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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虞尔多急忙叫道。
司徒寒停下手。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他们是从山洞里撤离的,就应该看到出口下方是一片从无人踏足的野草荒地,所以没有人知道那片荒野树林是通往哪里,就算我说个地方,肯定也是编出来骗你们的!”
司徒寒看了看剑无尘,剑无尘点点头,他赶到时只看到一根绳索系在一块石头上,显然是最后一个人下去的时候使用的。
司徒寒转过身,“迟瑞雪,给他个痛快!剑无尘监刑!”
虞尔多松了口气,此时他才知,有时活着,真的不如痛痛快快死了。
“什么?我?”迟瑞雪有些惊愣。
“就是你!”说罢对赶到前面来的穆将军道:“穆将军整军准备行路!派几个侦察兵先行上山探路,免得还有埋伏。”
“将军的意思是,闾丘千越从山洞的撤离也许只是个障眼法?”
司徒寒看了一眼地上的虞尔多,点点头,“难说,所以要多留个心眼儿以防万一。过了连根山,拿下山那边的文明城,在城中休息并进行军中补给。”
“将军思虑周到,末将这就去安排!”
司徒寒瞟了一眼不敢真正下刀的迟瑞雪,淡淡道:“迟瑞雪,若不能刺中他的心脏,就割下他的头颅给本将送过来,自己选!”说完转身就走了。
迟瑞雪头往下勾了一下,“是,是。”她的专长是弓弩射手,所以都是远距离杀敌,因为将军一直进军顺利,她还没有机会参与肉搏,没有这么近距离地亲自操刀杀过人。
迟将军看了她一眼,心里明白将军这是在训练她的战场胆气,所以没说话。
两名副将一名校尉加上四万多人马全部损失,八万人只剩下了不到四万人,遭受惨败的闾丘千越自然心痛无比!当初平宁城之战平白奉送三座城池后,还未升为最高将领的他曾对主将刘月古的能力产生了质疑,如今他才知,在司徒寒面前,他比刘月古不强多少!
好不容易在虞尔多的牺牲下带着三万多人走出连根山,除了身上的佩刀,既没有马,又没有粮——即使有粮,也没有煮饭的锅、没有烧菜用的盐。只好行到一处村庄找到里正、由里正出面向村民筹集饭食,再靠双腿继续徒步前行,在最近的饮马县歇息一晚并做了马匹、粮食等补给后再次出发,绕开司徒寒的行军路线,务必要在她之前赶到最大、也是中部最坚固的城池固石城——靠近西部的最后一道阻碍,若此城守不住,西风国,真的要被她一分为二了。
可想想那个变态女子用的新武器,连闾丘千越心里也没了底——虽然他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他深知,军心和士气是保证军队取得胜利的重要因素,有时这要靠统率军队的大将来调动和控制,主将的一举一动往往对军旅士气和吏士的心理造成一定的影响。
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尽自己身为将军的全部能力再拼一把。
文明城。
连闾丘将军亲自领军镇守的险地连根山都失守了,连根山后的文明城城主根本无力反抗,为了不伤害城中居民,直接打开城门迎接大名鼎鼎的司徒寒率领的大军进了城,奉上好酒好菜。
司徒寒没有接受他现成的美食美酒,只让他备好军粮、马料、军衣等所有一切需要的军用物资。
每占领一座城池,首先就是控制所有城门及水源,将城内所有粮食搜刮殆尽,留下四万大军足够到下座城的所需口粮后,剩余的再归还城内百姓。若是主动投降自动上缴便是再好不过,如此既省了军力,也不会对城内居民造成骚扰,更少了民众的抵抗情绪,使百里默派来的官员能和平接收,不再受到太大的阻力而困难重重。
“寒儿果然还是那么谨慎!”司马睿笑道。
司徒寒淡淡道:“那是,自己军中都要防着有奸细混入下毒,何况是敌国的人?”
“那睿睿做的饭菜,寒儿可放心吃?”
“不放心。”
“连我做的食物都要验毒了吗?”司马睿一脸的受伤,心里却对她的防人之心如此深重感到理解。
“不是不信你,而是防止百密一疏,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司徒寒依然是平铺直叙的语气,毫无起伏。
话音刚落,剑无尘和端着托盘的黑炭儿进来了,“寒儿,吃饭了!”
“嗯。放下一起吃吧!司马睿也过来一起用,吃完早点儿休息。为免回路被堵,等皇上接管的人来了后,我们再加快速度行军,争取尽快把后半部分拿下。”司徒寒一边说,一边从剑无尘手中接过装在盒子里的银簪,亲自在各个饭菜汤品中杵一下搅一下,观察着。
司马睿笑了笑,他就知道她其实是对谁都不信任,连剑无尘亲自监督出来的菜品也不能完全放心。不,也不完全是对个人的不信任,而是对每个人的能力不能够完全信任,总是防着别人会有疏漏。
司徒寒却觉得自己的周全并非多余,要知道,除了奸细混入的可能性存在,还有军厨或自己人被敌人策反的可能。她绝无可能不信任剑无尘,但也许一个别有用心的呼唤、一个转身间,就能被人做了手脚,她不能不防。
东炫国皇宫。
“皇上,这个时辰,您该翻牌子了!”苏公公弯腰轻声道。
百里默批阅着奏折,头也不抬道:“今天该谁了?”
“按照顺序,该贵嫔娘娘了。”
“嗯,那就她吧,老规矩。”百里默淡淡道。
“是。”
一个时辰后,帝王寝宫。
“皇上,你好厉害!皇上,臣妾……嗯……”一个女子的娇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百里默一脸冷漠地坐在一边闭目养神,连看都不看床上翻云覆雨的男女,对那陷入意乱情迷而不断呻吟的女人发出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是目视着西北方向,“寒儿……”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男女终于在爆发后结束,而男人也快速穿衣跪倒在百里默面前:“卑职有罪,请皇上责罚!”
百里默淡淡道:“下去吧。”
“谢皇上不杀之恩!”
两人重复着无数次的无味对话。
“苏公公。”
门外的苏公公立即进来,“奴才在。”
“处理了。”
“是。”随后走出门端进一碗早已备好的汤药,行到床前,而此时,百里默已离开。
苏公公对已清醒的贵嫔道:“贵嫔娘娘,您喝了孕子汤吧!皇上有旨,怜娘娘今夜辛苦,就在皇上的寝宫睡下。”
神智不再模糊的贵嫔介贞凝失落道:“皇上又去御书房了吗?”
“是,皇上为国为民,日夜操劳,娘娘要体谅皇上!”
介贞凝喃喃道:“皇上,既然如此宠爱臣妾,为何从不与臣妾共枕整宿……”
苏公公当作听不见,“娘娘还是尽快喝了孕子汤吧,也好早日为皇上诞下龙嗣!”
介贞凝接过汤碗,看着那黑色的药汁,一口气灌入喉中,喝完后又凝视着空碗,“皇上在床上龙威大盛,本宫身无所疾,又每次都喝孕子汤,可为何两年来还是不见一子一女?”
“娘娘莫急,等小皇子与娘娘的缘分来时,定然会落胎于娘娘的腹中,娘娘还是放松身心迎接着他好,您若抑郁,等他来时,发觉您心情不好,还以为您不想要他而另投别处!”
介贞凝立即抚住平坦的腹部急切道:“要要,本宫自然会要!多谢苏公公开解,本宫定要保持愉快的心情迎我孩儿!”
“这就对了!娘娘早些歇息吧,我就不扰您了!”
“去吧,把皇上照顾好,只有皇上的身体好,我们才更好更安心!”
“是,奴才告退!”
御书房。
百里默听着苏公公一字不漏的汇报,无声半饷后,“停了她的不孕汤吧!”
苏公公一惊,“皇上!”
百里默摆摆手,“只要朕知道她诞下的不是龙嗣即可,一旦她受孕,就把孩子生父处理了,告诉他,朕会善待那对母子。自己的孩子成为皇子皇女,他死也愿意。”
“是。”
西风军营。
“将军,我们能否分出兵力日夜急行军攻打流风城,迫使司徒寒回军?”西风闾丘一军的校尉空力道。
闾丘千越心里叹息,毕竟是没被提拔上来的校尉,虑事果然是不够周到,“整个东炫国才出兵四万,你还认为百里默没有兵力支援流风城而必须司徒寒回军吗?况且,流风城是什么地方?那是司徒寒亲自管理的边疆中心,等于是她的老窝儿,你觉得她在离开之前不会安排好守军和守城器械吗?搞不好她早就挖好了陷阱等着别人自投罗网!”
空力闻言,不再说话。
连根山一战,闾丘千越战败撤逃,已是一大打击和耻辱,心中更是对司徒寒充满了忌惮,不想再与她正面交锋。“除非我们能散布谣言说司徒寒欲背叛东炫国造反,而又能使百里默相信这种谣言召她回京治她死罪,否则,恐怕只能以坚城自守。”
空力脸上现出喜色,“将军好主意!不如我们就用这个办法彻底除去她!”
闾丘千越却依然神色淡淡,“你们是否想过司徒寒为何大权在握?”
“是因为百里默对她有情、宠爱有加吧?”另一校尉武进道。
闾丘千越摇头,“你只想到了男女之情,而忽略了一个帝王所需要的东西。看看司徒寒的行军路线和占领之地,就能想到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他们这是要把我们西风国一分为二,而他们东炫国从此后就不用再同时受三国威胁。西风国被分成南西风和北西风后,力量就会完全削弱,无法对他们产生威胁,对东炫国来说,北部和南部便都只剩一个半国家面对,以后只要使用司徒寒提出的边境屯田布兵之术,便尽可高枕无忧了!”
武进轻轻皱眉道:“将军的意思是司徒寒还没有完成计划,所以百里默即使对我们制造的谣言心存疑虑,暂时也不会动她?”
闾丘千越点点头,“不但不会动,反而会因此对她进行安抚。何况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互相了解,有足够的信任基础,此计虽好,但用在他们身上,作用并不大。除非等司徒寒完成计划时进行一试,只要东炫国失去了她,被她打下的城池,我们便还有机会再打回来。”
武进谏言道:“将军好计,不如上奏给皇上,由朝廷去安排这件事!”
闾丘千越凝视着窗外,“我只能把推理分析上个折子,而不能直接给出建议,否则就是等于我们还未再战就已在心里认输,朝廷是不会容许毫无士气的军队继续对抗司徒寒的,司徒寒还未倒,我们却先要被冷落忽视甚至治罪。”
“将军……”武进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从连根山撤离的将士们,都已对司徒寒产生了惧怕心理,大家都无心再战,只是因为将军平日善待士卒,才都愿意留下追随将军。”
士卒们只认将军,只认军中兄弟之情,你跟他们讲爱国大义,他的心里不会容易接受,甚至会有人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们很多人只是来从军两年完成律法规定而已,有几个人不是等着尽快结束好回家妻儿团聚?哪里真正关心最后的胜败对国家的大影响?
闾丘千越有着太深的挫败,在如此强大的武器面前,所有的计谋都显得似乎有些多余。但是,“有你们在,我们像一把筷子般抱成团儿,就会有巨大的力量迎敌。若能搞清司徒寒那么大威力武器的弱点到底是什么,对症下药克之,便会有很大的胜算!”
武进道:“将军,卑职想,既然她的武器是能生烟喷火的东西,水克火,那么是不是……”
闾丘千越定定地看着武进,“你和本将想到一起了,虽然得不到具体的情报,但这种猜测也并非毫无根据,我们不妨一试……”
众人密议之后,闾丘千越道:“如今坚城在司徒寒的武器面前也不再有坚固的优势,除了按计划水攻,我们只能近距离展开厮杀,才能赢得一线生机,为水攻无效做好准备。武校尉,升你为本将的副将,在司徒寒的军队到达固石城之前做好应敌准备,并领军两万袭击其粮草辎重,将其军截断分割,本将领军进行正面冲杀。记住,我们所有的军兵都要迅速杀入敌军,不能耽搁不能停顿!”
“末将领命!”
司徒寒的军队开到与固石城相隔三个城池的雅城时,荒淫无度的雅城城主正与小妾的侍女在白花花的两具活肉中汗滴床上褥,突听窗外传来“司徒寒打来了!”的呼喊,匆忙穿好衣服,不管妻妾老小,带着十几名护卫拔腿就跑!
司徒寒轻易攻入城中得知这件事后,被取悦了,展眉轻笑,却并没有派人去追——估计这次惊吓对他来说,影响应该是相当深远的吧?得上严重的阳痿成为有根儿的太监也是说不定的吧?跑吧跑吧,只要银子都留下而来不及带走就行,这样的窝囊废跑了也成不了人物。
“无尘,新城旧事。”
“好,寒儿放心,无尘照例会办得妥妥的!”
司徒寒点头,办不为他人知的机密要事,她最放心的还是剑无尘——比如现在每攻入一座城后另行暗中搜刮贪官赃银和最有钱的财主们,再将他们的银子秘密另行安置。
百里默看着手中的战报里那句“疑其嘿咻之时受惊过度、将半生不举”的字眼儿,不禁扑哧笑出声来,寒儿,还有你这个古灵精怪说不出的话么?
粮草关系到士卒体力消耗的补充,更会影响到全军将士的心理和士气。三天时间,穆将军和迟将军带着军兵分头在城内城外收缴足够的军粮物资后,才一起来到临时性的主将营房,办完事的剑无尘和司马睿等人也都被召集围桌议事。
司徒寒看了所有人一眼道:“据报,闾丘千越的残军已经提前占领了固石城,并新召了八万兵马,这恐怕是我们中部之行的最后一次大战,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可以拿出来我们讨论一下。”
话音落,众人却低头的低头,垂目的垂目,没有一个人说话。司徒寒皱眉,“怎么都不吱声儿?穆将军和迟将军也没什么要说的吗?难道你们所有人之前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好,我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想,想好了再说。”
“将军……”穆清流有点儿支吾。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螃蟹吹泡泡儿吗?”
呃,将军……
“将军,卑职觉得将军心中对整个作战计划都已了然于胸,所以……”
司徒寒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所以,你们只管跟在我后面打,却从来没认真想过是否还有更好的应敌之法?也没有在每战之前动脑子花心思去思考去察看如何攻敌?”
穆清流忙军姿半跪,“卑职有想过,但卑职最后发现,卑职所想的,都没有将军周全高明,所以每战后必会反思自己所虑的不足之处,向将军学习。”
司徒寒有些欣慰,“起来吧,知道用心思考、学习总结,就会自我进步,我知道你们没有系统的兵书可读,但即使有,那书本上的知识也是死的,最重要的,还是实战经验,做到兵未出,计先成,即使临危也能不惧,时刻保持清醒冷静的头脑,反败为胜。”
“是,卑职谨记将军的所有教诲!卑职想,既然将军花时间听取我们大家的意见和建议,定有用意。”穆清流站起身。
“嗯,大家畅所欲言,就由你开始,都谈谈各自的想法吧!”
“是。卑职认为闾丘千越既然已见识到了我们扬威炮的威力,定然不会只凭固石城的固而坚守,因为他定然知道那城对我们来说,已不能称其为固了!”穆清流说到这里停下,抬头看向司徒寒,观察她对自己言论的反应。
司徒寒点头,鼓励道:“说得很好,继续!”
被自己崇拜的大将军肯定,穆清流立即信心大增,“卑职认为他定会派奸细混入我军窃取火炮机密,尤其是它的弱点,因为仿造是不可能的,时间上都不允许、来不及,所以只能找到它的弱点寻克敌之法。”
“你已经把自己放在了闾丘千越的位置上去设身处地地思考应该怎么做才能对付我们,不错!既然你想到了这一点,又是否做了你身为东炫女子军都尉该做的应对之事?”
“是,卑职已经协助穆将军和迟将军将全军做了排查,将西风降军安置在远离武器辎重之处,并警示全军不允许谈论哪怕一句关于火炮等武器之言,更不充许因在降军面前炫耀而无意泄露机密!”
“做得很好!那么,如果窃取不到我们武器的秘密,闾丘千越又会如何做?”司徒寒又问道,她对穆清流真是越来越满意了。
穆将军闻言暗喜,镇国将军这是要培养清流为领军大将啊!
“如果把自己放在闾丘千越的位置上,我会通过它爆发威力时的景象,而想破脑袋去思考能克制它的东西,毕竟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既然它叫火炮,又确实能冒出火,那么克制火的东西就显而易见了。”
“哈哈哈!”司徒寒大笑,“本将很开心,看来我们东炫军不久的将来,便能再出一位女将军了!那么穆清流,我们的火炮到底怕不怕水呢?”
这么高的评价,穆清流听了,心里特别激动,但却抑制着没有全部展现在脸上,只是淡笑着答道:“那要看是什么水,是天上落下的雨水还是奔腾的河水,也要看水攻的方式,有的方式有效,而有的方式无效。”
司徒寒看着她,“不错,看来你已经用心观察研究过扬威炮,知道它不惧什么样的水攻,又如何防范对它有效的水攻,如此,我也放心了,火炮火药等辎重的看管重任,在战争结束前,就全部交给你了!”
“是!卑职定当尽职尽责!”
“既然闾丘千越会做更多的攻击准备,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商讨一下如何应对?迟将军,你先说。”
迟将军道:“是。末将认为如果闾丘千越能看出并想到我们火炮的弱点,那么,也必能看出火炮乃为远攻之器,一旦两军近身交战,便失去了威力,我们总不能为了消灭敌军,而连同自己的军兵一起轰炸!”
“没错儿!”司徒寒点头,“这也正是我所想,所以,除了水攻,他定会拼上军力与我们发生人肉大战,以重赏和丰厚的抚恤金来号召军队,牺牲大量的人力来赢得这最后一战!”
“正是如此,他手上现在有十多万人马,比我们的兵力多出两番,想必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与我们近身肉搏取得胜利的机会!”
司徒寒微微点头,“穆将军,你呢?”
穆将军道:“既然如此,闾丘千越寻找最佳地点设伏,便成必然!”
司徒寒轻拍桌子,“既然我们大家都想到了这一层,接下来的应对之法,便是水到渠成!”说着打开桌上的地图,手指点了上去,“这里是固石城,穆清流,你觉得闾丘千越会在什么地方设伏,我们又该如何具体应对?”
向军欣羡慕地看着穆清流走到大将军身边仔细观察地图,认真思索,而大将军也耐心地给她时间思考,眼不昏、心不瞎的人都能看出大将军这是在重点培养都尉为将了!刚想到这里,只听大将军的声音有如天籁般传来:“向军欣,你也来看看,想一想应敌之计!”
“是!”向军欣激动万分,走上前去,紧靠在穆清流的下首,看向地图。
司徒寒拍拍左手边的桌子,“到这边来看得比较清楚。”她们的等级观念还是那么重。
向军欣犹豫了下,终还是答道:“是!”从桌前绕到她的左手边,与穆清流分立她的左右两侧,而穆将军和迟将军又分立在她俩的身侧。
司徒寒耐心地等着她们主动发言,直到近一刻钟后,穆清流的手指才定在了地图上的某一处,“将军,卑职认为闾丘千越会在这儿——地水山设伏!”
“原因。”
“因为这座山离固石城不远,又是我们最近的必经之地,关键是,此处虽然没有大江大河可助他们水攻,而水囊水袋的攻击力量又不大,但此山却有飞水深潭能助他们完成所想,他们应该会利用飞水对我们进行水攻的同时,趁机杀入我军展开近身肉搏战!”
司徒寒点头,飞水就是瀑布,“闾丘千越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水攻是否有效,若有效,就最好,若无效,水攻便只是乱我军形、完成近身战的辅助手段。”
穆清流继续道:“这样一想,闾丘千越便会把所有主力都放在此处拼力一战,那么固石城,便会空虚。”
司徒寒抬眼,“你是想趁其空虚而攻其大后方?”
“是,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按照他们的心意牵制他们的主力,另一路绕道到达固石城。”
司徒寒看着她,“然后牵制他们主力的军兵等于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就此牺牲?”
穆清流哑然,无人不知大将军爱惜每个士兵的生命,牺牲一军协助另一军,即使轻易攻下固石城,她也不会高兴。
“本将说过什么?”
穆清流低首:“要惜军爱民!卑职错了,卑职虑事不周!”
“那就再想,重新想个万全之策。”
“是。”
“迟将军。”司徒寒点名。
“是。末将认为穆都尉说得对,只是对方兵力太多,我们应该用计将其分散一部分出来。”
“继续说。”
“我们分出一部分主力进攻固石城的两翼之城左城和右城,诱使闾丘千越派遣西风军分出两路前去救援,将其军分开击毙。”
司徒寒道:“要提前设伏,待其两路援军脱离地水山营垒后,将其歼击于赶往左城和右城的路途中!放出风声的同时,我们也要做好闾丘千越并不上当分兵援救的两手准备,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押注不能押在同一处。迟将军听令!”
“末将在!”
“你带领五千人马、一架扬威炮、两名男兵点炮手设伏于地水山通往左城的途中。”
“末将领将军令!”
“剑无尘听令!”
“属下在!”
“你带领五千人马、一架扬威炮、两名男兵点炮手设伏于地水山通往右城的途中。”
“属下领将军令!”
“穆将军听令!”
“末将在!”
“留下一架真火炮和钻风神火流星炮,再包裹几辆空车伪装出假火炮,由本将亲自领军前往地水山牵制敌军主力。你和司马睿及穆都尉带领一万本军人马和其它战炮深夜出发,提前绕路赶往固石城!”
“将军!”
“寒儿!”
数道声音同时响起!谁都知道,将军去的地方才是最危险的,万一闾丘千越孤注一掷不中计不分兵,将军她面临的将是敌军十几万的主力,而她却只有一万人马一架火炮!
司徒寒摆摆手,“都不必为我担心,如果闾丘千越不中计,我会派向军欣和飞毛腿傅轻燕向你们两路伏兵报信来援。本将的武器又不只是火炮有威力,不用火炮,老子照样能让他们死翘翘!震慑的力量不容小觑,一旦他们前军惨死,后面的就会怯战,何况他们的军队有一大半士卒是新召入伍的,根本没见过真正的血腥,恐怕到时候很容易一轰而散。再说,我司徒寒的大名在他们西风国早就人人皆知,未战先腿软的也大有人在,不用过于担心。”
这明显就是安慰之词,虽然人人皆知,早就心有惧意,但也难保恨意也更浓,反而更加拼死力战。司徒寒是整个军队的顶梁柱,她若出事,四万大军定会军心大乱!
穆清流在受到穆将军一个眼神的暗示之后,扑嗵跪地,“卑职希望能随将军左右!”
司徒寒瞪眼,“干什么?保护我?穆都尉你的最大任务是保护好火炮辎重!那才是你的最高责任!都不要再多言,本将可不会带着一万人马傻冒儿似的直愣愣往里闯等着挨揍,打仗也是要靠脑子的,别这么信不过本将!本将另有它计,你们都下去各自安排吧!”
她这么一说,大家放心了些,齐声道:“是!”
但穆清流却半跪不起,半低首坚持道:“穆将军对火炮辎重同样了解,况且穆将军是老将,他的能力也在卑职之上!卑职希望随将军左右,如此才能学到更多的战术,求将军成全!”
这理由找得,可真够好!司徒寒蹙了下眉,又展开,“本将这次就依了你,但你和穆将军要把武器给我安置妥当,若有闪失,你们俩就提头来见!”
“是!”穆将军和穆清流同时应道。
司徒寒挑眉,很显然,这两人之间肯定传递了鬼眼神儿串通一气,但归根结底,却是为了她这个主将。
两军人马各自依计用时精心备战。然而,谁也没想到,司徒寒的出兵日期,却是选在了寒天冻地的腊月!此时,穆将军和迟将军等人才恍悟到,大将军的军议纯属于是在教导穆清流及向军欣等人。而大将军真正的作战计划是……
闾丘千越得到消息之时,已是浓眉深锁,“他们东炫是远征军,最不利持久战,应打破僵局速战速决,可司徒寒倒好,却愣是缩在同项城拖延到寒气最重的冷天!完全不按牌理出牌!”
武进道:“她在最后几座城池除了搜索粮草,还令军队一路搜刮走百姓的大半棉被棉衣和木炭,看来是早有此计划,而不仅仅是为了攻下整个中部城池做准备。”
闾丘千越头痛道:“此女实在是过于难缠,如今天寒结冰,我们的水攻计划被破解,只有拼上人力一条了!”
武进道:“将军,虽然飞水于空中结成冰挂,但深潭中的水却并未结冰,我们还是有水可用。”
“但效果却是大打折扣。不过,有胜于无,每人一只水囊水袋砸向司徒寒的大炮辎重,即使起不了作用,也能乱她军队阵脚,我们便能趁势攻上去!”
“是!”
正在这时,一名侦察兵气喘吁吁地匆匆跑了进来,“禀、禀将军,敌军分兵两路带着武器前往左城和右城了!”
“什么?”闾丘千越猛地站起,“司徒寒这是要干什么?他们各领有多少人马?”
“大概共有一万人马!”
武进道:“将军,我们要不要分兵支援?”
闾丘千越皱眉,“这恐怕正是她的计谋,既然我能想到固石城并不再有固的优势,她也必然能想到我能想到此点,也许她已想到我不会死守城内而在中途设伏,所以要调走我的部分主力,削弱我的主力力量。”
武进也皱了眉,“那,我们分兵增援,就会中计;如果不分兵增援,两军就会真的拿下左城右城后直接攻向固石城!将军,固石城里没有多少人马,我们的主力可都在这儿,若被他们轻易攻下,我们再想攻回来,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闾丘千越有些恼,这才是最可恨的地方,司徒寒这一招棋,是让你明知中计,还必须去上那个当!若是分兵,这兵出得到底是得有多窝囊!
深思熟虑之后,闾丘千越最终下令道:“既然分出两路攻打我的两翼城,就定然不是司徒寒本人率军,她必然是要带领剩下的军力亲自对付我,如此一来,她的兵力分散出去后就更少了!居然只带三万多人马?武将军,吩咐全军,全力以赴应对!只要她司徒寒在我这里战败,东炫国其他将领都将不足为惧,即使他们攻下固石城,没有了司徒寒,我们也能再夺回来!”
“是!”
腊月十八这天,虽有寒风,但太阳却也难得地露了回脸,洒在身上很温暖,令人不再缩手缩脚。东炫军一名红色衣袍、头戴红色玛瑙簪的将领骑马行在军队前方,着军服的一男一女分骑左右,带领五千人马缓缓而行,三辆炮车跟在最后面慢腾腾跟着像蜗牛爬。
到了地水山,红衣人观望片刻,才一挥手,继续策马上了山道缓坡。刚行到三百步的地方,一阵水袋雨从山体一侧兜头泼下,随即传来一片喊杀声!
举臂挡开水袋侵袭的司徒寒大叫:“迟瑞雪快举旗后撤,闾丘千越没有中计分兵!”
“是!”迟瑞雪立即快速变换旗帜。顿时,后面稀稀拉拉跟着的人马如同被马蜂蜇了屁股般掉转马头打马就跑,开足了所有马力,全然不见了阳光洒在身上而导致松松执着缰绳移动缓慢的懒散相。这反应也很正常,逃命嘛,谁跑得不快?不快命就没了!
武进、空力等人冷哼一声,果然是想诱我们分兵!“想跑?追!”
闾丘千越却感到不对,“慢着!她们人数不对!”
武进定睛一看,“是啊,不是说有三万多人?这看上去怎么好像只有几千人?其他的人呢?”
闾丘千越不再言语,现身打马追向前方的红衣背影,一边追一边叫:“司徒寒,你把兵力都拨走攻打我的固石城是没用的,只要本将在这儿将你拿下,固石城我依然能再拿回来!”
司徒寒一边跑一边回头嚷:“谁说没用?固石城的坚固你我共知,我能派兵拿得下,你却不见得。只要城池到了我的手里,你想再拿回,就难于登天,纯属于是异想天开!在这儿牵制你,我的兵力是少了点儿,可想把我拿下,也得掂掂自个儿的能力,能不能打得过我还两说呢!若是单挑,信不信老子能把你从男人打成女人!”
话音刚落,一支冷箭从身后飞来!
“哎哟我靠!”司徒寒爆了句粗口,往马背上一趴,可那箭刚追到马屁股,就自己无力下坠了!
“哈哈哈!”司徒寒一边继续跑一边大笑,“闾丘千越旁边儿的那个,嘿嘿,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放冷箭算他娘的什么男人?真是浪费了你娘的肚子又白耗了十个月的光阴!”
被骂的武进紧紧抿了抿唇,却愣是忍着没还嘴。
闾丘千越本也是故意那么说诈她一诈,没想到她倒是很干脆地一口承认派兵攻打他空虚的大后方了!
司徒寒继续叫嚷:“就这点儿射程的箭,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老子若不是今天人少,非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良弓利箭,射穿你的屁股变两瓣为四瓣儿!让你们的娘后悔生你们这群连女人都不如的没用伪男人出来!”
“你!”武进终于加快马速追赶并怒声道:“司徒寒,现在谁人不知你是个女人,一口一个老子,你是谁的老子?你身上长有成为别人老子的东西吗?”
司徒寒叫道:“咦?奇了怪了,女人就非得称老娘?老娘不也是你老子吗?”
“你!”武进气极而怒笑,口不择言了:“你是我老子?难不成你被我爹压过?”
“嗳?有可能哦!我跟你爹若没有一腿滚了床单,哪来的你?本将军无所谓啦,不滚床单也是可以的嘛,野外比床上更有趣儿更有味儿不是?所以,你有可能就是老子在野外强了你爹打下的野种哦!”
“你!”武进彻底被激怒,“今天不斩杀了你,我武进誓不为人!”
“你本来就不是人啊,起码不是男人,还气什么呢?再说,是你自己说除非我日过你爹才有可能有你,难不成我不是日你爹,却是日了你舅舅或你哥哥才有了你?”
两人在一方人马拼命跑、一方人马拼命追中开骂着,东炫的军兵早就习惯了,只不过今天的骂词儿听着有点儿新鲜,西风的军兵却是齐齐掉了眼珠子,连马匹都忘了抽打,这么粗鲁又无耻的女子,是赫赫有名的东炫国镇国将军?
闾丘千越任由他们对骂,原先的计划失了效,现在已经出了并不宽敞、施展不开的山道,自己的所有人马可以全部敞开来追司徒寒并能包围她和她的几千人马,别说她分出去的三路军兵来不及救援,就算来得及,今天也能在他们赶到之前将她先斩杀于马前!
这时,又听见司徒寒大叫:“火炮!快!前面的炮车手跑快点儿,等我们的人过去后就点着火炮轰他们!”
闾丘千越一听,坏了,她要用大家伙了!立即下令:“快,快追上杀入敌军!不能让他们有发炮的时间和机会!”
“是!”武进立即应道,他此刻恨不得亲手手刃了那个年轻女人!
司徒寒等人刚跑到炮车停下的地方,点炮手刚点燃火绳,准备开炮,闾丘千越就带着人拼命打马赶来了!司徒寒一见,大叫:“来不及了!快,快走!火炮暂时不要了!他们拿到也不会用!”
几名炮手一听,齐齐扔了手中还在燃烧火绳的大炮,跳上另几名军兵的马背共骑、拼命抽马跟着大将军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