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俞明祉再次叮嘱,“你的表哥,我不太清楚是何性子,但你一定劝他,刚到凤鸣,最好不要莽撞行事。” “嗯。”韦月溪老实点头。俞明祉交代的有道理,行事一定不能鲁莽。 范家的表哥的性子,她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表哥范钊年纪并不大,今年只有十九岁,读得一些书,字写的很好,但没有参加科考,有些离经叛道。 记得当年他不想参加科考,说什么科考摧残人性,差点被姑父打死。 等他大了,范家怕他不走正途,早早给他谋了个差事,在景州衙门当差。 如今看来差事做的不错,不然州府升迁了也不能带着他走。经过几年历练,应该循规蹈矩,老成稳重多了。 可是,韦月溪想错了,几年未见的钊表哥他压根儿就没有循规蹈矩,来到凤鸣并没有歇在官驿,而是直接进城住城里客栈。 等韦月溪跟阿姐赶到客栈的时候,在二楼的上房里,见到的不仅是范钊表哥一个人,还有表哥的堂兄。 就是那个满景州城嚷嚷,要韦月溪给他做妾的堂兄!就是为了他,韦月溪不得不连夜出逃,从此下落不明,被传说有可能不在人世。 因着这个堂兄,钊表哥才不住官驿的吧。 官驿里头不比外面,束缚较多,吃喝都有定数,进出都有登记,更别说想做些为所欲为的事情。 这哥俩的性子,哪能受这约束。 不然三年前在景州,钊表哥也不会出那个馊主意,让他堂兄公开去求他们祖母做主,要将韦月溪收入房中做妾。 最后闹得姑母哭诉他们范家欺负韦家没人;堂兄的母亲哭喊儿大不由娘;堂兄的发妻大闹范家,连岳家都惊动了。 韦月溪不得不悄然离开景州,以结束这场闹剧。 当时姑母和韦月溪都不同意这个主意,他的堂兄虽生性顽劣,个性跳脱些,但为人豪爽仗义,是个本性善良,有责任有担当的人,如此这般会毁了他的名声。 但钊表哥却说他堂兄赞成他的主意,名声只是一时的,韦月溪的危险却是迫在眉睫。 因为夜探范府的人来去自如,明显冲着韦月溪住的院子,他们护院根本追不到踪迹,景州城里也有人暗自打听范家和韦家的事儿。 他们只有想办法闹这么一出,假称韦月溪不愿做妾,逃跑途中跌入河道,溺水身亡。这便趁乱送韦月溪去堂兄的外祖家躲一些时日。 只不过韦月溪不愿再拖累姑母家,拒绝了去钧表哥外祖家躲藏,通知了南方偷偷接自己出了景州回了桂州。 到了桂州发现还有人打听自己,便又跟着叶姑姑一路向北,准备前往凌江,那就是后来的事儿。 如今范家兄弟二人一同来了凤鸣,大约也是因为自己吧。 钊表哥见到他们,很是高兴,同时也很诧异:“阿果,两三年未见,差点认不出了,居然长这么高了!这是禾表姐??” 多年未见,范钊依稀还记得禾表姐的模样,只是曾经的明媚少女沧桑了许多。 韦霜溪又见到一个亲人,且表弟一眼就能认出自己,心里有些酸涩难忍,还没开口说话眼泪便夺眶而出。 韦月溪见阿姐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好替姐姐回答:“是阿姐。” 范钊同他的堂哥对望了一眼,一副果然有问题的表情,还未开口,他堂哥开口道:“阿果表妹,近来可好?” 韦月溪给他福了个大礼:“见过钧表哥,阿果最近很好。” 韦霜溪儿时也是见过钧表哥的,比她长几个月,是姑父长兄家的次子,她们在姑母家做客时,唤他一声“钧表哥”。 幼时挺好的一个人,怎么长大就发了邪性,要阿果给她做妾,这是明明白白欺负她们韦家没有人吧。 韦霜溪此刻听到“钧表哥”三个字,心头一震,立即把眼眶里的眼泪憋了回去,有些愤恨地看向那人。却见妹妹还朝那人行了大礼,不由疑惑,“阿果?” 韦月溪想起她曾经在阿姐面前提过一嘴,因何从姑母家出来,说的是外界传言,并没有透露她是为了躲避人追踪才逃出来的。 为了怕阿姐担心,后来一直没有提起,想不到今儿见到均表哥了,韦月溪拥着阿姐的胳膊,在她耳边轻声道:“回去再说。” 范钊忙着让二人坐,给她们倒茶。 自己还没坐稳,就急不可耐问韦霜溪:“禾表姐,弟弟多有打搅,没想到您能来这种地方。您和阿果?何时见到的?” 韦霜溪苦笑:“定是阿果报喜不报忧,瞒了你们许多事情,我也不知她是怎么和你们说的。” 韦月溪把阿姐带来,就是想把事情同表哥说清楚:“钊表哥,有些事情信里说不清楚,又怕叫别人知道了,所以我一直没有同姑父、姑母和表哥们告知详情。” 于是她把自己见到假的聪少夫人,到救出阿姐,最后徐家找到丰店舅舅家的过程详细讲了出来。 屋里的两个男人听完后,都睁大眼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