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安!别听她胡说......” 门一开,苏灵音一怔,抚在门框上的手悄然捏紧。 她眉目含笑,“林大夫也来了?我真的没事,我这婢女不懂事,这深更半夜的,害你们冒雨前来,真是罪过!” 林婠婠故作轻松道,“一点小雨算什么,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也会立马过来,你的身子可是大事,万万不敢耽搁!四哥,你说对吗?” 傅羿安瞪了她一眼,面色有些难看,眼神示意她别捣乱。 林婠婠暗自翻了个白眼,她还没欺负这未来的嫂子呢,这就心疼了? 傅羿安长叹一声,转头对苏灵音道,“不舒服,还不快去躺下?” 待苏灵音重新躺下,她眼中泪光莹莹,脸上却挂着一抹满足的浅笑,“羿安,我真没事,就别再麻烦林大夫了,这大晚上的,让她早些歇息吧。” 林婠婠心中冷笑,狐狸尾巴露出了吧,让她离开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观她的气色,倒像是真的腹泻了,不过并不严重。 她开的药方极为温和,绝不可能导致腹泻。 林婠婠眸光一转,转头对傅羿安淡淡道,“四哥,腹泻是一个极小的病症,苏姑娘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她脾胃虚弱,与我开的药方恐怕不合,凡事讲个缘分,不可勉强,那些汤药明日便不用再吃,你另外找大夫再帮她看诊如何?” 傅羿安缄默少许,绷着脸寒声道,“不用把脉就能确定她没事?你是对自己的医术太过自信?还是嫌麻烦?” 林婠婠眼眶一红,猛地抬眸盯着他。 这就是刚刚还压着她翻云覆雨的男人! 现在却当着她的面,为了他的心头肉不分青红皂白斥责她? 她还不是他的妾呢,他凭什么对她吆喝! 她深深地感到无法理喻的荒谬,斩钉截铁道,“她没事!不用把脉,我也能确定!爱信不信!”说完,抬脚就朝门外走去。 只听身后苏灵音声音极为温柔,“羿安,你别这么凶吓到小姑娘了,她才十七八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有点小性子也是人之常情啊......” 瞧瞧,多大度啊! 这才是未来正妻的该有的气度。 一边说她年纪小,贬低她的医术,一边替她解围,说话办事滴水不漏,真是周全得很啊。 庭院里黑漆漆的,一片寂静。 她也是一时冲动才跑出来的,身边也没个人跟着,这会只感到有一阵悚然! 她不由咬牙切齿,嫌恶的言语从牙缝里挤出来,“傅羿安,王八蛋!” 忽地踩到一个小石头,她一脚狠狠地踹了一脚。 傅羿安刚刚才那般疯狂地折腾了她,不会待在那屋子里又和苏灵音发生点什么...... 陡然,一双黑色镶着金丝线的靴子撞入她的眼帘,她一抬头,就对上了傅羿安那双情绪不明的眼睛。 “不多待会?” 傅羿安面色一沉,“我又不是大夫,待什么待?” 林婠婠别开头,转身就走,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不害怕?” 林婠婠垂眸,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我见犹怜,“要你管,我情愿被鬼吓死,也不要你的可怜......” 傅羿安睨了她一眼,“小没良心的!你别轻举妄动!” 林婠婠一滞,心里难受极了。 他又在怀疑她吗? 难道他也觉得那汤药里有问题,是她故意让苏灵音腹泻的? 又或者,她就应该一边跟他保持见不得光的皮肉关系,一边笑着祝福他? 此刻,林婠婠连反驳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就应该不悲不喜,不怒不嗔,对于他的所有事情都视为不见。 说到底,她本就不该待在这清梧别院。 林婠婠不想再做无谓的争执,“这几日祈福,我很累,明日我就不过来了。” 傅羿安瞧见她眼眸中的倦怠,有些烦躁,“随你!” ** 待后傅羿安走后,菡香关上房门。 刚才那副唯唯诺诺的表情立马消失不见,她语气不善,“姑娘,这林婠婠,手段了得,仗着堂妹这层身份,竟然缠上了世子。 刚才奴婢瞥见她故意挽好的发髻,露出那吻痕的,真是不知羞耻的贱人!上次我们见她的时候,她还小心翼翼,遮遮掩掩。这次就如此大胆,她是要和你宣战了吗?” 苏灵音眉头微蹙,没有出声。 菡香见状,心急如焚,“今日做的局,也被她轻而易举给搅和了,还以为她会自惭形秽,主动离开世子。没想到脸皮真厚,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若再任由那贱人继续放肆下去,彻底勾了世子的魂,我们如何是好?” 苏灵音掀了掀眼皮,“没有得到过的,才是最好的!羿安念旧,你看他今日见到那彩凤鸣岐不是眼睛都直了吗?当初是我负的他,总得给他些时间让他想起我的好来!” 菡香有些疑惑,“那我们接下来?” 苏灵音神色森冷,勾了勾唇角,“她不是有一只特别喜欢的猫吗......” 话到一半,她用眼神示意菡香附耳过来,低声叮嘱了几句。 “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菡香面露喜色,不停地点头,她就知道自家主子出手不凡,再恶劣的处境也会反败为胜的。 ** 大相国寺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 林婠婠这几日祈福都是白天在寺庙里,晚上就被傅羿安接走,青黛睡在她的床铺,装成她的样子,迷惑众人。 傅朝雨却始终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只是未曾发现任何端倪。 她今日祈福的时候,隐约看到林婠婠耳迹后侧有一道红痕! 那分明就是欢爱过后的痕迹,傅朝雨大吃一惊,警铃大作。 她其实已查清,当初沈景辞在设熊馆救下之人就是她。 而且她也知道了林婠婠生父曾救过沈景辞性命的事,为此她越发忐忑不安。 入夜,傅朝雨的丫鬟来报,说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偷偷出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