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
她竟然还有一个表姐, 真让人不敢相信。
阮明芙还想再问,栾女士心事重重却已经不想开口说话。
她无法,只得闭上嘴。
“谢延昭, 真新鲜, 我竟然还有一个表姐。”
为弄清楚这件事,阮明芙还在脑海中梭巡了一圈, 并没有发现这个所谓的表姐的任何线索。要不是记忆不全,她不敢妄下定论,还以为栾女士是驴她的。
“等见到人,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阮明芙趴在**应了一声, 随后猛然抬头, 抓住谢延昭的衣服。
“你说, 我妈该不会是为了那个什么表姐来的吧?”
“都这么大的人了, ”谢延昭轻抚着阮明芙如缎一般的长发,好笑道:“怎么还吃这种醋。”
“哼!”
阮明芙冷哼一声, 拍掉他的爪子。
“还说我呢, 好端端的你怎么去剃人家狗的毛?”
又没咬他,还欠欠的。
谢延昭:“……”
他轻咳了一声,倒头便睡下去。
“不早了, 睡吧。”
狗男人这是跟谁学的?
一提起正事,就开始避重就轻。
他想睡, 阮明芙偏不让!
“快说, ”她干脆整个人都趴到他的身上,恶狠狠地看着他, “不说就不让你睡。”
谢延昭:“……”
她表情虽然凶狠, 可落到谢延昭的眼里没半点威摄力。
他伸手护着她,“真的想知道?”
阮明芙双眼一亮, 赶紧点头。
“快说!”
“小时候还小,不懂事。看小狗一年四季都是一身毛,”谢延昭眼底透着无奈,“恰好入冬刚下雪,外婆怕我凉给我穿了好几件衣服……”
“所以,你热你就觉得小狗热,把人家毛给剃了?”
谢延昭眼中带着几丝窘态,“……差不多吧。”
阮明芙漂亮的桃花眼中盛满了笑意。
“你小时候竟然也这么皮。”
跟她有得一拼。
“那是我四五岁时的事了……”
当时,白清珠还没有去世,谢司令披着皮在众人面前当一个好丈夫好爸爸。仔细想想,童年那段日子应该就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他眼底透着怀念。
阮明芙拍拍他的手臂,“舅舅说你是个刺头,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她忍不住在脑海里勾勒谢延昭桀骜不驯的模样……
半晌都没有头绪。
谢延昭轻咳一声,“以后再说。”
“不!”阮明芙微微撑起身体,“我要听,你快讲讲。”
她眼中带着认真。
谢延昭:“……”
他这么精明的人才不会在爱人自揭短处,想了想便开口:“拿我们相遇来说,二十五岁前的谢延昭会连人带被子将你扔出去。”
阮明芙咽了咽口水。
这……这么凶的?
看着阮明芙瞪圆的双眼,谢延昭眼底飞快地划过笑意。
“别想了,睡吧。”
他扯过被子,帮阮明芙盖上,而后又将她整个人揽进怀中。
直到眼前的视线黑了下去,阮明芙这才回神。
其实仔细想想也对。
人都有青春期冲动的时候,过了那个年龄便会沉淀下来。狗男人都快奔三了,再热情奔放点好像也不太现实。
想通了的阮明芙翻了一个身,在谢延昭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阮明芙便见自家的院子里站着十多个保镖。
她吓了一跳。
“妈,咱们是去救人,还是抢人?”
这阵仗,说是去干架都有人信。
“救不了,就抢!”
霸气,果然还得看她妈。
“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栾女士的脸色不太好,事儿一看就挺大。
阮明芙一看,就老实得不再问了。
离开时,她坐在谢延昭的车上,后面坐着栾女士与阮父。祁阳焱带着保镖开着自己的车过去,七八辆车排成一条长蛇朝着目的地驶去。
“妈,究竟是怎么回事?”
栾女士看了眼开着车的谢延昭,斟酌着用词。
“说来,还是我们连累了这个孩子。”
说着,栾女士叹了一口气。
原主娘家只有一个哥哥,但身体不好,结婚后只生了一个闺女。嫂子觉得她哥生不出儿子,怕未来没有依靠,就离了婚,之后她哥也没有再婚,只带着闺女一起生活。
受病弱的身体所累,他干不了重活,但自己有门手艺,栾女士又时不时地接济父女俩,才安安稳稳地把日子过下去。
直到栾女士被下放后,亲哥听到这个消息一口气没上来,去世了。
也难怪阮明芙没有印象,因着栾舅舅体弱赶不了路,便一直在江城呆着。栾女士更忙,兄妹俩上一次见面还是五年前。
栾舅舅去世后,江城没了亲戚,栾容无法只得投奔在宛城的亲妈娘家。
这么一说,阮明芙也终于从记忆中挖出她的信息。
“原来是这样,”阮明芙叹了一口气,“妈,表姐在舅舅家过得不好吗?”
栾女士表情那么凝重,害得她也跟着心惊肉跳。
“她外婆把你表姐给卖了。”
“什么?!”
阮明芙真的是震惊了,就连一旁开着车的谢延昭眼中也带着意外。
“妈,这又是怎么回事?”
栾女士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下放后,两边就断了关系。栾女士平反后,试着联系边的人,这才知道这些事。而去宛城,除了看阮明芙,便就是找找栾容。
她占了人家的身体,也不能不管原主亲哥的独苗。
车慢慢停了下来,却是路一侧有人在招手。
“栾妹子!”
栾女士侧头一看,便朝外面的人招了招手,“叶大姐,快上来。”
她推了推旁边的阮父,嫌弃地开口。
“你去儿子那边。”
阮父:“……”
行叭~
叶秋美滋滋地上前,李秀秀却拉了拉她的衣角,脸上带着些为难。
“妈,要不……咱们就不去了?”
“你咋这么孬,又不是让你去相亲,”叶秋白了她一眼,“就你这样,我还怕人家看不上你。”
“妈!”李秀秀皱眉,“我跟你说了,暂时不想结婚。”
她妈热衷给她找男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
李秀秀都快受不了了。
叶秋白了她一眼,“你想什么美事?”
“栾妹子儿子要是天鹅,你就是那癞/□□,我都不好意思在人家面前提你。”
“撒开!今天有正事。”
李秀秀:“……”
虽然叶秋并没有打算给她介绍男同志,但李秀秀心里更憋屈了。
她也没有亲妈说得那么差吧?
“放手,你要是不去就回家,”叶秋拍掉她抓自己衣服的手,转脸又是一脸笑意,“妹子,姐来了。”
李秀秀:“……”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她爸说了,让她今天好好看着她妈。
李秀秀怀疑这两口子在打配合,但没有证据。
“快,快上来,”栾女士悄悄往一旁移了移,“秀秀也来了,一起坐这里。后面空间大,能容得了这么多人。”
上车时,叶秋还回头看了一眼。
待看到后面的车时,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妹子,你这是大手笔啊。”
这个时代有车就不错了,哪儿叫得到这么多,那怕她那个师长公公,也没有这么大的排场。
叶秋一脸羡慕,更是坚定想要抱栾女士大腿的念头。
“这算什么,”栾士摇头,“我到是希望那个孩子能平平安安,也不枉……”
最后的话,她没说下去,但叶秋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脸上的笑意也落了下来,“妹子,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就我打听到的,那个孩子过得特别不好。”
叶秋都不忍心说。
“只要找到人就是好的,”栾女士心情沉重,脑子里更是飞快地想着对策,“我得好好谢谢你,能找到她还是拖你的福。”
叶秋在宛城纵横十多年,什么消息她打听不出来?
栾容外婆那边不说,栾女士便想到了她。
“这有啥,都是顺手的事。”
话是这么说,但听了栾女士的话,叶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许是因为这个表姐的缘故,大家兴致都不高,车中一下子安静起来。除着时间慢慢推移,路线更是越来越偏。路也是坑坑洼洼,坐在副驾驶上的阮明芙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巅飞了。
底下的路也渐渐变得狭窄,再往前开一段,车便停了下来。
阮明芙赶紧打开车门,下去透气。
她脸色苍白,胃口还不停地翻滚。
“还好吗?”
谢延昭有些担心地拍拍他的后背,眉头皱得死紧。
他应该把开得慢一些。
“给,”李秀秀脸色也有些苍白,“闻闻它应该会好很多。”
她手里拿着一个橘子。
表皮青绿,看起来特别酸。便神奇的是,阮明芙胃里的翻涌停了。闻着刺鼻的橘子香,竟然格外芬芳。
她感觉好了许多,脸上也恢复了些红润。
“谢谢你。”
“不用客气。”
李秀秀面对阮明芙的道谢,有些手足无措。
“给你!”
阮明芙将橘子皮扒了,却没丢,回去还要用呢。把果肉分成两半,塞进了李秀秀的手里。
她愣愣地吃了一愣。
“甜吗?”
李秀秀点头。
她其实对阮明芙很有好感。
不对,准确的来说她是对长得漂亮的人都有好感。
阮明芙放心了,又分了一半给谢延昭,这才尝了一口。
刚入口,阮明芙便失去了表情管理。
哎玛!
这特么是什么品种的橘子,怎么会这么酸?
救命!
阮明芙表情扭曲。
果肉倒是橙黄橙黄的,可架不住它不甜啊。
可恶,半条命都被它酸没了。
“它不酸吗?”
李秀秀并没有吃得很仔细,沉浸在阮明芙的美色中,囫囵个吞了,什么味儿都没尝出来。
“啊……我也不知道。”
阮明芙又看向谢延昭,“酸吗?”
“我不怕酸。”
这个问题问狗男人,明显是问错了人。
阮明芙闭上嘴。
但那几瓣橘子她是打死也不敢再吃了,只得将它们与橘子皮包一起。
祁阳焱带着保镖过来,那气势那场面特别看电视里头演的□□大哥。
“前面没路,开不进去了。”
“咱们走过去。”
栾女士看着不远处的村庄,脸上越发凝重起来。
“咱们得小心点。”
叶秋看着周围的十几二十号人,心里总算安定了不少。人带不带得出来不知道,反正有这些保镖在,至少也能顺利离开。
进入这个村子,第一反应就是穷。
无论大人还是孩子,皆一副骨瘦如柴的模样。身上穿着补丁垒补丁的衣服,哪怕这样依旧是东一个洞,西一个眼儿。
这么多人进村,老远就有人注意到了。
一行人刚走不久,就被一群扛着铁锹的村民给拦住了。
他们目露警惕,但在看到衣着得体的一群人时,却有些手足无措。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阮父笑得跟老狐狸似的,“请大家放心,我们没什么恶意,只是来这里找个人。”
听了这话,村民们的警惕消了不少。
“竟然来这里找人?”
“谁家有这么体面的亲戚,发达了记得拉拔下全村……”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
“你们找谁?”
“对啊,你们还没说找谁呢?”
阮父刚想开口,却被栾女士扯住衣服,压低声音:“不能说出小容的名字。”
“我们找根二狗!”
叶秋眼睛转了转,便将自己打听到的栾容夫家的名字报了出来。
村民听了这话,也沸腾了。
“弄半天,竟然是二狗家的亲戚。”
“根二狗这个破落户竟然还有这么显赫的亲戚……他要发啊。”
“不行!我得去找二狗子好好聊聊,当年他快饿死的时候,还是我给了他几根红薯才活过来的。”
“可不是……”
“臭小子,躲什么,”村民们七手八脚将一个半大少年扯了出来,“他是根四狗,你让他带你们去吧。”
根四狗挠了挠头。
不知道自家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这门亲戚。
“你们跟我来吧。”
说完,就在前面带路。那些村民也全是些好热闹的,都没走打算着去看热闹呢。
其中一些男的,双眼贼兮兮地盯着阮明芙与李秀秀两人。
“这两个女同志长得真好,要是留下来给我当媳妇就更好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那个女同志皮肤白的哦——”
谢延昭侧身,站在阮明芙身后挡住这些人不怀好意的视线。他微微转头,精准锁定那几个谈论阮明芙谈论得最欢的人。
那些人被他凶狠的视线一扫,就跟掐住了脖子的鸡崽。
对上谢延昭的视线,皆让人心惊肉跳,哪里还敢再乱说一句。
根四狗将一行人带到一处破旧的小屋处。
屋子很简陋。
上面盖的是茅草,也不知道下雨天漏不漏水。打眼一看,除了一旁的厨房,也只有四间屋子。院子里是乌漆抹黑的泥土地,还有两只瘦小的鸡在走来走去。
不大的院子全是未打扫的鸡屎,埋汰得很。
院旁有一颗树,底下却拴着一个人。
那人披头散发浑身狼籍,压根看不出她的模样。她席地而坐,这么多人过来,连一丁点儿的反应都没有,就像一根木头。
栾女士看到她,却是心头一跳。
不待村民们叫人,她一脚便将简陋的院门给踹废了。
“小容?”
栾女士扒开乱发,便看到与栾舅舅有着七八分像的一张脸。
此时的她,早已没了栾女士记忆中的腼腆乖巧。整个人透着一丝木然,身上更是散发着死寂之气。栾容的脖子处拴着绳子,另一头便绑在那棵大树上。
“小容,我是姑姑!”
栾容的双眼有了些许焦距。
“姑姑?”
“不怕,”栾女士心头涌起怒火,恨不得弄死这一家子人,“姑姑来了,姑姑一定会带你走的。”
根四狗这才反应过来。
赶紧冲了过去,“你不能带走她,她是我二嫂。”
“滚!”
栾女士一脚踢了过去。
她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尤其看到栾容像拴狗一样地把她拴在树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叶秋也赶紧过来帮忙。
“造孽哦。”
阮明芙心头更不是滋味。
“不对,”看到这里,哪怕是头猪也该反应过来了,“你不是根二狗家的亲戚,是来救她的!”
“不许走!”
“对,你们不许走。”
刚刚还慈眉善目,一脸和气的村民立刻换了张脸,恶狠狠地看向她们。有的人,还从地上拿了石头防备地盯着,仿佛她们要是再有什么动作,就会砸过来。
“这是二狗的媳妇,你们不能把人带走。”
“对!”
“真让人他们把人带走了,咱们禾花村还有什么面子。”
“不行,我得去叫村长……”
为了防止人跑了,这些村民皆自发地将出口堵住。
阮明芙皱眉,有些害怕地抓住谢延昭的手。
“不用担心。”
谢延昭出过不少任务,也见过不少人。早在栾女士说出栾容的事后,他便猜得七七八八。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些人仿佛没有开智,恶起来比别人更要纯粹狼毒。
这边与村民们对峙,那边的栾容也有了反应。
“姑姑,你是姑姑?”
栾容的双眼慢慢红了,眼泪很快掉了下来。
她死死地抓住栾女士的衣服,“姑姑,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姑姑……”
像是濒死之人抓住的最后救命稻草,栾容死死地盯着她,生怕从她嘴里出现一个不字。因为动作大,她的衣袖掉落下来。
露出的那一截手臂,大大小小的伤痕更是数不胜数。。
手腕更是有两条致命伤,让人触目惊心。
最新的一条仿佛是前几天刚割的,因着她动作大,伤口崩裂开来,隐隐意有血丝冒了出来。栾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死死地抓住栾女士。
“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一个保镖上前,将拴着她的绳子割断。
栾女士脸色阴沉,细看之下眼中竟然也闪动着泪花。她扶起栾容,便要离开。
根四狗爬起来,张开手挡在几人面前。
“她是我嫂子,你们不许带她走!”
“滚。”
被栾女士踹疼的肋骨还在隐隐作痛,他是想滚的……可想到他亲娘与根二狗,根四狗仍然死死地挡在两人的面前。
“不行,她不许走。”
保镖过来,一把便将根四狗拖远了。
对方膘肥体壮,半大孩子又十分瘦弱的根四狗哪里是他的对手。挣扎得脸都红了,依旧摆脱不了对方。
眼见一行人就要踏出院子,根四狗急得不行。
“你们不许带她走,回来……回来!”
村民更是拿着锄头,凶狠地看向几人。
“你们别想把人带走。”
“对,”其中几个村民色迷迷地盯着李秀秀,“只要进了我们村,就是我们村的人。哪怕死,也是我们禾花村的死人。”
“没错!”
阮父皱眉,“她是我的外甥女,是被卖到这里来的,可不是你们村……”
“爸,”祁阳焱拉住阮父,“跟他们没法儿讲道理,你过去别把自己给伤了。”
话音刚落,那些保镖迅速将阮明芙等人围了起来。亮出手里的刀,目光凶狠地看向咄咄逼人的村民。
那些人一辈子都没走出过禾花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纷纷吓了一跳。
就在众人犹豫间根四狗忙道:“大家帮我们围住她,俺们二哥肯定会重谢。”
村民:……心动了。
“不管怎么说,你们想把人带走,就是不行。”
“没错!”
“现在是新社会,我就不相信这些人敢杀人?”
“……”
原本有了退意的村民又重新燃起斗志。
“现在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跟他们打起来吧?”
阮明芙皱起眉头,都怪根四狗那一声吆喝。
早知道,就该把他的嘴也给堵起来。
“不用担心,”谢延昭将她拉到身后,“事情没到那么糟的地步。”
阮明芙松了一口气。
“姑姑?”
栾容虽然有了生气,但特别依赖栾女士。看到两方胶着着,她怕及了自己会被丢下。
“小容,姑姑一定会带你走的。”
有了这句话,栾容心底却是安定不少。
“让开。”
祁阳焱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朝身后使了个眼色,捉着根四狗的保镖立刻将人带了出来。
“谁敢拦着,我就让人卸他一条胳膊。”
被堵了嘴的根四狗闻言,挣扎得更厉害。还夹杂着害怕,眼中更是冒出了泪花。
其他村民也被吓住。
动不动卸人胳膊这种勾当,比地主老财还狠。
“让,还是不让?”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拿这个主意。
“不让!”
一道声音从村民身后传了过来,祁阳焱眯眼看过去。却见一个同样穿得破破烂烂,骨瘦如柴的人走了过来。
根四狗终于扯下保镖捂住自己嘴的手,泪眼盈眶地看向来人。
“哥,你一定要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