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轻车熟路,寻人比他还快! 他们带走的明明是一个人!不是他们口中的表兄弟二人! 可是公子会轻易让人利用吗,即便美色当前? 电光火石间,大高只能替他们遮掩,朝着如意来的方向小声道:“你说这江南也是怪,都入了冬,还有不少活物在外头乱窜呢。” 如意见他一人坦坦荡荡走过来:“江南天气暖和,他们这时候依旧会出来觅食呢。总觉得好像是人走过去了。” “你见到了?在哪里?去看看。” 等他们寻了一圈,沈荣他们早已背着徐云聪到了徐府外头路上,韦月溪和南方也顺利接洪妈妈他们。 洪妈妈怀里抱着二少夫人的儿子,三岁的登哥儿。 得知大家都安全后,他们不敢耽误,分头离开此地。 沈荣把徐云聪藏在城东一处废旧的房舍,韦月溪和洪妈妈带着宏哥儿躲在城西的一处刚租的住所。 —— 博古架上考究的滴漏还未到丑时,东府里传来悲伤的哭嚎。 不管这哭嚎有几分真心实意,但从东府传出,大家还是有些唏嘘,老太君是带着遗憾走的,并不安详。 孝子贤孙们哭过一阵后,开始为老太君有条不紊的准备后事。 二少夫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去稍微歇一歇,她比不得那几位妯娌有气力,小产时惹了一肚子气,身体本就没有养好,这才刚出月子,又熬了大半夜,还要哭灵,着实累得紧。 眼看天快亮了,她抓紧歇一歇,等天亮了,还要披麻戴孝的哭灵,哭灵也是个体力活呢。 院子里一片寂静,大概都睡死了。 二少夫人身边的嬷嬷叫了好些声门,才有一个晕头晕脑的丫鬟来开门,嬷嬷没好气道:“守门都能睡死了?怎么你来开门。” 开门的是灵姐儿身边的丫鬟,还没来得及搭话,嬷嬷继续训斥,“老太太没了,少夫人都哭的快晕过去了,你们倒好,睡得跟死猪一样。” 二少夫人困的脑壳疼,“算了,莫吵到姐儿、哥儿。小孩子家家的,莫吓到了,最近听到哭丧声还少嘛。” 自从小产后,她对眼前两个孩子的疼爱比从前更甚。 特别是登哥儿,还那么小,自打她怀孕后便搬出了她的卧房,哭了好多夜才睡的安稳。 嬷嬷轻声认错:“老奴莽撞了。” 一群人簇拥着二少夫人轻手轻脚进了卧房,简单梳洗便躺下了。 院子里又恢复了寂静。 这一觉就歇了一个时辰,天都快亮了。 嬷嬷赶紧叫醒了二少夫人:“少夫人起身吧。天亮就有亲戚来哭丧,少夫人该过去迎接了。” 二少夫人艰难的抚了抚额头,努力坐起身,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任由贴身丫鬟给自己穿衣裳。 凌晨的天格外的冷,丫鬟们给她准备了大氅,嬷嬷好意的提醒:“少夫人,把二爷的大氅也带着吧。” 二少夫人嗤笑:“怕是不冷吧,不然也该打发人回来取。如今西府没了人,可把他显得,都几日没回来了。” 其余人等不敢作声,西府人丁不算旺,如今长子摊在床上医治,可不就剩他们二爷。东府有事,他们二爷拖着病躯日夜盯在那里,为的就是大家都能看到他。 嬷嬷还是规劝二少夫人:“少夫人,二爷也是为了府里,为了咱院子。身子还没好全呢,就操心奔波的。” 二少夫人恨的牙痒痒,东府最近接连出事,他爹极少出面,他哥不能出面,就他跟着别人瞎操心,没日没夜的待在东府,连带她刚出小月子也耗在东府,孩子都顾不上。 想到自己的孩子,二少夫人打发了丫鬟:“你去找二爷的大氅,走的时候带上。我去看看灵姐儿和登哥儿。” 二少夫人先去了灵姐儿住的西厢房,室内暖融融的,炭盆还在燃烧,烛火如豆。值夜的丫鬟婆子见她进来都垂手站在地上。 掀开床幔,灵姐儿睡的正香,她轻轻理了理女儿的头发才转身离开。 接着又朝东厢房走去。 可是一进去就觉得不对,东厢房可比灵姐儿的西厢房冷多了。没有炭火,也没有烛火。 前头她的丫鬟提着灯笼,二少夫人快步跟上。 外间罗汉床上一个丫鬟,里间贵妃榻上一个丫鬟,床前榻上是乳母,都是睡得一动不动。 烛火早已熄灭,炭盆里只剩灰烬。 二少夫人一步上前掀开床幔,床榻上被褥好好的,可登哥儿不见了。 她愣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身边的丫鬟开始大声叫醒屋里的人:“都睡死啦?快起来!登哥儿呢?” 外头候着二少夫人出发的丫鬟、嬷嬷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嬷嬷快步走进东厢房:“莫吵醒哥儿!” 丫鬟哪里顾得听她说话,依旧推着熟睡的乳母:“快起来啊,登哥儿呢?” 乳母睡眼惺忪,头疼欲裂,但总算被叫醒了:“啊?啊?怎么了?” 丫鬟厉声道:“ 怎么了?!我问你,你睡的跟死猪一样,登哥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