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等人下了马,江追将火把凑近之后,大家才看清曹理义的阵容。
三十五六,皮肤黝黑,浓眉大眼,五官寻常样貌普通,面容却极为刚毅。
武将普遍比文臣升的快,很多参加过战事的,军功是可以累计的,不像文臣,甭管什么功劳,最高升个一品半级的,不可能因为一个大功劳就升好几级。
其实古代当官也看长相的,长的和浩克似的非要当文臣,很别扭,长的和两年半似的,非要当武将,更别扭。
曹理义就是典型的武将长相,或者说是武将身材,不说俊朗不俊朗,身板必须要比寻常人壮硕一些,看起来也顺眼,长的有点像是减肥成功后的蜡笔小新。
一听说韩佑就是个校尉,曹理义自己就站起身了,还没自己官儿大呢。
韩佑刚要问折冲府距离这里还有多远,曹理义迫不及待的问道:“敢问这位这位校尉姓甚名谁,可是京营兄弟,又带的是何手令,兵部手令,还是工部手令?”
“宫中的,没有手令,只有虎符。”
“虎符?!”
曹理义神情微动,手令是一次性的,并且写明要干什么事情,调动哪里的军伍,哪里需要提供协助,事情干完,用完作废。
虎符就不同了,根据样式不同,调的是营也不同,而且干什么都可以,当然,你要说造反的话肯定不行,刺杀天子也不行。
总之,虎符比手令的适用范围更广,也更灵活,如果是从宫中得的虎符,至少也能调动一处折冲府,不过正常能领宫中虎符的,怎么也得是正五品以上的将军。
望着韩佑过分年轻的面容,曹理义脸上闪过一丝戒备之色:“虎符在哪里。”
韩佑从怀里掏出了虎符,曹理义登时倒退三步,仓啷一声佩刀出鞘。
“你们到底是何人!”
虎符,有点不正经,因为是麒麟造型的。
而且这麒麟府也不太正经,也不知道工部哪个孙子制的,往那一撅撅,和肛瘘似的。
再肛瘘也是麒麟样式的,这种麒麟符可以调动一州府的兵力,任何一州府的兵力都可以调动,不过只有一个州府,定死是哪个就调哪的。
这也就罢了,除了调兵,州府的知州等文臣,也要听从调动。
再通俗点说,这种肛…这种麒麟府能够直接接管一州府的军政大权。
能使用这种麒麟府的,要么,是天潢贵胄,要么,至少是兵部侍郎级别的。
曹理义一出刀,瞬间就被围上了,十多名南军老卒挽弓拉弦。
江追知道对方为什么是这种反应,将仪刀卫统领腰牌扔了过去。
曹理义没敢接,怕一伸手容易分神,再被射死。
迅速低头看了一眼,神色大惊,脱口叫道:“前朝余…原来是天子亲军?!”
曹理义连忙将刀插回刀鞘,再次行军礼,暗暗咋舌,原来是这群狗日的,怪不得能请到麒麟虎符。
“卑下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仪刀卫校尉驾临,还望恕罪。”
将军和将军不一样,校尉和校尉也不一样。
打个比方,都是老师,幼儿园老师和清…不对,呸呸呸,幼儿园老师和正经大学的老师能一样吗,两者云泥之别。
一个下府的折冲府将军,和一个天子亲军的校尉,依旧不一样,
弓夸背,刀入鞘,南军老卒虽是放下戒备,却依旧包围着曹理义。
韩佑不解的问道:“你一个堂堂折冲府都尉,为何在官道上等着。”
“出事后,一直等到现在。”
“为什么等这么久?”
曹理义苦笑了一声:“不等,末将也不知该做些什么了。”
“好。”韩佑点了点头,回到马上:“带我去折冲府,回去后,马上派人去旬城中寻县府,调集青壮民夫,带工具和干粮,天亮后赶去塌山位置,再派一人,去两处屯兵卫,一人不留,都调过去,兵备府也去一个人,六百府兵,留下二百,剩下四百,去两处屯兵卫驻扎。”
曹理义眼底掠过一丝莫名之色,似是有话要说,犹豫几秒后,应了一声:“得令。”
就这样,众人开始跟着曹理义下官道,走了小路。
说是小路,不过是不如官道平整宽阔罢了,路,走的多了,就有了,人,来的多了,就好通了。
众人顺着小路一路前行,速度不敢过快,这种小路很危险,芳草丛丛挂着白霜,一旦跑马,很容易伤着。
折冲府就建在山脚下,不过是矮山,就算遇到塌山也来得及跑,要不然就得建在旷野之中,太过暴露。
这种下府都驻扎在野外,全是军帐,四五十帐连成一片,灯火通明。
韩佑皱眉问道:“你们这的折冲府晚上都点燃那么多火把和灯笼吗?”
“长垣县受灾,百姓被困生死不知,兄弟们不敢睡,也不能睡。”
就这一句话,曹理义获得了几乎所有人的好感。
其实很多军伍就是这种,不懂什么长远的、理智的,什么好好休息等命令,养足精神在出击之类的。
对他们来说,距离不远的百姓们受了灾,谁也无法安稳的睡下,都在焦急的等待着,耗费的心神,耗费着体力,等待着军令,哪怕再疲惫,一旦有了军令就会第一时间离开军营,去需要他们的地方。
还没到地方,尚有五六十丈之遥,已是有数名骑卒快马奔来,大呼小叫。
“曹老大,来信了吗,来信了吗…”
曹理义一夹马腹,迎了上去:“告诉兄弟们,脱甲下刀只携干粮、清水,马车皆放开山用具,拾掇好后回帐内歇息,天亮后再出发。”
韩佑没有跟上去,而是侧目看向陆百川:“听说过这家伙吗,能信得过吗。”
“京中北至边关,西至河苑,南至涠江,东至柳充之内,折冲府都尉,两年内,皆可信。”
旁边的风白神情微变,没吭声。
两年内的意思是说,兵部对各地武备将军三年一核,或者说是三年一调动,不会大规模的调动,很多将军在同一个折冲府一干就干十几二十年都很正常。
从周恪登基到未来两年,陆百川说的这个范围,以京中为中心,都是老八信得过的人。
风白神情有些不对劲,西地河苑算是一道分界线,从河苑往西,几乎就算是风家的地盘了,而陆百川作为仪刀卫的天子亲军,又说出这样话,要么是有口无心,要么是他或者天子,对燕王府一脉无形之中掌管河苑以西,感到担忧或者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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