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览着脑海之中那从他所处位置逐渐扩张开来的阿兹卡班立体地图,格伦的脚步也没有闲着,他随意挑选了一层楼层的通道从台阶上走了进去。 因为在他的感知中,刚才那些押送着那名黑巫师进入阿兹卡班深处的一批傲罗正在沿着台阶向上走来。 看样子那名黑巫师已经被丢进了他将要在那里度过余生的那间牢房之中了。 “真是晦气,好不容易有个周末假期,我们还得来这个鬼地方……” 傲罗们之中,一名看上去怨气十足的家伙止不住地抱怨着,他不停地用手拍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像是要把什么脏东西给扫下去一样。 刚才是他负责去阿兹卡班内找了一只没事干的摄魂怪过来,让这头摄魂怪给他们刚才押进牢房内的黑巫师来了一口灵魂之吻,不仅仅是这样,他还得在摄魂怪进食的过程中守在一旁,避免摄魂怪吸灵魂吸嗨了直接把那名黑巫师给抽死。 他算是除了那个被格伦坑进阿兹卡班的倒霉蛋之外距离摄魂怪最近的人,现在这名傲罗浑身都感觉不太对劲,摄魂怪带给人们心灵上的冰冷与战栗至今还萦绕在他的心头。 在他身边的同伴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同样也是长叹了一口气,一道明显的白雾被其喷到空中。 “唉,没办法,上头的命令我们得听啊,而且这次被袭击的人还是乌姆里奇副部长。” “要说晦气的话,还得是她比较晦气吧,都被钻心咒折磨到昏过去了,说不定还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相比之下,我们只不过是加个班,最起码还有加班费。” 兴许是因为一路沉默,现在工作结束,将一名当众公然使用不可饶恕咒的法外狂徒给丢进了大牢之中,他们的心情都放松了不少,再加上现在阿兹卡班内的环境属实是太非人类了,不说话的时候一点声音跟动静都没有,两名傲罗打开了话匣子,其它的傲罗也纷纷加入了聊天。 “这天还真是要变了,到底哪来的这么多扰乱社会秩序的混账。” 就算是傲罗们也会有打工人的怨气,不过这也不奇怪,他们沉浸在舒适的环境之中已有数年之久,最近的罪犯突然暴增,一大堆工作铺天盖地地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的他们自然会怨天怨地。 “喂,那个传闻你们应该也听过了吧,就是上头禁止我们讨论的那个……” 其中一名大叔傲罗聊到了兴头上,突然想起了某件事情,做贼心虚地看了看四周,确认周围只有自己人的时候才轻声细语地这么说道,而听闻此言,其它傲罗们的脸色也都变了,眉眼之间隐约透露出紧张之色。 “虽然部长他们一直在强调那件事情子虚乌有,但是,再这么说那个标记在近两年都出现过三次了啊,龙国有句古话叫‘事不过三’,就算是有歹人模仿犯罪,也不至于模仿到那个人的头上去吧。” “这简直……就是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位嘴碎的中年傲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忍不住用双手搓了搓手臂,似乎想以此驱除直冲天灵盖的那股寒意。 他的话语之中看似全是模糊的代词,但他那些身为傲罗的同伴们却能够听明白他在暗示着些什么,毕竟在他们之中,经历过十多年前的那场巫师战争的人也不在少数,能够从那场战争中活下来的人都不简单。 而且这些人现在无一例外地都对某个不知名里德尔姓的黑魔王伏地魔怀揣着极大的恐惧心理。 就拿这名傲罗大叔来说吧,换做是十几年前他或许还没那么害怕伏地魔,能够硬着头皮与那些黑巫师啊食死徒什么的碰一碰,但是在经过了安详的这十多年后,你要再让他顶到前线上去,希望对方心怀勇敢,跟从前那样骁勇善战,那就有些痴人说梦了。 且不说对方已经娶妻生子,不再孑然一身,心中有了牵挂,这些年的平静生活也早已让对方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傲罗们的训练更是懈怠了不少,而像是他这样的人,绝对是最不希望十多年前的那场噩梦,那个男人再次归来的。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像是他这样的人才最难被魔法部的谎言给蒙蔽双眼,虽然他们很想自欺欺人地跟那些新一代年轻的小辈们一样,坚定地相信着魔法部的宣传,可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恐惧的心理自潜意识中冒头,再加上那做不了假的黑魔标记的催化,就算嘴上说着不信黑魔王重新归来这种鬼话,但他们终归是不能戴上那魔法部递过来用于遮蔽双眼的眼罩。 和福吉等人不同,他们制造谎言,极力否定伏地魔复活的真相只是为了他们的权力与地位,这些傲罗们相信魔法部的宣言只是更想催眠他们自己,让自己感到哪怕一丝一缕的心安,这样一来,在夜幕降临,他们也不用再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惶惶不可终日了。 但是纸里包不住火,伏地魔归来之后发生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不是魔法部单凭一张嘴就能够掩盖的,这些在战斗时必然会被排到前线的傲罗们终究还是选择偷偷掀开了眼罩的一角,想要看看是否有跟他们一样掀开眼罩的伙伴存在。 就算他们不能完全弄清魔法部的腐败现状,但他们最起码也能大致判断出来现在的魔法部在灾难降临之时绝对是不可靠的存在,那么,即便是做无用功也好,为了未来做点预防也罢,这些听从魔法部指令的傲罗们逐渐开始有了他们自己的想法。 像是这位大叔傲罗一样的人在这个队伍之中还有不少,毕竟负责阿兹卡班这种重要地区的傲罗们都是些经验丰富的老手,他们就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一样,又是激动,又是小心翼翼地谈论起了他们的未来。 不过他们的说话声就算是再小声个几十分贝,格伦依旧能够听见,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最起码是大部分事情的始作俑者——他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