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绾并不去看弘历,只是垂着头,抿着唇,一言不发。 若不是这人非要将乌拉那拉氏弄进后宫,永琏又怎会死。 永琏不死,姐姐又怎会拼着损害身子也要生下永琮。 若永琮不死,姐姐即使落水的时间久了些,也不一定会死。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与乌拉那拉氏的错。 意绾闭眼,待眼里的恨意略微平息,才睁开眼,抬头看向弘历。 “绾绾都知道的,这都是乌拉那拉氏的错,永琏、永琮的逝世,陛下也很难过,绾绾都知道的…” 弘历看着红着眼、流着泪、还强忍悲伤安慰他的绾绾,心好似被利箭穿透一样。 “绾绾…” 他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怎么说。 或许当初他不应该跪在渣爹面前求娶青樱的。 正在气氛冷凝之时。 被海兰察这一番话砸懵了的海兰,甚至来不及找海兰察话里的漏洞,张嘴就开始为如懿叫冤。 “陛下,海兰察他在撒谎,这一切都与姐姐无关,姐姐她没有做过,真的,陛下你要相信姐姐,她是无辜的。” 众人都麻了,你都这么惨了,怎么还一门心思地为她辩护。 难道,她上辈子是救过你的命吗? 不然,根本说不通啊! 意绾擦了擦眼角的泪,冷声质问。 “不是乌拉那氏策划的,单凭你当时那小小的贵人位分与一个落魄至极的珂里叶特家,怎么可能将永琏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 “你这是在哄傻子呢!” 海兰骤然一惊,心一狠,便打算将罪名全部推出去。 “单凭臣妾一人自然不够,但当时膝下有大阿哥和三阿哥的纯嫔,却是有着实力的。” 甚至深怕众人不信,她还特意解释了几句。 “当时,陛下膝下只有三子,除了嫡子,其它都在纯嫔膝下,而且嫡子身子不好,大家都纷纷靠向了纯嫔…” “嘭”地一声巨响。 众人望去,就见纯贵妃从座位上摔了下来,脸色早已惨白一片,额头布满了冷汗。 这是不打自招了啊! 纯贵妃哆哆嗦嗦地爬到弘历身边,眼里还流着泪。 “陛下,永璋当初在撷芳殿被苛待,臣妾气不过,再加上愉妃当初说只会让二阿哥生一场小病,臣妾才会帮忙的,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真的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二阿哥的,臣妾也是有孩子的母亲,怎么会想到害死一个无辜的孩子,臣妾当时只是气不过。” “而且,当时那套杭绸被子和枕头都是海兰缝制的,臣妾没有插手,她说杭绸缝隙大,保暖性差,皇后刻意养坏臣妾的孩子,那就让二阿哥冻一冻,给皇后一个教训…” 苏绿筠颠三倒四的一番解释,倒是让众人明白了她出手的原因。 可陛下,绝不会认可她的苦衷。 弘历死死地瞪着这个在他眼中,一向老实温婉的女人。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件事会有她插手。 “你如何对得起孝贤,你可知当日孝贤临终时,可是亲口举荐你成为皇后的,若不是…” 纯贵妃愣住了,若不是什么呢? 是因为当日永璋与永璜的事,所以她才没有成为继后吗? 眼瞅着这件事的重点被转移到了纯贵妃身上,意绾当即提醒道。 “那按纯贵妃所说,此事,她只能算是帮凶。” 海兰察紧跟着接茬。 “在臣对乌拉那拉氏探子的拷打中得知,纯贵妃只是被选中明面上用来背锅的弃子,即使没有纯贵妃,愉妃在翊坤宫皇后的指使下,也会选中旁人。” 弘历一想,海兰察说的也有理,面上和缓些许,对着进保吩咐。 “纯贵妃苏绿筠,谋害东宫、致使端慧皇太子永琏早殇,虽为从犯,但罪不可恕,即日起褫夺封号,贬为答应,幽禁于钟粹宫!” 纯贵妃瘫倒在地,却也不敢申辩,只能惨白着一张脸,不停地流泪。 听着纯贵妃的处置,海兰脸色更难看了,从犯的纯贵妃都成这样了,那被认为是主犯的姐姐又该怎么办。 她当即跪到了弘历身边。 “陛下,这一切都与姐姐无关,这都是臣妾一人所为,姐姐并不知情。” 意绾轻嗤,“你这话可真真是假的很!” 海兰如今只想洗脱如懿的嫌疑,并不愿再徒生是非,自顾自地开始证明这一切都是她一人所为。 “二阿哥是臣妾和纯贵妃合谋害死的,七阿哥是臣妾和茉心害死的,这一切都与姐姐无关,求您不要迁怒姐姐…” 海兰察故作疑惑地说道,“可是臣拷打的那些探子,可说的都是听命于小主子,这景仁宫废后是老主子,总不可能这小主子不姓乌拉那拉吧?” 海兰恶狠狠地瞪着海兰察,咬牙切齿地怒骂。 “你这个该死的侍卫,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这都是污蔑。” 识海里的乾隆看着这一幕,总觉着有些不对劲,海兰察这人好似与珂里叶特氏、乌拉那拉氏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