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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对峙(1 / 1)

平阳回道:“来了好一阵子了, 见你忙,便没让人打扰。”

姐弟二人相互行礼,赵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各自坐下。

平阳朝陈嬷嬷招手,她捧着一只精美的木匣上来, 将其呈放到桌上,平阳说道:“今儿我给二郎带了好东西来,你瞧瞧。”

赵玥挑眉, 好奇地伸手打开那木匣,映入眼帘的是木制棋盘,呈折叠状。

许是因为年久的缘故, 木头上的漆已经斑驳脱落了,看起来并不显眼。

他生了几分兴致, 起身小心翼翼把那棋盘取出。

棋盘构造极其精巧, 可折叠,也可伸展。他仔细把它打开, 经年久月的纵横经纬带着历史尘埃的印记完整地呈现在眼前。

木匣里还有一只木盒,赵玥已经隐隐猜到了棋盘的主人。

不出所料,打开木盒看到里头的石头棋子时, 上面的细碎裂痕令他展颜。他拿起一粒白子,白子上呈现出石头特有的纹理,哪怕时隔三百年, 仍旧清晰可见。

“这是张焉棋,阿姐从何处得来?”

平阳诧异道:“二郎倒是识货。”

赵玥心下欢喜,说道:“张焉生平潦倒落拓, 是个实打实的棋痴, 其人脾性古怪, 独来独往,颇有一番遗世独立的孤高风骨。”

平阳眼角含笑,“看来这张焉棋入了二郎的眼。”

赵玥挑眉,既没认可,也没否认。

他原以为她把东西带进宫来,多半会落入自己的兜里,哪曾想平阳却命陈嬷嬷仔细把张焉棋收起,一点都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

看着陈嬷嬷的举动,赵玥似有不解,“阿姐这是何意?”

平阳笑道:“二郎若想把东西讨到手,便抽空来一趟平阳府。”

赵玥:“???”

平阳:“我受人之托,不是张焉棋的主儿。”

此话一出,赵玥似悟到了什么,指了指她,笑道:“我明白了,这是故意给我下的饵。”

平阳也笑了,好奇问:“二郎可有兴致咬钩?”

赵玥“哼”了一声,垂首捋袖口道:“阿姐真有意思,合同外人来坑自家胞弟,像话吗?”

平阳掩嘴道:“我也不是故意而为,实在是受人之托。”又道,“你也知道张焉棋是难得的珍品,人家既然舍了出来,定是有事相求。”

赵玥偏过头看她,“何人相求?”

平阳卖了个关子,“你去还是不去?”

赵玥唇角微弯,故意道:“让我猜一猜,到底是何人找了你的门路。”停顿片刻,“你常年待在公主府,几乎足不出户,能请得动你出面,可见私交关系甚好。”

平阳单手托腮,手指轻轻敲击到木匣上,“我就问你,这张焉棋,你可看得上?”

赵玥笑而不答。

平阳:“也真是奇了,你这东宫里头什么都不缺,我也不曾见你嗜好过什么,哪曾想一盘破棋就把你收买了,真是妙极。”

赵玥朝她摇食指,端起婢女呈上来的六安茶,说道:“我还不一定会要。”

平阳:“???”

赵玥小小地抿了一口,“谁叫你是我长姐呢,这面子我自会卖你,后日上午我来你的平阳府一趟,可满意?”

平阳笑了起来,“知道你是个大忙人,可莫要诓我。”

赵玥:“我诓你作甚?”

两人把事情说定后,又叙了阵儿家常。见天色不早了,平阳才打道回府,那张焉棋自然被她带了回去。

晚上赵玥在用膳时似想起了什么,一个人坐在那里神思,有时候还会笑。

余嬷嬷瞧着稀奇,好奇问:“瞧殿下心情好,今日可是遇到了高兴事?”

赵玥回过神儿,“没什么。”

余嬷嬷也没多问,瞧他那神思的模样,跟少女怀春似的,可见心头欢喜。

饭后赵玥去寝宫坐了会儿,从床头的暗格里取出在春日宴上得来的鸳鸯玉梳篦,指尖轻轻摩挲细密的梳齿,脑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张令人朝思暮想的脸。

不可置疑,崔氏当真聪慧至极。

那张焉棋甚得他喜欢。

他原想着她恐怕没这么大的胆子敢把手伸到东宫里来,如今看来,她还真有几分胆识,明明庆王的门路就在眼皮子底下,却舍近求远,可见骨子里有点犟劲。

跟这样的妇人周旋起来,委实趣味。

后日是休沐,赵玥起了个早,卫公公伺候他在花园里练剑。

出了一身汗通体舒畅。

早上微凉,空气也清新,赵玥练完剑歪着头看清晨的天空,随手把剑丢给一旁的内侍。

卫公公送上干净巾帕,他接过擦了擦脸上的薄汗。

宫人已经备好沐浴用的热水,赵玥把帕子丢给卫公公,没歇一会儿就去浴房沐浴。

从浴房出来时,他穿着中衣,披着外袍,头发湿漉漉的,一张白皙俊秀的脸庞染了氤氲水汽,衬得整个人唇红齿白,颇有一股子邻家少年郎的纯情雅致。

他到底年轻,模样生得俊,身段高挑修长,常年被金汤匙滋养,又不曾经历过太多的坎坷,余下的,便是贵公子浑然天成的娇气。

那种娇气是大多数高门贵族都有的,因为被家族庇荫,圈养得极好。

内侍替他绞干头发,又擦了面脂滋养肌肤,赵玥自己挑了一袭素白的盘龙纹衣袍。

锦衣做工考究,金丝绣的盘龙纹张牙舞爪,精美且华贵。简洁的圆领窄袖衫穿到身上悍利挺拔,腰间束上玉带,并佩戴了一块规范仪态的羊脂白玉。

内侍把发髻挽好,原本是要戴玉冠的,可是赵玥站在衣冠镜前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甚满意。

玉冠显得年轻,像个毛头小子。

崔氏比他大六岁,为了凸显出自己的成熟稳重,他选了幞头,遮住了额角,看起来果然比戴玉冠显得大气沉稳了些。

其实在很多时候他都有点恨,恨自家老娘把他晚生了几年,要不然哪有庆王的机会,他早就捷足先登了。

穿戴整齐后,赵玥站在衣冠镜前打量自己,颇有几分臭美,觉得镜中的郎君生得极好,他扭头问:“我看起来如何?”

内侍拍马屁道:“殿下形貌昳丽,英姿勃发,京中只怕极难寻到能与你齐头并进的郎君。”

赵玥听了很满意,京中有权的多数都是老头子,自然没他俊。比他俊比他年轻的肯定也有,但一定没他有权。

既有样貌又有权势,他就不信崔氏会眼瞎到无视。

待到朝阳高升时,东宫的马车才驶出皇城,前往平阳府。

赵玥端坐在马车里,心情飞扬,好似怀春的少女,对今日的见面充满着期待,因为对于他来说,这是第一次私底下跟崔氏见面接触。

虽然有平阳在场,但他选择了忽视。

话又说回来,避开庆王会见崔氏,这举动委实不咋地道,还有点挖人墙脚的嫌疑,可是谁在乎呢,又不是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理直气壮地想着。

抵达平阳府,卫公公搀扶赵玥下马车,府里的家奴朝他跪礼。

陈嬷嬷亲自前来接迎。

赵玥背着手,跟在她身后,气度端方,仪态从容,走路的姿势不疾不徐,端的是贵气风流。

平阳已经在玉琼园候着了,赵玥过来没瞧见崔文熙,倒也不着急。

姐弟二人相互致礼。

进入待客的偏厅,隔着一道夏荷屏风,茶香不经意间溢出。

赵玥被那道茶香吸引,忍不住探头看了过去,却未能窥透到名堂来。他的鼻子比狗还灵,仔细嗅了嗅茶香,问道:“屏风后可是碧螺春?”

平阳笑道:“你这鼻子比狗还灵敏,还真是碧螺春,今年的新茶,刚送来的。”

赵玥也笑,暗搓搓想要去窥探个究竟,却被平阳拽了回来,“莫要乱瞧。”

被她这一拽,他心下便知屏风后的人定是崔氏,当真老实起来。

姐弟二人各自落座,叙起了家常。

屏风后的崔文熙竖起耳朵听二人闲聊,她一早就过来的,原本发愁不知道该从何起始,还是平阳给她出的主意,先借煮茶切入话题比较稳妥。

于是崔文熙亲自烹茶。

像她们这类贵女,家族中非常看重文化熏陶,琴棋书画,插花、烹茶、击鞠、女红、打理中馈管账等,几乎都要涉及。

崔文熙打小就受崔父亲自栽培,烹茶自不在话下,就是女红差了些,主要是没兴趣。

这个时期的茶饮采用的是煮茶,且还会添上少许食盐调味,而非后来的盖碗茶。

盛茶汤用的器具则是茶盏,讲究三沸。

现在茶釜中的泉水已经陆续冒出虾眼大的气泡了,崔文熙耐着性子等待,直到釜底里的气泡逐步变大,呈现出鱼目状态时,她才从鹾簋里舀出适量细盐添入釜中。

随着碳火的加热,鱼目气泡再次发生变化,一点点连成珠,这便是烹茶中的“一沸”。

泉水表面上形成了一道水膜,崔文熙拿竹勺把那层水膜撇掉,再取葫芦制成的水瓢舀出适量泉水置入熟盂。

火舌舔舐着釜底,她拿烹茶用的竹夹在釜中搅动,泉水在竹夹的带动下形成漩涡状。

这个时候才是添入茶粉的好时机。

方才经过炙烤碾碎细筛后的茶粉散发着浓郁的芳香,银匙量好适量的茶粉落入泉水中,不一会儿茶香被彻底激发,芳香四溢。

她娴熟搅动竹夹,釜中的茶汤很快便沸腾起来,烹茶中的二沸在此刻形成。

而第三沸的救沸、育华才是一锅好茶的关键。

刚才用葫芦瓢盛到熟盂中的泉水在半沸间,将其置入茶釜中,能很好地降温止沸,原本沸腾的茶汤一下子趋于平静。

烹茶算是完成。

崔文熙不紧不慢地把茶釜放置到交**,接下来的盛茶也有讲究。

人们追求茶汤在茶盏中呈现出来的极致形态,沫、饽、花皆要上佳,星花点点,沫子要丰厚,且汤色银澄碧绿。

崔文熙仔细分配每一盏茶,沫饽均匀,口感才不会出现差异。

婢女将分配好的茶汤呈给外头的二人,新茶色泽碧绿,在天青色的茶盏里清艳澄明,芳香浓郁。

平阳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玥先观茶汤形态,看起来跟宫里的烹茶手艺没什么差别,他端起茶盏小小地尝了少许,味儿甘香醇厚,满口生津。

品茶需细,回味了一阵儿,他再抿上少许。

屏风后的崔文熙也尝了尝自己烹的茶,觉得甚好。

平阳好奇问:“如何?”

赵玥想把那人引出来,故意说道:“观汤色形态极好,只是口感微涩,微欠些火候。”

不出所料,听到这话,屏风后的崔文熙不服气。她半信半疑地抿了一口茶汤,细细回味,明明回甘醇厚,哪来什么涩?

这不,她坐不住了,发声道:“二郎说茶汤口感微涩,今日便要讨教讨教,如何才能回甘醇厚?”

听到她的声音,赵玥看向平阳,诧异道:“我说是谁呢,原是四皇婶。”

平阳没说话,只尝了尝茶汤,说道:“二郎忒狡猾了,这茶饮口感醇正,哪来什么涩?”

屏风后的崔文熙被气笑了,探头走出来道:“合着我是被诈出来了?”

赵玥起身向她行礼,她还礼,厚着脸皮问:“二郎是不是诈我?”

赵玥咧嘴,平阳则掩嘴笑。

他知道她多半不好意思提正茬,要不然也不会兜了这么大的圈子,索性主动替她开路,坐回原位道:“四皇婶可是张焉棋的主儿?”

崔文熙也坐到椅子上,回道:“说是也不是。”

赵玥:“???”

他主动提起,免了她不少尴尬。

崔文熙心里头其实有点小忐忑,斟酌道:“家父是棋痴,酷爱收藏棋谱相关的物什,张焉棋是我从他手里讨来的。”

赵玥轻轻的“哦”了一声,不再多问,自顾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崔文熙瞧不出他的心思,小心翼翼说道:“今日以张焉棋寻二郎来平阳府,委实不太适宜,还请二郎莫要见怪。”

赵玥心中本来暗自欢喜,却成心问:“今日休沐,四皇叔怎没一同来?”

崔文熙不自在答道:“他去了别院,不方便与我同往。”

赵玥再次“哦”了一声,挑眉不语。

崔文熙不敢看他,有些挣扎地绞着手帕,她到底是后宅妇人,怎么都不好与他开口提外放的事。

平阳在一旁没有吭声,看她纠结,便起身出去唤婢女添糕点来。

往日崔文熙落落大方,向来都是一派沉稳庄重,今儿反倒紧张窘迫起来,全然没有平日里的老沉。

赵玥觉得趣味,愈发觉得那女郎颇有几分可爱。

崔文熙不自在地偷瞥他一眼,二人目光相撞,同时别开。她纠结了好半晌,才豁出去道:“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二郎可愿帮衬?”

赵玥:“???”

崔文熙朝芳凌做了个手势,芳凌把张焉棋取来呈上,她正色道:“说来惭愧,这事原本轮不到我这个后宅女郎插手,可是我心疼娘家妹妹,不想她离京太远,故而斗胆求二郎开个恩。”

赵玥装傻问:“此话何解?”

崔文熙鼓足勇气道:“著作郎冯正是我娘家妹夫,今年要外放到乾州云塘县任职,乾州离京来回得四五月的行程,我打小与二娘亲近,舍不得她去那么远,故才来求二郎开个恩,可否把冯正调任近一些?”

听了这番话,赵玥垂眸不语,他轻轻抚掌,意味深长道:“四皇婶可知你在做什么吗?”

崔文熙局促道:“知道,我在涉政。”

赵玥盯着她似笑非笑,“你很清楚。”

崔文熙破罐子破摔道:“且还是贿赂。”

这话把赵玥逗乐了,抿了一口茶,说道:“我朝律令,贿赂朝廷官员的罪名你可知晓?”

崔文熙沉默,就像做错事的学子等待着夫子责罚。

赵玥瞧得趣味,起了逗弄心思,故意问道:“这是你娘家的事,国公府没想法子吗,要让你一介后宅妇人出面?”

崔文熙继续保持沉默。

赵玥继续道:“妇人涉政乃大忌,你与四皇叔是夫妻,若向他开口,他自会进宫找圣人,何故兜这么大的圈子来寻我?”

这话崔文熙不爱听,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蹙眉回击道:“二郎故意装傻不是?”

见她变脸,赵玥闭嘴。

崔文熙一改先前的局促,盯着他那张白净俊秀的脸,说道:“你知道我在与庆王闹和离,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何故以为我会向他低头求这个情?”

赵玥没有应答,选择了沉默。

崔文熙忽然露出奇怪的眼神看他,现下厅里除了芳凌外没有他人,她忽地试探问:“那日在永宁府,二郎躲在假山里又是因何缘故?”

这话把赵玥问愣住了。

崔文熙直勾勾地盯着他审视,一点都没有作为妇人盯着男子看的不妥。

许是心虚,赵玥不禁被她盯得发慌,不自在道:“此前我曾同四皇婶解释过。”

崔文熙没有说话,只盯着他揣摩。

赵玥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硬是没有回避。可是那女郎的目光委实叫他招架不住,充满着洞察人心的刺探与刁钻。

在某一瞬间,他很没出息地红了耳朵,少许绯色悄悄染上,衬得少年郎愈发明艳。

崔文熙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问:“你脸红作甚?”

赵玥听了立马摸自己的脸,原本是没红的,结果被她这一说,反倒生出几分羞恼,忸怩道:“瞎说。”

转瞬,少许绯色爬到了脸上,桃花眼里染了窘迫,艳得要命。

那种娇气的忸怩一下子就把崔文熙带回到假山里的场景,当时他也是这般手足无措,跟林间小鹿般慌张。

许是那模样叫人生出欺辱心,她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永宁嗜好年轻幼嫩的少年郎了。

干干净净纯白如纸的俊俏郎君,才十八岁的年纪,模样又生得讨喜,特别是忸怩不自在的青涩模样,真真叫人把持不住。

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崔文熙干咳一声,仓促收回视线。

赵玥迅速整理混乱思绪,心情很快就平静下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他故意道:“打开让我瞧瞧。”

崔文熙依言打开木匣,小心翼翼把棋盘取出,将其舒展摆放到桌上,盒子里的棋子也取了出来。

进屋来的平阳说道:“京中人都知道镇国公嗜好专研围棋,四皇婶必得了真传,不若就以这张焉棋与二郎手谈一局,看谁更厉害?”

赵玥饶有兴致地拣起盒子里的白子,轻轻摩挲道:“我倒是极少见过四皇婶对弈。”

平阳:“我跟你说,四皇婶最是精通棋艺,女红最差,二郎若不信,可以比比看谁更能耐。”

崔文熙受不了这高帽子,“平阳莫要瞎吹捧。”

赵玥瞥了她一眼,“先前四皇婶说求我开个恩,这张焉棋我甚是喜欢,可是贿赂朝廷官员委实不妥,我身为监国太子,倘若知法犯法,不免落下话柄。”

此话一出,崔文熙心头一紧,连忙起身认罪道:“这是妾身的疏忽,还请殿下责罚。”

平阳赶忙打圆场,“二郎莫要吓着四皇婶了,我们这些妇人,哪有你们官场上的人想得那么周全?”

赵玥歪着头问:“四皇婶平日里行事是公认的稳妥,当真没想过这茬?”

崔文熙敛神道:“这是妾身的疏忽。”

她是真被吓着了,连自称都改了。

方才那厮脸红时的模样明明像一只傲娇的小羊羔子,现下翻脸却让人心生惧意,也难怪平阳说他刻薄冷情,真跟夏日的天公一样说变就变。

好是在那家伙也没过于为难她,应是为了扳回方才被她弄得脸红羞窘的颜面才这般唬她的。

“四皇婶既然舍得拿张焉棋来请,可见其诚意,不过这东西我却不能受,恐坏了名声。”又道,“张焉棋从前朝到至今已有三百余年,这般珍贵的东西理应留在爱棋之人手里,四皇婶棋艺了得,不若今日就以张焉棋同我切磋一番,若是能胜得过我,我便应了你的请求,你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平阳连忙应战道:“那敢情好。”

当即冲崔文熙使眼色。

崔文熙一时有些犹豫,她对围棋是有几分偏爱,可以说崔家的后辈皆受镇国公影响,对棋艺颇有专研,只不过跟赵玥对弈还是令她有些为难。

现在他明明瞧上了张焉棋,却不受,只要她对弈胜了他,便能如愿,活脱脱的无本生意。

这事儿怎么想都觉得占了便宜,倘若他技不如人输得太惨,那也委实没面子。

在她腹中算计着如何应对时,赵玥兴致勃勃问:“四皇婶可愿与我这个侄儿切磋一回?”

崔文熙回过神儿,这事眼见已经促成了一半,总不能半途而废,便应道:“也可。”

于是平阳命人收拾场地出来供二人对弈。

仆人在一方矮榻上摆放好张焉棋,赵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崔文熙前往矮榻,上榻盘腿而坐,赵玥则撩袍坐到她的对面。

围棋讲究黑先白后,赵玥颇有君子风度把主导权交给崔文熙。她也未推托,从棋盒里拿出几粒黑子置于身后,而后握拳伸出,让他猜棋子奇偶。

倘若猜中手中棋子,便能拿到走第一步的权利。

赵玥猜奇数。

崔文熙松开左手,掌心是偶数,她笑道:“承让。”

赵玥伸手做“请”,崔文熙把棋子放入棋盒中,留下一粒黑子落到棋盘上,正式拉开了厮杀帷幕。

谁都没料到,这盘棋,他们竟然整整厮杀了两个时辰,甚至连午饭都懒得吃。

赵玥打小就在权势漩涡里沉浮,掌控欲极强,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处处筹谋,那种特性在棋局上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偏偏崔文熙也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从来不会失控,特性则是稳如老狗。

两个有着共同特质,却又天壤之别的男女在这小小的四方天地里上演了一场防守与征服,可以说是第一次通过棋局窥探对方的内心性格。

简直是丰姿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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