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到民间寻访一番,或许会有收获。”刘敬停了一下:“不过,不管是水路和陆路,若想顺利通行,总得规划路线,先把路修好,否则就算是有加帆的车,那也是无济于事。这便是我想托付于你的事情。” “那州牧想怎么修?” “水路上,在原长江沿岸各大港口渡口的基础上,进行扩建,还没有港口的地方,亦可考虑增建港口,例如彭泽到芜湖,将近五百里水路,北岸只有皖城可上岸,南岸只有一些小渡口,这段水域南北两岸至少要各增建两三个港口。从曲阿港口到吴郡由拳长江出海之处,亦有四五百里路,南北两岸一个港口都没有,也需要增建。” “至于陆路,每个县都需要有官道能到达,一些人口比较多县,人们出行也比较多,所修之路要平坦一些,有利于日后加帆车通行,还有,官府公文传送要规划一条固定的官道,以便传送能更加迅速。” 刘敬又给顾雍讲了半个时辰时间,把21世纪的一些交通上的理念灌输给顾雍,顾雍也是听得稀里糊涂的,一时难以接受,他也只能慢慢消化。 “州牧如此大计,我亦是佩服,可是,若真如州牧所说,建起这贯穿整个扬州的水陆交通网络。”顾雍也学会刘敬嘴里的那些古怪的说法:“恐怕……会耗费无数钱粮,需要无数人手,州牧产业虽多,只怕也难以支撑。” “此交通要事,乃扬州未来数年大计,不可能一蹴而就,而是需十年甚至几十年之功,钱粮也并非一次投入,而是每年逐步投入,如此钱粮的压力自然小了很多。” “至少人手,扬州大战之后,百废待兴,未来几年仍需休养生息,农忙季节时,仍以种地为主,到了农闲季节,你便可以招募一些人手,修建道路。此事乃我扬州数十年大计,若是建成了,扬州必会焕然一新,届时你顾元叹便是立了一大功,足以留名青史了。” 顾雍并非傻子,留名青史之类的话,他未必会相信,但从刘敬的话里,他知道刘敬对此事极为看重,也表明刘敬重用于他。想到这里,他心中释然,原本对刘敬还有的那一点点恨,也早已烟消云散。 顾雍向刘敬行了个大礼:“州牧,我必会倾尽全力,做成此事,以回报州牧知遇之恩。” 刘敬又扶起了他。 …… 鲁肃在句容处理好后事之后,奉刘敬之命,来到吴城见刘敬。 “子敬,今江东已被我攻下,扬州已平,江东之地,有长江天险,若治理好了,必能为我提供源源不断的钱粮及各种资源,只是,想治理好江东,恐非易事。” 鲁肃点了点头:“州牧,江东之害,唯有两点,一点便是江东豪族,然州牧已是有所安排,江东四大家族,陆、顾搬迁,州牧又敲打朱、张两家,以州牧当前之威势,两家必不敢有异动。再加上州牧欲推新政,以限制豪族屯地,这豪族数年内,恐怕不敢有所动。此点已解决,州牧亦无须忧虑。” “另一点是山越,山越乃当地人以宗族形式组成的势力,大者几千兵力,小者数百兵力,遍布于整个江东,其总人口可能有数十万甚至上百万,实力不容小觑。山越人向来不听我官府之令,要想江东安稳,也只能对山越用兵。” “如今我大军收拢了江东的士兵有上万人,不如组织起来,让这些士兵稍加训练,便可带去平定各地山越。待其平定归来后,想必军心已归附,必能成为精兵。” 刘敬点了点头:“不过,既然得了江东,我仍想做一件事。” 鲁肃觉得有些奇怪:“何事?” “我欲打造海船,组织船队,航行于大海之上。” 鲁肃顿时目瞪口呆:“这……这是为何?” “大海之上,蕴含着诸多宝藏,可惜我们对大海了解甚少,并畏惧于大海的凶险,而不敢深入大海。先汉武皇帝之时,博望侯开辟西域之路,往来于汉与西域之间,又曾深入身毒,带回无数稀奇的物产。” “这些稀奇的物产,有些对我们有很大的作用,例如胡麻可榨油,是目前出油最多的物料。白叠可用来制衣御寒,亦是北方最佳的 御寒物料……我大汉物产丰富,可以满足百姓日常所需,但域外亦有一些我等从未见过的东西,会改变我们的生活,胡麻、白叠等便是如此。” “我打造海船,组建军队,欲探索海外,寻找域外之物,例如能产四五石的粮食,或者存在蕴藏无数黄金的国度等。” “州牧还请三思而行呀!”鲁肃向刘敬行了大礼。要是面对其他人,他早就破口大骂了。他知道刘敬并非昏庸之人,此举必有深意,他只能好言相劝。 “州牧只知西域有商路,可知当时南方也有海上的商路?” “哦,原来子敬也知道海上商路。”刘敬正想拿海上商路,跟鲁肃讲一番道理,想不到鲁肃自己先说了。 “先汉之时,西域商路开拓之后,我大汉有不少经商之人,往来于西域与大汉之间,以货物赚取钱财。但南方距离西域商路太远,无法分一杯羹,后来,南方人便想着坐船沿海而下,亦想寻求海外国度,以便经商。但这海上的商路很快就断绝了,州牧可知原因?” 刘敬也能猜出一二,但他仍想听鲁肃的意见:“为何?” “因为南下的海上商路,路途太远,来回就得一年半载,风险太大,经常会遇到暴风雨,大盘常沉没于海上,可是,收获却很少。他们所找到的一些海外的国度,大多气候极为炎热,乃贫瘠之地,百姓没吃没穿,还野蛮得很,时常袭击我们。” “长此以往,走海上商路的商人常年亏损,无以为继,就慢慢地无人再愿意去了。今州牧重开海上商路,可谓是困难重重,不得不谨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