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深知郑泌与何茂并非坚如磐石的同盟,二人之间存在着利益冲突和相互推诿责任的状况。于是,在审讯进程中,他有意挑起二人的嫌隙,试图让他们彼此揭露,以获取更多关键的信息和有力的证据。 方正目光狡黠地在郑泌和何茂之间来回移动,那目光恰似狐狸般敏锐且灵动,心中已然谋划好了缜密的策略。当再度提及那几笔不知去向的资金时,方正故意拉长声调,慢悠悠地讲道:“郑泌,依我看这事儿何茂知晓得远比你清楚,说不定就是他背着你搞的鬼。”此时,审讯室里的光线昏暗,几缕阳光从狭小的窗户缝里挤进来,照在方正的脸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郑泌一听,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疑虑,那目光如同利箭,直直地射向何茂。他原本还算沉着的神情出现了一道裂缝,看向何茂的目光中增添了几分猜疑,似乎想要一眼洞悉何茂的心思。郑泌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桌角摩挲着,仿佛在寻找着某种依靠。 何茂瞬间乱了阵脚,他的双眼瞪得极大,惶恐之色溢于言表。他赶忙扯着嗓子喊道:“大人,这可与小人无关,全是郑泌指使的!小人不过是奉命行事,一切都是郑泌在背后操纵的啊!”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惊恐,额头上的汗珠好似雨点般滚落,砸在脚下的地面上,溅起一小片尘土。何茂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秋风中的落叶。 方正暗自一乐,心中窃喜计谋奏效,脸上却仍旧毫无表情,继续煽风点火:“何茂,你说郑泌指使,那具体是怎样指使的?如实招来,本官自会为你主持公道。若有半句假话,哼,你清楚后果!”方正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审讯室里回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何茂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绳索,竹筒倒豆子般地开始数落郑泌的种种过错,他的话语像连串的炮竹,滔滔不绝。“大人,郑泌他心狠手辣,威逼利诱,让小人不得不听从。他许以丰厚的利益,又拿小人的家人相要挟,小人实在是迫不得已啊!他平日里独断专行,贪得无厌,根本不把小人当人看待!”何茂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 郑泌气得脸色发绿,额头上的青筋暴突,仿佛一条条蠕动的蚯蚓,愤怒让他几近丧失理智。他忍不住大声辩驳,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若不是我帮衬你,你能有今天?如今竟然敢反咬一口,明明是你私自瓜分了大半,还敢在这里信口胡言!”郑泌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比如,在问到某些关键问题时,方正故意引导两人说出对对方不利的言辞,致使他们之间的矛盾进一步加剧。 方正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问道:“关于那批失踪的物资,郑泌,何茂可是说全被你一人独吞了,是否确有此事?”他的声音在审讯室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仿佛能够穿透人心。此时,窗外的风突然刮得猛烈起来,吹得窗户发出“哐哐”的声响。 郑泌怒目圆睁,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指着何茂大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明明是你私吞了大半!我不过拿了一小部分,你居然敢诬陷我!”他的手指颤抖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戳到何茂的脸上。郑泌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何茂也不甘示弱,跳起来叫嚷道:“你胡说!大人,他这是血口喷人!那批物资大部分都进了他的口袋,我连一点渣都没捞到多少!他一直在欺骗大人,妄图蒙混过关!”他的脸庞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整个人如同愤怒的雄狮。何茂的衣服因为他的激烈动作而变得凌乱不堪。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审讯室里乱成了一锅粥。他们相互指责,互不相让,唾沫星子四处飞溅,仿佛两只争斗的公鸡,谁也不肯后退半步。审讯室的墙壁似乎都被他们的争吵声震得微微颤抖。 方正则在一旁冷眼相看,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眼神冷静且沉着,不放过他们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等待着他们在争吵中暴露出更多的破绽,如同一只耐心等待猎物犯错的猎手,沉稳且专注。方正的衣角在风中微微摆动,却丝毫不影响他那坚定的姿态。 方正的这一审讯方式以及所获取的结果,犹如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官场中激起了层层波澜,引发了各方的高度关注。 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烛光摇曳不定,赵贞等主审官员正因此事进行着秘密的商讨。赵贞眉头紧蹙,神色忧虑。他坐在桌前,双手交叠,映衬出他那凝重的面容。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墙壁上的字画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阴森。赵贞声音低沉且沉重地说道:“方正此子,确实有勇有谋,可这般锋芒毕露,只怕会招致岩党那帮人的疯狂报复啊。”赵贞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