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推开，可听着女人突如其来的崩溃哭声，想要推开人的动作就止住了，伸出去的手反而在女人的后背轻拍几下。 现在的情况，虞岁岁心里也很复杂。 只从刚刚叶芸说的那些话，就知道或许在很早之前叶芸就发现不对劲，早到有可能当初阿飘才占据自己身体的时候就知道了。 只是到底是十年的时间，虞岁岁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眼前人，她的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人相处了。 感受到抱着自己的手越收越紧，虞岁岁正想开口说话，屋里又响起了女人哽咽的声音。 “妈妈的小月亮终于回来了，都怪我，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妈妈以为再也等不到你了，那么多年，我以为你回不来了，我好多次都在想是不是我把那个脏东西赶走你就能回来了。” “我回来了，没事了，别哭了。” 看着哭的停不下来的人，虞岁岁抿抿唇，那声妈妈怎么也叫不出口，或许还是需要时间来缓冲吧！ 就算现在猜到叶芸多年不闻不问不管的原因，自己也不怪叶芸，可到底多年过去，有些事成了结，需要慢慢解了。 过了好一会，叶芸抱着失而复得的人慢慢停止了哭泣，一双眼睛哭的都肿了。 在虞岁岁的搀扶下，叶芸才慢慢站起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双眼紧紧的盯着虞岁岁，突然说道： “那年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原以为是我想多了，可是真的确定真的不是你后，我就在想怎么才能让你把那个脏东西撵走。” 虞岁岁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认真的倾听，她知道叶芸还没说完。 果然，叶芸也不用女儿回答，就继续接着说道： “后来我偷偷的找神婆买了符纸，也让她喝了符水，可是都没用，我不敢让神婆来驱邪，实在没法子了，我就想要是把她掐死了，你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这话一出，虞岁岁认真的看眼她的神色，莫名的有种直觉，叶芸或许真的出手了。 “那后来你真的动手了吗？”虞岁岁脱口而出问了出来。 叶芸紧紧的拉着虞岁岁的手，朝她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可眉眼间却夹杂着癫狂， “我动手了，在一个寂静的夜里，等那孤魂野鬼睡着的时候动的手，可惜被你爷爷发现阻止了。” 说到这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可惜，“要是那时候真的掐死了，说不定你就回来了。” “爷爷发现了？”虞岁岁有些疑惑的问道。 “嗯，”叶芸微微点头，“你爷爷其实也发现不对，不过不是很确定，但是他注意到我眼神不对劲。 那几天对我格外的留意，我动手的时候没忍住动静有些大，被你爷爷听到了。” 虞岁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说：“说不定那时候就算你把我身体里的东西撵走我也不一定能回来。” 叶芸长叹:“你爷爷也是这样说的，他说他相信你会回来，让我等等，让那脏东西替你养着身体。 可那时候我无法面对你的身体里有别的东西，看到她我就想该什么撵走她。 第二次动手失败后我就离开了，我怕在住下去我会做出别的事情。” 听到居然还有第二次动手，虞岁岁无话可说，原来当初自己身体被占据就被发现了。 “你们怎么会发现身体里的灵魂换了？” 对于这个问题，虞岁岁还真有些好奇，毕竟小孩子变化大，尤其是那时候又恰逢家里出了变故，人有变化也很正常的。 对此，叶芸确实轻轻一笑， “当妈的怎么会分不清自己的孩子呢？尤其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何况那个脏东西看我和你爷爷的眼神一点都不亲切，全是陌生和防备。” 行吧，这下就是虞岁岁也无话可说了，如此爷爷就是去世不把家里放东西的地方告诉阿飘也就正常了。 随着叶芸慢慢讲述这些年发生的一些事，虽然有些事虞岁岁的脑海里也有记忆，可从叶芸口中听到另一个角度看到的事情，又是另一种不同的感受。 渐渐的虞岁岁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些，时不时她也回应一两句叶芸的话，屋里刚刚压抑沉凝的气氛慢慢淡去。 就在屋里两人相处的气氛渐入佳境的时候，屋外的听到一切的叶老太擦了擦脸上的泪，缓缓的转身去了厨房。 因着受到冲击她的情绪有些不稳，走路的时候都有些颤颤巍巍的。 叶老太刚刚只是想看看这母女俩相处的怎么样，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些话，原来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当初女儿说岁宝被脏东西附身了是真的，那这些年岁宝的行为就有了解释。 不过一瞬，老太太就在心里否定，以前的那不是岁宝，现在这个才是那个她看着出生长大到八岁的孩子。 想到女儿的改嫁，对孩子的不闻不问，回来还要听到家人埋怨她不关心女儿，外面人的指指点点。 而她的岁宝呢，也不知道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肯定也受苦了，当时还那么小啊！ “老天爷捉弄人啊，好好的一家子...”老太太低声喃喃， 这些年，她的闺女和外孙女都受苦了啊！ 越想叶老太心里就越痛越恨，可是她不知道该去恨谁，恨那个占了岁宝身体的脏东西吗？可现在岁宝也说她回来了，那脏东西已经走了。 气的狠了，老太太直接上院子里抓了只鸡给宰了，给岁宝和女儿补补身体，还有她那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大重孙。 老太太哐哐哐的一只鸡剁完，心里的气也消了些，又开始自己开解自己，别气坏了自己到时候还怎么看着岁宝结婚成家呢！ 而屋里的虞岁岁其实在老太太在门外的时候就知道了，不过知道门外的人是老太太，她想了想还是没有用精神力屏蔽屋里发生的事情。 实在是她也不是很想背着之前阿飘留给下来的大黑锅，现在外婆知道也好。起码心里有数，知道从前做那些事和说那些话的人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