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有说太久,对方就已经说声明晚见挂断电话。 此时的房间内,只剩下李年昕愈发急促的呼吸声,伴随着手机挂断的“嘟嘟”声,消散在漆黑的房间里。 她缓缓地走出房门,来到阳台上,坐在摇椅上,仰头望向夜空。 此时的夜空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上面点缀着点点繁星,仿佛一颗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其中。 她静静地凝视着星空,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观众,看着一场即将上演的精彩戏剧。 而这场戏的主角,正是那个给回忆带来无尽痛苦和折磨的男人。 她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而这一切都将由她来主导。 这种感觉让她兴奋不已,如即将有人为自己注入一针肾上腺素般迫切渴望。 同时也让她感到一丝恐惧,她自知现在想要占领上风有多不易,甚至稍有不慎自己就先粉身碎骨。 然而,她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一丝的退缩,反而越发如陷入疯魔般的野兽,静候着猎物的上门。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望向窗外的思绪也渐渐飘远。 那个男人已经在脑海中模糊的模样,开始在她的脑海里变得越来越清晰。 “昕昕,年年,喜欢叔叔带你们来海洋馆吗?” 那时的他,就像是一阵温暖的春风,吹散了她们心中被父母爽约的落空。 当然这只是当年一无所知的李年年所觉得的,那时的她只顾着看周围的鱼儿,却没有注意到男人握紧田昕肩膀的手愈发加重力度了。 想到这里,李年昕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她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渗出丝丝鲜血。 就在这时,半开的窗户带进一阵冷风吹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 隔壁谢君安的房间传来他睡梦中翻身的声音,令她眼眸看起来深不可测。 谢君安与这个男人之间的恩怨,就交给他自己去处理吧。李年昕叹了口气,明白这一天总会来临。 心里溢起复杂的情绪,既期待谢君安的选择,又害怕最后他的选择会和自己形成交叉线去针锋相对。 但既然如此,那就全部交给命运吧!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回到房间里。 她打开电脑,开始查阅关于那个男人的资料,明天的自己必须要想办法把敲门砖打通才能走下去。 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知哪里来的迷路的鸟儿在这漆黑的夜空中,找不到方向碰撞到玻璃,又快速爬起飞走。 如此刻被困于此的自己,即使在黑夜中找不到方向,仍然要撞破头,逃离到真正的自由中去。 清晨的闹钟响起,睡梦中的谢君安起身后发现李年昕的房内还亮着灯。 因为冬季白昼短夜长,今天这个时间段灯光显得尤为突兀。 他以为李年昕又是一夜没睡,正想敲门查看,却发现门是虚掩的。 走进去一瞧房间内并没有人,被子有盖过的痕迹,但却早已冰凉,预示着主人只是稍微躺了一阵就起身。 刚刚还带有睡意朦胧的谢君安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脑海里回荡着昨晚傅堇臣送来的首饰,心中不禁一紧。 难道那个男人又用了什么手段,让李年昕重新回去找他了? 想到这里,谢君安急忙冲进房间,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连外套都顾不上拿,抓起车钥匙就往楼下狂奔。 寒风刺骨,吹在身上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刺入皮肤,但谢君安却浑然不觉。 他心急如焚,只想快点找到李年昕,问个清楚。 刚走到车库门口,远远地,他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李年昕身穿一袭栗棕色的大衣,脖子上还围着谢君安昨天用过的白色羊毛围巾,显得格外温柔动人。 她踩着地上的落叶,发出清脆的“咔呲”声,一步一步地朝谢君安走来。 手中提着印有超市字样的塑料袋,里面装着昨天吃的药膳粥的材料,也跟着她的步伐左右摇晃。 她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低着头一直走。 直到面前突然出现一双熟悉的黑色皮鞋,她才猛地停下脚步。 缓缓抬起头来。眼前的谢君安,没穿外套,被寒风吹得鼻子发红,却依然保持着笔挺的站姿。 像是有些生气微微皱起眉头,她放下手中的袋子,解下围巾替他仔细围好。 “这么大的人,冬天出门都不知道穿好外套再出来吗?” 她一边替他围上围巾,一边絮絮叨叨的数落着他的‘不听话’。 但是谢君安只是继续保持着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漠视着她幽静如潭水般的眼眸,想要在潭面上倒映出自己的样子。 两个人保持着对峙的僵硬,面对面的将彼此的样子装进眼睛里。 不知是注意到身后来来往往的车辆都在试图催促自己让道,还是看不下去谢君安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