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刚偷吃完,心虚地抹了抹嘴,“没…没啥啊……” 顾正泽眉头皱的很深,明显是对他的隐瞒不开心了。 倒不是许平想偷吃,就是林文茵说了,受伤的人不能吃太油腻。 但是他还是怕顾正泽生气,他垂下双手,开始对顾正泽知无不言。 “那小厨娘说给我偷偷炸了肉,说……公子你身上有伤,不让我给你吃。” 许平边看顾正泽脸色边说,声音越来越小。 顾正泽一阵无语,深吸了口气,“就这些?!” “昂!就这些!我都说了。”许平连连点头。 “你什么时候与她这么亲近了,她还给你开小灶?你不知道她身上有嫌疑吗?” 顾正泽皱着眉提醒。 许平立马正经,站直抬头,“没有没有!我只是塞钱给她了!” 顾正泽抿唇,深呼出一口气后面色恢复平常。 “你来,我有事安排你去做。” 许平赶紧向前,“公子你说!” “明日你去城中暗中打听金仁忠最近的动向,尤其是与哪些经商的人来往。” “好,明日我乔装打扮了去。”许平面上是鲜少的认真。 “还有,今天……”顾正泽有些难以启齿,“今天你搜搜,看看林家,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许平虽然不好意思,但为了案子,还是搜的很仔细。 —— 林文茵三人一路疾行,很快就到了桃林。 夜炫边走边打听,“你们这里的群山,很深啊……” “是,这还算外层呢,再往里,都少有人去。”林文勤回他。 “是有人去过,告诉你们里面不能去吗?” “嗯……说是从别的山头来了猛兽,伤人无数,还……” 说到此处,林文勤顿了顿,回忆起了什么,神色伤感。 但夜炫全然没有注意,继续追问:“还怎么样了?” “死过不少人……” “怎么死的?” “只要是进过深山的,都被猛虎给……咬死了,有的只剩骨头,有的尸骨无存……” 林文勤憋的眼眶通红,心里的疑惑又涌上心头。 明明老虎自己都可以对付,为什么爹不可以? 还是说,山中不止一只老虎。 “只要是进过深山的,全都死了?大概都死在了哪个方位?……” “你别问了!”林文勤突然怒吼。 远在前面查看桃子生长情况的林文茵吓了一大跳,赶紧跑了过来。 “怎么了,哥?”林文茵看他眼眶微红,想来是受刺激了。 “为什么要问追问深山里的事儿?我不知道,我全都不知道!我报过官的,可是他们全都不管!” “爹和娘就那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官府不管!连派人杀虎都不愿意!那虎害了那么多人,至今还在猖獗!” 林父林母的死状太惨了,全身没有一块好皮,林父的胳膊腿都凑不齐,林母的脸也是被咬掉了半个。 要不是还残留着衣服碎片,几乎认不出来。 林文勤不愿意回忆起这些,但每每晚上闭眼,都是骇人的死状。 夜炫只知道林文勤父母死的蹊跷,却不知是死在猛兽口中,眼下看他的反应有些自责。 “抱歉林弟,我并非有意。” 林文茵这才反应过来,心疼地拍了拍林文勤的后背,“哥,咱们去坐会儿,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她拉着林文勤坐下,从背篓里掏出来软炸里脊,挑最大的一块递给他。 林文勤把肉塞进嘴里,却如同嚼蜡,他越想越委屈。 林文茵坐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就戳了戳林文勤的手臂,让他不要老是沉浸在情绪里。 哪知这一下刚好戳到林文勤伤口上了,只听他“嘶”的一声。 林文茵目光诧异,林文勤嘴巴张了又合,显然是不知道作何解释。 还是林文茵先反应过来的,稳住林文勤要抽走的胳膊,问他: “你胳膊怎么了?!” “没事儿,磕了下。”林文勤心虚。 他这反应哪能躲得过林文茵的眼睛,林文茵摁着他,就把他的袖子往上撸,很快就看见了胳膊的布。 伤口有点渗血,看着挺长一道口子的。 林文茵急了,这明显是刀伤啊,而且在胳膊上,肯定不是自己不小心划的。 “哥,咋伤这么重!”林文茵咬着嘴唇质问。 “我没事,就一点小伤!”林文勤挣开了她的手,把袖子放下来。 “是不是官府的人又来了?柳青青又来找你了?!她咋说话不算数呢!说好了半年就还给她的,她还打你!” 林文茵越说越急,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这个钱一天不还,就得受一天的威胁。 不行,她改天要去镇上搏一搏,看看有什么挣钱的法子,实在不行就去干厨娘的活,给人做饭,卖菜谱。 “不是柳青青……”林文勤拽了拽她,让她别这么激动。 两人在这边吵着,丝毫没注意夜炫往深山的方向去了。 夜炫没有心思听兄妹二人争吵,只是越发觉得深山有秘密,迫切地想窥探个一二。 “那是怎么回事?”林文茵可不想让林文勤含糊过去。 她两辈子才有这一个真正的亲人,心里护的紧。 林文勤不知道怎么解释,面色为难的让她别问了。 林文茵虽然和林文勤相处的时间还不长,但心里清楚的很,要是他不想说,自己是怎么都问不出来的。 她只能服服软,瘪着嘴,晃晃林文勤的胳膊,软声软气地说: “哥……你这样我很担心,你要是……你要是有什么事了,让我怎么办啊!” “哥,你别让我害怕,行不?” 听着自家妹妹的请求,林文勤心里一阵酸涩。 这次林文茵没有掉眼泪,倒是林文勤,豆大的泪珠滴在她手上,烫的她手足无措。 林文勤呜咽,“茵茵,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我……我一点都没办法给爹娘报仇!” “我明明知道,害死爹娘的山虎就在那林子里,我还是不敢去!” “我连你都照顾不好,我连肉都让你吃不上!” 林文茵平常只觉得林文勤是木讷,天生的粗神经。 直到他倒豆子般说了那么多,才意识到,林文勤平常只是憋着。 林文茵脑子里关于原主家庭的记忆还是挺深刻的。 父母恩爱,日子闲适,对两个孩子更是悉心教导,宠爱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