌管,这些妖族也是个牛魔王麾下。 船上,守船兵士好奇的问头目。 “老大,今日怎地不升旗号?万一让人劫了可如何是好?” 旗帜,代表着一个势力的门面,一般货船会打着翠云山的旗帜。 敢来劫货,就等于跟十大圣过不去。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货船没打旗号。 黑牛精生得人高马大,沉声道: “这是辟寒统领吩咐下来的,说是如今局势不稳,让咱们低调行事。” 那守船士兵面色稚嫩,十分年轻,挠挠脑袋,憨笑道: “这批货贵重,属下也是怕有不开眼的,坏了规矩。” 见四下无人,黑牛精面色松缓,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小子的父亲,为掩护自己而死,也是自家结拜大哥。 见其孤儿寡母无依无靠,黑牛精便娶了大哥遗孀,这孩子也成了自家儿子。 黑牛精混成了头目,便把义兄之子带在身边,想着多些进益。 拍了拍儿子肩膀,黑牛精笑道: “你倒也伶俐,不过放心,黑水河神指着咱们大圣吃饭,货物丢了他也讨不得好,等过了黑水河,自有下一路兄弟接手,不必担心。” 说罢,又偷偷递过去一块鹿肉干。 “驻守辛苦,吃点好东西补补。” 小妖还想推辞,被黑牛精一巴掌扇在头皮上。 “我是你爹,爹养儿子,天经地义,拿着!” 小妖接过肉干,咧嘴笑道:“爹。” …… 黑水河神府,小鼍龙正搂着一位美人,寻欢作乐。 这美人原是黑水河神之女,被小鼍龙强占。 只因其舅父乃西海龙王,位高权重,黑水河神状告无门,便只能躲在黑水河角落,苟且偷生。 正是高兴处,却听手下来报,河面行过一片船队,压水极深,想来装满财货。 小鼍龙听罢,眼神放光,站起身来。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兴致缺缺,摆手道:“货物必然十大圣的,似这般人物,便是我舅父,也需以礼相待,本王托庇舅父门下,在此安身,却是不好给他惹麻烦。” 手下鲶鱼婆笑道:“非也,非也,来者未曾打旗号,想必是哪家的愣头青肥羊,不知咱们的规矩,冒冒失失闯进来,大王若不信,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