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豫章郡南昌。 刘敬把战前的事情安排好之后,抽空回到了南昌,他先把步骘叫过来。 “子山,淮南、庐江战事已经结束。作坊的纸、书籍及其他货物,赶紧售卖,仓库积压严重。” “是,州牧,只是……荆州黄祖与刘表业已闹翻,这货物该怎么卖?” “无妨,继续卖便是,刘表难道还会禁止我们卖纸不成?就算他愿意禁,荆州士林也不会愿意。只是,咱们不妨把售卖到襄阳的纸售价提高两成,作为对襄阳的制裁……嗯,是处罚。处罚所得全归黄祖,也算是作为黄祖与刘表决裂的补偿。” “州牧还是太宽容了,以我之见,既然刘表与州牧有仇,咱们干脆不卖到襄阳,让襄阳无纸可用,届时襄阳的人只能到江夏去买纸。” “我与刘表之间的恩怨尽早要算,但这和襄阳士林无关,咱们还要收买襄阳士林之人的心,不是吗?再者,咱们还得赚钱,要狠狠地赚刘表的钱。时间一长,襄阳士林之人必会认为是刘表刺杀我在先,才会导致纸价高涨。”这垄断生意真是好做,想涨价就涨价。 “州牧说的是。” 回到府邸时,发现诸葛瑾也在,这内兄已是寻阳县令,来南昌方便得很,两人聊了一番。刘敬也邀请诸葛瑾来南昌为他效力,但诸葛瑾还是拒绝。 几天时间,刘敬都留在家里,陪着家人,时间过得真快,刘淮都满周岁了。刘敬为刘淮搞了个周岁宴,邀请了所有在南昌的官员,也是借机犒劳手下一番。 不过,刘敬在家的这几天,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花了几天时间折腾出一种新纸工艺。完成后,他来作坊找左伯。 “拜见州牧!” “无须多礼,子邑,作坊的情况怎么样了?没有受到战事波及吧?” “州牧放心,没有任何影响,只是这几个月造出的纸、书,还有油烟墨堆积在仓库,得尽快售卖,否则会积压久了,亦会有些损耗,例如咱们库房里的纸都有些被老鼠给咬了。” “嗯!”对于鼠害,刘敬无能为力,也只好嗯一声,表示他知道了:“我已让步子山尽快将货物卖出。” 左伯把最近几个月的作坊情况说了一些,例如各种纸张、油烟墨、砚台、笔的生产制造情况等,敬弘文房以纸发家,如今却不是只卖纸。刘敬一边听一边点头,后来又给了些意见。 “子邑,今日前来,除了看一下作坊的情况之外,还有一件事。” “哦,不知是何事?”左伯突然惊喜起来:“莫非州牧又有什么工艺要教我?” “嗯!”刘敬从兜里拿出几张纸来,递给左伯,左伯接过来,细细查看。左伯如今是造纸专家了,很多东西无须细讲,他也能看得明白。 “此纸坚洁如玉,细薄光润,若是能做出来,或许将会是咱们作坊最好的纸。” “最好的纸?”左伯有些期待起来:“工艺看着倒是没问题,不知此纸叫什么?” “澄心堂纸!” “澄心堂纸?这名字怎么怪怪的?” “澄心堂是一处建筑,这纸工艺从澄心堂而出,故名澄心堂纸。” “那澄心堂在哪?” “子邑,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纸的工艺。”不是刘敬不想解释,而是没法解释。 澄心堂是历史上五代十国时代南唐皇宫的藏书之所,澄心堂纸也是南唐的宫廷御纸。据说此纸极为精美,冠于一时,是南唐文房三宝之一。南唐后主李煜视这种纸为珍宝,赞其为“纸中之王”。在21世纪,此纸曾被评为中国古代造纸史上最好的纸。 直到北宋时代,欧阳修、梅尧臣、苏东坡等文字家都曾对此纸赞不绝口。北宋书法家蔡襄曾创作《澄心堂纸帖》,留存至今,就珍藏在台湾省台北故宫博物院中。 不过,刘敬给的这个澄心堂纸的制造工艺,并非原始的制造工艺。原始的制造工艺早已失传,但此纸享誉古今,后世不乏模仿者。刘敬提供的这工艺也是模仿者之一,他带到了更早的三国时代。 “子邑,此纸若是你能造出来,一定要尽早告诉我。” 左伯也感受到刘敬对这个澄心堂纸的关注:“州牧放心,我必会造出此纸。只是,其中一些细节,还望州牧指点一番……” 左伯也是诚心学习,向刘敬请教了一些工艺细节,刘敬也是一一解答。两人商议了一个多时辰,左伯这才算是在理论上掌握了澄心堂纸的制造工艺。 刘敬放下心来,离开了作坊,又去了藏书馆。在去之前,他提前通知了徐整、徐璆、孔融和祢衡四人。 “拜见州牧。” “不必多礼。文操,这事虽是由徐孟玉主持,但你跟随我几年了,当知我意图,前期工作你要多出力。” “州牧放心,此事我岂会袖手旁观?” 在四人的陪同下,刘敬来到了所谓的藏书馆。徐整按照刘敬的吩咐,扩建了书院,在书院的南侧划出一块空地出来,现场有一些工人正在建房子。 “州牧,这些房子在建,争取在大年之前可建成,作为藏书主馆之用,在这主馆投入使用之前,我们四人协商了一些,也做了一些工作,一是我们藏书规划了一下,为其为分类,届时按分类划分主馆,不同分类的书籍藏于不同地方,不会混淆。” “二是,我与左子邑已商议过,他已组织了一些工匠,专门参与印刷藏书馆的书籍。事实上,一些书籍已经开始制版了。”徐整虽不了解具体的印刷工艺,却也知道要先制版。 “哦?制了哪些版?” 徐整没想到刘敬会细问,心里犹豫了起来:“一些诗集……” 刘敬何等人,一眼就看到徐整神色不对:“是不是制版了你自己的诗集?” “州牧,我……”徐整额头上冒出汗水来,徐璆、孔融和祢衡三人也脸红了起来。 “无妨,只要你们好好为我效力,这点事就不算什么。这事做好了,你我……咱们五人一起留名千古,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