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林母的突然死亡,对林文勤来说,是摧毁一切的存在。 他背负了太多,苦苦支撑,总会有崩溃的一天。 “谁说你没用了!哥,你最厉害了,哥你别哭,有我陪着你呢!” 林文茵轻柔地拍着他的背,不断地出声安慰。 林文勤逐渐发泄完了,就开始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他觉得在妹妹面前掉眼泪太有损自己的面子了,别扭地不去跟林文茵的眼睛。 林文茵也不逼他,只是告诉他:“哥,既然你不想跟我说你是怎么受伤的,我也不逼问你。” 林文勤懵懂抬头,搞不懂她想说什么。 “但你要记住,咱们兄妹俩是一体的。”林文茵转头一想,转了转眼珠,故意说: “也不是,哥哥离了我说不定还能活的更好;我就不一样了,要是没有哥哥,我就……” “你说啥呢!”林文勤瞪她,“你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呀,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林文茵自然是骗他的,她心里清楚着呢。 她知道林文勤宠她,而且就照刚穿过来那天自己晕倒,林文勤紧张的样子,她就敢断定: 林文茵要是真在那天死了,林文勤肯定会疯掉。 不是她离了林文勤不能活,是林文勤离了林文茵不能活。 “我以后做什么都跟你说,行了吧!”林文勤不悦地说,“你以后也别说这话了,我咋会放弃你呢?!” 林文茵得了台阶赶紧点头,又笑着塞给他一块肉。 两人闹完了,吃着吃着就回神了,发现夜炫已经不见了。 “这……叶大哥又不识路,能去哪啊?”林文勤挠挠头,不解地说。 “不会……见我们吵架,回去了吧?”林文茵抬眼看他,歪了歪嘴。 “……”林文勤想不出来。 “哥,叶大哥他会功夫,来的路就一条,他这么大的人了,肯定会没事的。咱们赶紧砍枝子吧。” 林文茵的正事儿可不能被打断,都第二次来了,总不能还无功而返吧。 她本不想让林文勤插手,大热天的,伤口再感染了就不好了。 但是林文勤哪里肯休息,一直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帮她。 两个人折腾了一番,总算是把桃树枝子给修剪好了。 —— 夜炫远离二人后,一路轻功,很快就到了一处大缓坡面前。 缓坡宽阔平坦,但布满荆棘,普通人要想过去,必定得吃点苦头。 但夜炫不一样,他只是纵身一跃,在稀松的树间穿梭一阵,很快就到了缓坡下面。 他抬眼观察面前的森林,树木好似高耸入云,密密层层,幽深可怖。 阳光只能透过浓密的叶子钻进林间,打在厚厚的苔藓之上,明明是白天,却给人阴森的感觉。 怪不得村民都不敢入深山,光是这道缓坡就得拦住不少人。 夜炫本欲继续深入,可刚进入密林不过数尺,就发觉远处有冷箭袭来。 他侧身躲开,顺势观察箭的方向,却发觉没有人的踪迹。 是机关! 夜炫完全没有担心的痕迹,反而扯起了嘴角。 无人敢进的深山,却有精密的机关,欲盖弥彰,山里见不得人的东西,就在密林的后面。 数十只冷箭夜炫全数躲开,本想继续深入,又发觉地上的灌木丛里也暗藏玄机。 远处传来稀碎的脚步声,他掩身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屏住呼吸。 来人着一身麻布粗衣,头也用布包着,精巧地避开地上的所有机关,开始四处查看。 他左右瞧不到人,嘴里忍不住嘟囔着:“这附近的飞禽走兽不都抓个差不多了么?怎么还有跑林子里来的?!” “触发了机关,又没有人,也没有别的,我咋交差!” 那人嘴里骂骂咧咧,收了残箭,又转头钻进了密林深处。 夜炫本想跟踪,但天色已晚,林家那边不回去不好解释,贸然跟踪,不知对面实力,又容易打草惊蛇。 既然具体方位都已经确定,顾正泽伤也没好,不急这一时半载。 ---- 夜炫回到桃林的时候,林文茵和林文勤正挨在一块吃点心…… “哥,没水了,你吃慢点,别噎着!”林文茵急得直拽他的胳膊,试图阻止他的狼吞虎咽。 林文勤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每天吃多少都像是吃不饱,吃饭又很香,极大的满足了林文茵的喂食癖。 “唉。叶大哥你回来啦?”林文茵眼尖,看见了慢悠悠走回来的夜炫。 “嗯……”夜炫点头,主动解释道: “我方才见你俩吵架,想要避嫌,找了块凉快的地方,没成想睡着了……” 林文茵想,这人还真有意思,把自己哥哥惹哭了,还躲起来。 “我们没吵……”林文勤瞪着眼解释。 夜炫轻笑两声,微微点头,“是,我说错了。” 他向前两步拍了拍林文勤的肩膀,沉声道:“对不住,这次是我多嘴,我不知道,令尊和令堂……” 夜炫话说一半,林文勤就摇了摇头,回他:“没事,今天我也失态了,叶大哥可别笑话我。” “怎么会。” “好啦,不早啦,咱们下山吧!”林文茵出口提醒。 她采了好多蔷薇花瓣,装了满满一箩筐,得趁着没蔫赶紧洗出来。 “你采那么多花做什么?”夜炫问她。 “做鲜花酱呀,到时候做鲜花酥饼给你们吃!”林文茵边走边托着筐子。 林文勤身上也背着呢,夜炫心里发笑,面色却平常。 也不知道二人把山花薅秃了没有! 他接过林文茵的筐子,林文茵疑惑抬头看他,他只说一句:“好好走路……” 一路上夜炫都在细想,林文茵单纯,林文勤憨直,二人越看越不像是能操控黑幕的人。 那林父林母作何解释呢?确实死的蹊跷,又和深山有关。 真是山虎伤人的受害者,还是秘密的参与者? 疑团越来越多,夜炫也没有办法参透,一切都只能等顾正泽伤好了,继续调查下去再说。 三人回到家的时候,顾正泽回房间待着了,就许平自己躺在亭子里睡觉。 大门一响,他就呲牙咧嘴地起身,显然是没有睡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