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突然想起刘洪和徐岳两个科学家就是从山阴到南昌,就走了两个月时间。 “百姓想从山阴到南昌,若是没马,恐怕得花两三个月时间,山阴到南昌,本就路途遥远。” 刘敬摇了摇头:“若是我想在十天时间内,从山阴赶到南昌,那该怎么做?” “这如何可能?”顾雍心里又紧张起来,他感觉到刘敬似乎在故意为难他。 “从山阴到芜湖,若道路通畅,八百里路,只需五六天时间便可到达,可节省一两天时间,从芜湖到南昌,虽逆流但流速平缓,三四天时间可到达,能节省一天时间,算下来岂不可在十天内到达?” “这……话虽如此,但中途道路崎岖,且途中总有一些事情会耽搁,例如吃饭住宿等,岂能一路顺利?” “哈哈哈哈,元叹,今日我把你召来,便是为了此事。” “州牧这是何意?” “有句话说得好,要致富,先修路,路修好了,出行容易,货物押送也可降低成本,就会带来很多商机。当然,道路通畅,消息传播方便,对战事也大有裨益。然而,要修好路,并不是简简单单地把修路,而是要先有规划。” 顾雍仍是一脸狐疑之色:“如何规划?” “扬州原本有官道,亦是四通八达,但战乱已久,官道荒废,导致道路不通,有些地方甚至与世隔绝,而有些地方,出行绕道,要花不少时间。如此对我掌江东,颇为不便。” “所以,我有意重新修葺扬州境内官道,该维修的维修,该新建的要新建,同时要结合水路,建一个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届时,我坐镇南昌,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扬州各地。而且,我要打造一个百姓也能出行的交通网络。” “百姓出行与我等不同,百姓没钱,出行没有马,只能靠双腿,到了长江,若是花点小钱坐摆渡的船只过江还行,却不能如我们这些有钱人一样,可以随意地雇佣船只,从芜湖坐船到南昌。” “州牧所说自然是美好,但这恐怕难以做到吧?”顾雍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莫非州牧已有办法?” “倒不是办法,只能是有些想法。”刘敬笑了笑:“从芜湖到南昌,水路七八百路,单独雇船,费用极高,非达官贵人,肯定没有这个钱,但若是多个百姓合起来,便能凑出这个钱,只是百姓想凑足够的人反而并不容易。有一个办法却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在芜湖港口中,推行一种服务,可称为船渡。” “在芜湖港口特定的时间,让船只出行,从芜湖到南昌,并把这出行时间广而告知,让百姓都知道,百姓只要在这固定的时间来坐这船,就能去南昌,如此想去南昌的人,都会挑这个时间聚集在芜湖的港口。人多了,每个百姓只需付很少的钱,就足够了。” “军中押送粮草的船只称为大舡船,此船缺点明显,是不具备防御能力,但特点是大,能运很多人或货物,一次能坐四五百人,除去桨手,也至少可坐三百人以上,最适合用来当船渡的专用船只。元叹,你试想一下,从芜湖到南昌,若有三百人坐同一艘船,每个人是不是只需付一笔很少的钱。” 顾雍一听,眉头紧锁,他还从未听说过有这种操作的,一时难辨优劣,不过,他心中还是有疑问的:“百姓出行极少,恐怕三百人也凑不齐,那是不是每个人付的钱就多了?” “不是,每个人付的钱应该是固定的,这有利于百姓控制自己的预算,但我们可以拉长出行的时间,例如人多时每天发一艘船,人少时每隔三天发一艘,还有从芜湖到南昌,沿途均可停靠。如今我全据长江下游,倒是可把曲阿作为起点。” “船只航行从曲阿出发,可在秣陵、堂邑、芜湖、濡须口、皖等各大港口一一停靠,如此花的时间多了,却减少了费用,百姓亦能接受。” “可是,这船只、桨手的费用若都由我们来出,会耗费大量的钱粮,必难以承担。” 刘敬瞪了顾雍一眼,显然他还没注意到百姓坐船是给钱的,这给的钱便是收入,他也只好解释一番:“元叹,船只航行,是收了百姓的钱的,且沿途之上,需航行数日,在长江各大港口停靠,我们就在各大港口经营酒楼、客栈等,为百姓提供吃喝,由此就能赚不少钱,足以养活港口、船只甚至船上桨手。” “州牧所说,有些匪夷所思,我还得仔细思考才行。”顾雍做事谨慎,这倒是让刘敬感到高兴,他所说之事,看似平常,但也是这个时代的人难以接受的。 刘敬点了点头:“水上能如此,那么在陆上亦可如此,元叹可知,陆上坐人最多的马车能做多少人?他们是否也可以多个人凑钱坐一辆马车?” 顾雍想了想:“寻常马车也只能坐两三个人,若是大一些的马车,有三四匹马,或可坐五六个人,但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就算有十个人也凑不起马车钱。” 刘敬摇了摇头:“元叹,在此之前,我就曾了解过,听闻有一种车被称为加帆车,即在拉货的马车上加帆,借风力推行,最多可坐二三十人,若有此车,便可以在我扬州推行,让百姓凑车钱坐车,这车钱可高些,毕竟百姓坐了车,就不需要走路了,还省了不少事。” “届时在一些大城中,建一个专门依靠马车以及百姓坐马车的地方,称为车站,也是约定固定时间发车,百姓只要在约定的时间来这车站,就能花钱坐车。” “可是,天下真有此等车辆?可我从未听过。” 刘敬知道,西晋的史书是有加帆车的记载的,问题是,那是野史,他也不知道是否有这种车。但他相信古人的智慧也是无穷的,搞不好民间真有人搞出了这种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