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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的姜舒兰到底是没能成功去找司务长的。
这样子的姜舒兰,周中锋根本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
直接把人给打横抱了起来,让她在家好好休息睡觉的。
结果——
醉酒的姜舒兰,一把掐着周中锋的腰,颐指气使,“趴下,让我骑马。”
周中锋,“……”
骑马到底是骑了的,只是谁骑谁就不知道了。
这一晚上小两口在家都没能歇息下来,那竹床都不知道摇晃了多少次。
甚至,差点床腿都被给折腾快断了。
早上,姜舒兰头痛欲裂地醒来,昨晚上的荒唐事,顿时齐齐地涌上心头,她忍不住抱头哀嚎了一声。
她觉得可能没脸见人了。
她不止骑马,她还要唱歌,□□歌,一整晚上嗓子都快唱哑了。
她唱得好听不好听,姜舒兰不知道。
但是,她却知道,自己强迫周中锋说好听,而且还要求对方点歌,点了她来唱。
想到这里,姜舒兰恨不得打死昨儿的自己。
她不明白自己平日里面挺文静的一个人,怎么喝酒了之后变化这么大。
再怎么尴尬,还是要起床出门的,她一起来,就对上在堂屋。
给俩孩子喂鸡蛋羹的周爷爷和周奶奶两人。
安安和闹闹已经十个月了,如今到了添加辅食的时候,平日里面米汤和蒸鸡蛋羹会换着来。
今儿的早上,就是用的大黄下的新鲜鸡蛋,一个鸡蛋蒸了一碗出来。
两个孩子吃的,抿着小嘴啊啊啊叫,不住的催促,大人赶快喂他们。
瞧着那样子,恨不得把碗都给吃干净了。
姜舒兰出来,俩孩子头一次没看到她,反而把注意力都在那滴了香油的鸡蛋羹上。
周爷爷给安安擦了擦嘴,又喂了一勺,朝着姜舒兰点了点头。
不过,周奶奶却朝着姜舒兰笑得慈祥,还带着几分过来人的了然。
“累了吧,中锋交代了小李,给你熬的醒酒汤在厨房,快去喝一碗,解解酒。”
姜舒兰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刚一去厨房,姜母和李姨就看到了,后者给舒兰拿了醒酒汤。
前者,则是趁没人的时候,上来就要拎舒兰的耳朵,骂骂咧咧,“你以后在喝酒,腿给你打断。”
姜母从来不知道自家闺女酒品这么差。
差到极点。
昨晚上,大半夜的全家听着她□□歌,唱就算了,唱得难听就不说,还非要人家中锋夸奖她,夸奖的话还不能重复。
他们这些当父母听了都觉得中锋委屈。
姜舒兰避开了姜母的要教训的动作,捧着醒酒汤小口小口喝着,抿着唇道,“娘,我知道了。”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自己酒品这么差。
打小儿就是家里的金疙瘩,又是女孩子,家里从来没人教过她喝酒不说。
就是出去吃席面儿,遇到喝酒的场合,也有哥哥们帮忙拦着。
根本轮不到他。
所以,导致姜舒兰对自己的酒品是真的没一点自知之明。
见她听进去了,姜母这才放心,“你之前酿制的果酒,我全部没收了,除了拿给司务长的那一份,以后你见都别想见。”
“好了,吃了饭,赶紧去忙自己的事情。”
姜舒兰,“???”
姜舒
兰抱着果酒出门的时候,还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的感觉。
在这个家,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成了外人了。
看着忙得热火朝天的家人,姜舒兰叹了口气,戴着草帽往办公室走。
十月份的海岛,已经刮了起来了凉风,太阳虽然大,但是却不像是七八月份那样毒辣。
往部队厂子去的路上,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司务长一如既往地忙得跟陀螺一样,部队的食堂他负责,战士们的衣食住行他负责。
再加上部队的厂子,司务长绝对是堪称,部队最忙的人。
一天到晚,脚不沾地。
姜舒兰一来,就敲着司务长眼睑处两个浓浓的黑眼圈。
“既然这么忙,怎么不找部队给你配备一个助手?或者把工作分一部分出去也行。”
司务长起来,走到洗脸架子旁,把脸扎到搪瓷盆里面,足足过了三秒钟。
这才把整个脸搪瓷盆里面□□,摇摇头甩掉脸上的水。
胡乱地拿着毛巾擦了一把,算是振作了精神。
“哪里有人?我给领导打报告打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抽不出来人。”
“你也知道司务长这个工作,吃力不讨好,还不好上升,说好听的是个管事的,说不好听的就是个勤杂工。”
“谁愿意来?”
姜舒兰想想也是,幽幽道,“这就是你单身多年的原因吗?”
司务长,“……”
“姜舒兰,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这会倒是拿出派头了,谁还不知道谁了,大家都共事了这么久的人。
姜舒兰也不恼,她把两瓶子果酒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尝下?”
“什么?果醋?舒兰我告诉你,我可不吃醋。”
上次那果醋酸得他牙齿恨不得倒了三天。
姜舒兰忍不住道,“什么果醋,这是我上次跟你说的果酒。”
这下,司务长愣了下,“这么快?”
这也才一个月的功夫,姜舒兰嗯了一声,揭开瓶盖子,刚准备倒到他用的那个大搪瓷缸里面,顿了下,想起来了什么。
“你会喝酒吗?”
司务长,“姜舒兰,你看不起谁呢。”
“就这果酒,我能不会喝?”
姜舒兰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咚咚咚,给他倒了一搪瓷缸的梅子酒,“喝。”
司务长没明白这里面有坑,他只当自己不能失了面子。
端着搪瓷缸,咕咚咕咚灌了起来,一气下去,搪瓷缸快干到底了。
他嗓子火辣辣的,没忍住问了一句,“你这酒度数不轻吧?”
尝着味道,比那黄酒和米酒,有劲儿多了。
姜舒兰拿起装果酒瓶子看了看,“放了一瓶烧刀子进去。”
司务长两眼一黑,“姜舒兰,你这是坑我。”
他们部队值日上班的人,是不允许喝酒的。
他刚还喝了那么大的一搪瓷缸,怕是这酒味一天都散不了。
姜舒兰,“你自己说你会喝,能喝。”
“趁着你现在还没醉,我就问你,这果酒你喝着怎么样?”
这——
司务长还真没喝出来,他就喝出了一股辣辣的感觉。
他咂摸下味道,除了酒的辛辣,还带着几分梅子的清香,他忍不住点了点头,“还行。”
“你这答案也太模
棱两可了,还行是怎么行?那我就问你,这酒能不能对外出售?”
“可以,但是你这成本太高了吧。”
司务长迅速盘算,“你这点,就放了一瓶烧刀子,酒这东西,本来就是个金贵儿物什儿,你这么一弄,怕是普通人都买不起了。”
姜舒兰思忖片刻,“那卖给有钱人呢?同那果醋一样。”
果醋和果酒本就不是卖给普通人的。
因为价格不便宜。
“你确定?我不看好,现在大家家家户户都一穷二白,谁还买这玩意儿?”
不浪费钱吗?
姜舒兰叹了口气,“司务长,穷人是多,但是任何时候都有富贵人的,你忘记了吗?咱们新鲜的山竹和芒果,以及做成的罐头,卖那么贵,还不是照样有人买?”
“就拿那一批新鲜水果来说,基本上三四天就卖完了。”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姜舒兰忍不住反问,“对于爱喝酒的人来说,自然会有人买。”
“我说不过你,你说说你的打算吧?”
半晌,司务长憋出这么一句话。
“果醋我交给的是黎族来酿制,原本我是打算把果酒放在咱们厂子来办的,重新成立一个小厂子,先慢慢试验。”
“这很难。”
司务长摇头,“不是我泼凉水,果醋和果酒受众群体太小,你让部队来开厂,亏本大于盈利。”
“就是我这关都不过了,更别说领导那边了。”
“舒兰,你要明白,部队开厂是为了盈利,不是为了做慈善。”
这是他们双方第一次意见不合。
姜舒兰也不失望,“既然部队不做这件事,我把果酒这一项也交给黎族来做,他们做了以后,咱们部队负责帮忙运送到首都去卖,卖得好坏,与部队无关,你看这样行吗?”
司务长拧眉,压低了嗓音,“你这是割资本主义尾巴。”
个人去开厂买东西,和公家开厂卖东西,那是两种概念。
姜舒兰沉默片刻,“报告我来打,部队既然不做,那不能白白放着这两个挣钱路子不要,司务长,你们当初上海岛的目的是什么?”
“建设海岛发展,守护海岛。”
“那老百姓日子过的苦,部队管不管?”
自然是要管的,要是不管,这四个厂子也不会从当地老百姓里面招工了。
司务长无奈,“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你去打报告,找下领导看他们是个什么反应。”
有了这话,姜舒兰就放心了。
她收起了果酒,哼了一句,“真是白瞎了我的好酒。”
抱着酒瓶子就走了。
司务长,“???”
既然司务长这边的路子行不通,姜舒兰直接回去准备好了报告,当天下午就去找了雷师长和高司令。
海岛的一切事宜,最终拍板,都是需要找这两位大领导的。
姜舒兰说明来意后,雷师长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姜同志,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属于割资本主义尾巴的行为?”
姜舒兰摇头反问,“不该是组织帮助老百姓脱贫吗?”
这——
雷师长和高司令面面相觑,最后雷师长无奈道,“你这一张嘴啊。”
“报告拿过来。”
姜舒兰立马递过去,趁着对方看报告的时候,她忍不住多说了一句,“领导,既然咱们海岛给渔民都给开了一个口子
,允许他们挂在供销社名头之下后,在码头买卖海鲜。”
“那是不是这种有利于老百姓脱贫的事情,我们也该做?”
“毕竟,咱们当初上岛的初衷,不惧是为了建设海岛,想让海岛的发展越来越好。”
海岛的存在很特殊,像姜舒兰老家那边,这种单独开口子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是,在海岛不止可能,还已经按照这种模式开始了好几年了。
姜舒兰就知道,在南方这边其实某些政策,并没有他们北方那边那么严格。
雷师长听完,合上报告,“说说你的看法?”
姜舒兰开门见山,“黎族一直是海岛部队心头大病,当初橡胶林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虽然现在双方关系不错,但是——”
她抬头看着雷师长,“说一句自恋的话,我们双方能和黎族关系这么好,最主要原因,是因为我和黎族族长黎丽梅的关系好。”
“这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
倒是敢说。
高司令也停下办公,忍不住看了过来,“继续。”
“将果醋和果酒这个挣钱的法子,放在黎族身上,不止能促进黎族和部队的关系,还能让黎族老百姓增加收入,让他们同时也对部队有了归属感和认同感,第三点——”
姜舒兰语气顿了下,“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海岛上面有很多少数民族,大家也都知道,咱们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称不上多么和谐。”
“如果有了黎族这个领头羊,他们和部队合作,慢慢族人生活变好起来,那对于其他少数民族来说,是不是一个良好的示范?会不会让他们减少对部队的排斥,增加对不对的融入?”
“从而真正的达到,军民一家亲的地步?”
军民一家亲是他们部队一直想做到的事情,但是奈何海岛当地人的戒备心太强,也导致双方的关系不算太融洽。
黎族就是最好的例子,当初橡胶林的时候,差点还见血。
也就是后面阴差阳错,在加上部队这边确实做的厚道,这才打动了黎族的老百姓。
让他们慢慢接纳了部队,才有了如今这个局面。
姜舒兰这话,引起高司令和雷师长的沉思。
他们不说话,姜舒兰自然不会说话。
倒是在门口过来找领导汇报工作的宋政委,忍不住抬手戳了下周中锋的胳膊,压低了嗓音,“你这媳妇挺厉害。”
能在领导面前侃侃而谈,而且有理有据,把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慢慢说了出了一个可能性。
就这点,不知道比多少他们这些男人都厉害。
要知道,就是宋政委自己,当初在雷师长和高司令面前说话不结巴,也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调整过来。
周中锋低低地嗯了一声,脸上带着骄傲,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宋政委忍不住骂了一句,“狗屎运。”
当初,他们给周中锋介绍的相亲对象,可是江敏云。
然而,这阴差阳错,周中锋和只有一面之缘的姜舒兰结了婚。
当初,不少人都不看好他们这一对,谁能想到呢。
如今这小两口,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
在想到自己的家庭,难得,宋政委脸上带着一丝落寞。
周中锋抬手捶了下他胸膛,相视一眼。
一切都在不言中。
办公室内。
雷师长思考了许久后,他问,“黎族酿制果酒和果醋,你能保证,对方不会做私人生意吗?”
这不是开玩笑。
姜舒兰点头,“自然,如果黎族开始酿制,那么他们最开始的小作坊,就会学习部队厂子这边的经营情况,这样来看,个人根本无法掌握货物,而且——”
她苦笑了下,“领导,果酒和果醋这么贵的东西,您觉得海岛当地有几个人肯买的?”
黎族那边真想出售果酒和果醋,还得靠着部队,把货物运送到首都的百货商店去。
那边,才是有钱人聚集的地方。
也是买得起的才行。
果酒和果醋的销售对象,根本不是海岛本地人,而是首都人。
雷师长听到这话,若有所思,“那运费,破损费,以及出了问题,谁来负责?”
部队可以帮忙,但是却不能帮忙承担这些本不该为部队承担的后果。
“黎族自己承担。”
姜舒兰直接拿出条件,“部队允许并且帮忙售卖到首都的话,黎族这边愿意拿出两成的收益。”
这叫借路,也叫搭线。
更叫买路钱。
雷师长摇头,“这倒不必了。”
他们还不至于去和老百姓抢这点利润。
他想了想,还是补全了所有的东西。
“部队只负责帮忙运输到首都去,借着部队厂子的那条线卖货,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姜舒兰点头,“可以。”
“这样来说,是黎族占便宜了。”
“不是你的事情,你倒是费心思。”
雷师长扯了下嘴角,,他拿过钢笔,在那一张报告上,写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通过。”
随即,递给了高司令,高司令接了过去,也跟着写了个通过两个字。
“好了,拿去吧,让黎族那边不允许私人买卖,一切由部队售卖即可。”
姜舒兰点头,朝着他们鞠躬,“谢谢领导。”
她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等离开办公室后,姜舒兰原准备拿着报告,直接去找黎丽梅的。
但是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周中锋和宋政委站在外面。
姜舒兰愣了下,朝着宋政委点了点头,接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周中锋。
周中锋忍不住朝着她笑了笑,“真厉害。”
这话一说,姜舒兰的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她得意地点了点头,“我去找丽梅了。”
说完,人就跑没影了。
旁边的宋政委忍不住打趣道,“我看你这是娶了个财神爷回来。”
这一天天的研发新产品,照着这个速度下去,姜舒兰早晚包养周中锋。
周中锋想了想,他现在已经是吃媳妇软饭的人了,想到这里,对于宋政委的打趣也就释然了。
“你想吃软饭?你吃得着吗?”
这话一说,根本不去看宋政委是什么脸色,就跟着进了办公室。
留下宋政委,忍不住淬了一口,“德性。”
骂归骂,不得不说,宋政委是真有点羡慕了,对方娶了个好媳妇。
谁不羡慕呢?
他们部队就没有人不羡慕的,姜舒兰人长得漂亮,又温和待人,还有能力。
只是,羡慕归羡慕,这些话是从来不会有人说的。
姜舒兰可不知道,周中锋宋政委两个人之间还有这种机锋。
她出了部队,就直奔黎族。
黎族这边黎丽
梅彻底掌握了,她现在几乎是一言堂,那些不听话,不规矩的人,都被黎丽梅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姜舒兰过来的时候,黎丽梅在那个临时搭建的小作坊里面,看着族内的女人,酿制果醋。
姜舒兰寻了一个孩子让对方去带话。
没一会,黎丽梅就出来了,她今儿的罕见的,头上还带着一个黎族特色的帽子,一身靛蓝色绣花的短褂,一件百褶裙。
一笑起来,眉眼弯弯,虎牙尖尖,看起来格外活泼。
“舒兰姐姐。”
也就在姜舒兰面前,黎丽梅才像是一个真正的少女。
其他在族内的时候,她的威严极高,冷着一张脸,族内安歇心有内鬼的人,都不敢吭气的。
姜舒兰接住从台阶上,朝着她跳过来的黎丽梅。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
黎丽梅咧嘴笑,“舒兰姐姐,你找我?”
姜舒兰嗯了一声,扬了下手里的获批准的报告,“找个地方说话。”
这话一说,黎丽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打了个响指,虎牙便过来了。
她朝着他吩咐,“去摘一个熟透了的菠萝蜜过来。”
“另外,过来之后,在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了。”
虎牙点点头,立马去办事,没有任何犹豫。
姜舒兰看的有些意外,这才多久,最多一年的光景,黎丽梅就已经彻底拿下了黎族,连带着虎牙这个以前黎族老族长的心腹,也彻底成了黎丽梅的人了。
她不得不感叹一句,有能力的人,真的是在哪里都有能力。
这个能力,在方方面面上都会有体现。
等进了屋。
黎丽梅把门一关,朝着姜舒兰道,“舒兰姐姐,没有外人,你可以说了。”
姜舒兰把审批报告递给她,“这是以后黎族能够拖部队售卖果酒和果醋的通行证,收好了。”
黎丽梅愣了下,打开那报告很快就看完了。
看完之后,她就沉默了下去,半晌才喊了一声,“舒兰姐姐。”
果醋和果酒的方子是她教的,流程关系也是她跑的,甚至连带着售卖渠道,都是姜舒兰一个人忙活下来的。
“你这让我——”
如何敢收下,如何能收下呢。
她只觉得,自己欠舒兰姐姐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好了,我们之间不必客气。”
“你既然喊我一声姐姐,我帮你不是应该的吗?”姜舒兰摸了摸她头,语气温和,“你们这边只管做好货物了以后,去找司务长就好了。”
黎丽梅低低地嗯了一声,她想了想,在之前的合同上补上了一条。
所有货物的收入的五成,归于姜舒兰所有。
不等姜舒兰拒绝,黎丽梅就朝着她轻轻地嘘了一声,“舒兰姐姐,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而且,你不收下,我不安。”
她像是收下通行证一样郑重,把合同递给了姜舒兰。
姜舒兰犹豫了片刻,看着黎丽梅那以上固执的眼睛,到底是拧不过她。
“好了,这下满意了?”
黎丽梅咧嘴笑,她听到敲门声,立马过去开门,就看到虎牙抱着一个少说有二十斤的菠萝蜜进来。
同时,拿着的还有一把水果刀。
等虎牙把菠萝蜜往桌子上一放,黎丽梅立马估接过刀,朝着菠萝蜜的纹路,一刀划下去。
露出里面橙黄色的肉来。
老实说,这还是姜舒兰第一次见到菠萝蜜,她不由得上前想要细细的查看。
她一过来,黎丽梅就用刀,切下一大块果肉,递给她,“舒兰姐姐,你试下?”
姜舒兰迟疑了下,接过果肉,咬了一口,入口有些脆脆的感觉,汁水浓郁香甜。
就是——
那味道里面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吃不习惯?”
黎丽梅自己也切了一块,把刀递给了虎牙,让他自己切着吃。
一个菠萝蜜极大。
光果肉都有十多斤。
姜舒兰点了点头,咬着一小口果肉,品尝味道,“我总觉得味道怪怪的。”
“那是菠萝蜜的味道,估计你还没吃习惯。”
黎丽梅自己利落的干掉一大块,忍不住又切了一块递给她,姜舒兰没要。
黎丽梅忍不住笑了,“看来你不喜欢菠萝蜜的味道。”
她想了想,朝着虎牙道,“你在去找下,看能不能找到榴莲摘一个过来。”
现在榴莲已经快过季了,但是有一些快笆院的榴莲还长在树上。
多少能摘出来一些。
只是,按照黎丽梅原本的想法,她想着姜舒兰应该吃得惯菠萝蜜的。
却没想到,她吃不惯。
那就试下榴莲好了。
就是不知道——
虎牙愣了下,他点点头,很快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他抱过来一个五六斤重,浑身长满刺的榴莲来,榴莲熟透了,在顶端的位置炸开了一个口子,露出里面软绵橙黄的果肉来。
就是那味道有些上头。
姜舒兰闻到那味,先是呕了下。
黎丽梅用着一块布,把整个榴莲都给遮住了,挡着了味道。
这才说道,“榴莲味是有些不太好闻,但是舒兰姐姐,我认为榴莲比菠萝蜜的味道好,菠萝蜜吃到嘴里一汪水,这个榴莲的果肉反而是绵绵的口感。”
“你要不要试下?我觉得爱上榴莲的人会很喜欢吃,你像我,若是敞开吃,我一天能吃三个。”
姜舒兰,“??”
她不明白,丽梅为什么会喜欢吃这种屎味一样的水果。
她深吸一口气,旁边的黎丽梅还在跃跃欲试,“我跟你说哦,外面都买不到,我们整个黎族,也只有一棵榴莲树,成果也不多。”
所以摘一个少一个,先前她让虎牙去摘的时候,虎牙这才会迟疑。
不光是迟疑,还觉得族长可能有病,这种臭烘烘的东西拿给姜舒兰同志吃。
“试下嘛?舒兰姐姐,这个榴莲真的很好吃,我不骗人。”
在黎丽梅的强行推荐下,终于,黎丽梅打开了一整个榴莲。
这个榴莲长的特别好,一共有五房肉,每一房都非常饱满,几乎长满壳子的边边角角。
很快,黎丽梅就取了一大块下来,随即用刀划了下中间断掉的地方,递给舒兰了一小块。
“你先尝尝?”
姜舒兰嗯了一声,接了一块金黄色的果肉过来,好几次她都想吐。
但是——
还是好奇,让黎丽梅这般喜欢的榴莲到底是什么味的。
姜舒兰屏住呼吸,咬了一口,臭,这是第一感觉。
接着,是软绵绵的甜香味,瞬间在舌尖绽放。
那种绵绵的香甜味,和之前吃的水果都不一样。
姜舒兰忍不住吃了一口
,随即,尝了下味道,她竟然在那臭臭的味道中,找出了一股突兀的香甜来。
她愣了下,“吃起来,不是臭的?”
黎丽梅眉眼弯弯,“当然,要是吃起来也那么臭,我就不会一天干掉三个了。”
她又取下一大房完整的榴莲肉递给她,“在试下?”
尝过第一口,似乎没那么抗拒了。
就这样——
在姜舒兰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和黎丽梅两人干完了整个榴莲。
吃完,她自己也惊呆了。
明明那么臭的东西,她竟然觉得很好吃。
这榴莲真的是一个神奇的水果。
姜舒兰盯着榴莲看了好一会,旁边的黎丽梅朝着虎牙摆摆手,“去把树上的在摘两个过来。”
这是要给姜舒兰带走了。
姜舒兰下意识地摇头,“不用了。”
“用的用的。”
黎丽梅轻咳一声,“实不相瞒,我们族内这么多人,就我爱吃榴莲,如今算是多了一个你。”
心里美滋滋的。
听到这话,姜舒兰也就没推迟了。
吃饱喝足。
黎丽梅站了起来,朝着姜舒兰邀请,“舒兰姐姐,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看,那些离婚的女同志,如今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说完,就领着姜舒兰出了门。
去的第一站就是酿制果酒的茅草屋内。
里面的春妮正在教身后的女同志,怎么酿制,她教的极为认真,学习的人也极为认真。
怎么说?
姜舒兰在她们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生命力,尤其是春妮。
和几个月前那个懦弱,浑身是伤,命悬一线的女人,简直是天差地别。
春妮开始还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当她察觉到有人往外看的时候,刚好斥责让她们好好学习,这种有工作,能够挣钱的机会太少了。
正是因为如此,才要珍惜。
只是,春妮一抬头,就看到了姜舒兰和黎丽梅站在外面。
她顿时愣了下,随即丢下了手里的果子,下意识地朝着两人走去。
茅草屋的其他女人面面相觑,她们还从未见到过春妮有这般大的失态和反应。
自从离婚自立门户的春妮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不苟言笑,一心干活,所以后面加进来的这些女同志,有些害怕春妮。
但是——
如今,春妮却这幅失态的样子,让大家都忍不住好奇地看了过去。
春妮走到姜舒兰面前,擦了擦手,语气带着说不出的感激,“姜同志。”
她没想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姜舒兰。
春妮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好,她希望自己未来足够好的时候,遇见姜舒兰,然后郑重地说一声谢谢。
而不是现在,有些狼狈。
但是她却不会窘迫,人的成长也就是这瞬间的事情。
姜舒兰看着春妮,没了满脸伤口的春妮,看的舒服多了,而且她脸颊也丰腴了一样,眉宇间也不像是之前那样藏着遮不住的愁态。
如今,像是舒展开来了一样。
姜舒兰忍不住点了点头,轻声喊道,“春妮姐,你现在好厉害。”
语气真挚,带带着几分为她高兴的喜悦。
春妮的眼眶一下红了,她只觉得自己这几个月没日没夜多努力没有白费。
就为了等或者一句话。
她
低头掩饰性的擦了擦泪,“是你和丽梅两个,给我提供了机会。”
如果不是她们,一个人救下她,一个人又给她提供住所和工作。
她不会有今天的,去给别人讲课,教别人做东西。,
姜舒兰摇头,“不,这是你自己努力。”
她们这些人救不了一个装睡的人,却能救下像春妮这种,愿意自救,愿意跳出火坑的女人。
春妮忍不住笑了笑,她觉得难怪丽梅能和姜同志玩到一起去。
因为,她们本身就是一类人。
姜舒兰见春妮只笑不说话,她忍不住道,“春妮,好好干,让他们看看,咱们女人也不比男人差。”
当初,春妮离婚的时候,不少人看她笑话,觉得她心狠,连带着丈夫都坑了。
可是,没人能理解春妮的苦。
也不是,是只有姜舒兰和黎丽梅才理解。
春妮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看到她,姜舒兰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连带着回去的时候,也跟着哼着小曲。
提着两个榴莲,一路到家,姜舒兰累的不轻。
她刚回来,在院子里面被姜母和李姨抱着的闹闹和安安,就忍不住要扑过来。
但是扑到一半,顿时停下了动作。
闹闹皱着小鼻子,嗅了嗅,有些嫌弃地裂开身子。
然后突然毫无征兆的发了个低低的声音,“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