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国寺给贵女们统一安排了厢房,林婠婠的房间后面正好有一道角门,要悄悄溜出去倒是方便得很。 傅朝雨眸光流转,带着丫鬟就直冲她的房间。 青黛被她们从床榻上拽了起来,傅朝雨阴狠的眸光落在青黛脸色,唇角一勾,“你家主子呢?” 青黛一见傅朝雨,心里咯噔一坠,原本林婠婠今晚不准备离开大相国寺的。 傅羿安偏偏派来接她的人给她捎来口信,说她若不去,以后就再也别想见到翎花。 林婠婠一咬牙,还是去了清梧别院。 ** 马车一到清梧别院,林婠婠就急匆匆满院子寻找翎花,可那小奶猫就跟消失了似的,怎么都不见踪影。 林婠婠想起那晚,傅羿安问起翎花时的一脸冷漠,心口骤然一紧,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不知不觉,她循着小奶猫细弱的叫声来到了一间厢房,刚跨进去,抬眼就看到翎花被菡香圈在怀里。 菡香用指尖捋着猫的长毛,扬起头笑不达眼底,“林姑娘是在找这个小玩意吗?” 林婠婠看向翎花,它好像强忍着痛苦,可怜兮兮地望着她,那清澈的猫眼中透着哀求,喵呜喵呜想要试图挣脱桎梏。 可菡香狠狠地压着它,根本动弹不得。 “什么意思?”菡香这一刻的动作,她有些看不懂。 菡香眼眸中迸射着一股恶意,露出真实的面露来,“这该死畜生闯了大祸,林姑娘你要替它赔罪吗?” 林婠婠定睛一看,便发现翎花猫腿上沾着一团血迹。 林婠婠猛地回过神来,脸色骤变,他们这是把内宅阴私伎俩用在一只无辜的幼猫上! 下一刻,林婠婠暴怒,逼近菡香,一巴掌扇了过去,“还给我!” 两人扭打在了一团,林婠婠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檀木桌案上,赫然摆着一把已损坏严重的古琴! ...... 傅羿安和许绍出现在门口的时,只见林婠婠妆也花了,发髻和衣襟也都有些凌乱,唯有背脊挺直,倔强避开他的视线。 一旁的菡香双颊红肿,哭得鼻涕眼泪,明显一副凄惨模样。 呵?越来越出息了! 收拾婢女,还需要自降身份,亲自动手? 傅羿安面罩寒霜,额角隐隐作痛。 许绍仔细瞟了一眼那彩凤鸣岐,琴弦都断了,琴身中间还损得厉害,陡然出现了一两道刺目的裂痕。 他也是瞬间懵了,“这是怎么了?” 难道林姑娘把傅羿安赠给苏灵音的琴砸了? 傅羿安没等到林婠婠开口,菡香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响头,磕磕绊绊先开口了,“林姑娘的爱宠淘气,跳到了这古琴上捣乱,不曾想它的腿被琴弦卡住弄伤了,它还咬坏了琴弦,林姑娘便怨上这琴,非要砸了出气,我想护住这琴,就跟林姑娘起了争执......” 说罢,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傅羿安的目光在林婠婠身上逡巡,她还在失神,怀里抱着恹恹的奶猫,完全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 傅羿安寒声质问,“平时不是很能说?说话啊!” 林婠婠如梦初醒,神情疏离,声音像淬了冰一样,“我没做这些,是她故意弄伤我的猫,还诬陷我毁琴!” 傅羿安半眯着眼眸,带着审视,“哦?” 这时,苏灵音闻讯赶来,一眼见到彩凤鸣岐损坏惨重,眼眶立马红了,泪水瞬间决了堤。 她冲了过去把琴牢牢地抱在怀里,哽咽的哭声压抑极了,单薄的肩头不停地颤抖,让人不由担心,下一秒她就要背过气去。 不过一瞬,她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抬手拭泪,这才转过头真诚道歉,“菡香莽撞,冒犯了林姑娘,我相信这琴绝非你有意弄坏的,我代她向你赔罪,该怎么罚菡香,我绝不轻饶。” 听听,多善良、多大度、多明事理! 若非有了赵妙元、傅朝雨等珠玉在前,林婠婠一定会相信苏灵音与此事无关,可菡香一个小小的婢女敢攀扯她,若没有得到她授意,她哪敢? 林婠婠怒极反笑,“苏姑娘,你不知原委,不必帮我遮掩,菡香是被我打的,我认! 可我倒想问问,这琴你们视为珍宝,为何今日不放装进匣子里,反而放在这厢房随意摆放,让我的猫随便糟蹋?” 菡香眼珠子一转,半抽泣着,“昨天被雨淋了,我们自然要拿出来阴干,免得弄坏了琴身,我就出去如厕,那么一小会的功夫,哪里知道你的猫会来......” 林婠婠暗道,这小婢女还真是奸猾! 她冷冷道,“你说我摔琴出气,还和你发生争斗,你可有目击证人?明明是你们己损琴在先,诬陷我在后!” 苏灵音心中一沉,林婠婠小小年纪,心思缜密,一句话倒是直击要害。 菡香哭道喊冤,“林姑娘,你血口喷人,谁不知道我家姑娘有多宝贝这琴,怎么可能自损。” 林婠婠大怒,拔高声音,“自损风险高,胜算却大啊!菡香你一个贱婢,敢攀诬我,就已是罪大恶极。不如抓进诏狱审一审,十八般酷刑用下来,看你老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