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除了凤冠霞帔,镇远王府其实还送来了挺多东西,几大箱子的金银首饰,美其名曰是早已替阿萱准备好的嫁妆。
看着那几个箱子,阿萱心中却是升起几分不安。
她相信粱煜是早就替她准备好了嫁妆,但她不相信粱煜会这般容易就让她嫁人!
想到红微说粱煜亲自去找了刘昌,阿萱暗道了一声不妙,当即便朝着刘昌的住处赶去。
可,阿萱到时,粱煜早就走了。
刘昌府里那间不大的大厅里,塞满了箱子。
见阿萱来,刘昌也极为热情,引着阿萱落座,“统领,您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刘昌说着便出了屋,没一会儿就端了一杯热茶来。
阿萱接过,一双眸子却打量着大厅内的箱子。
见状,刘昌忙道,“这些都是王爷送来的,连我的衣服都备齐了!”
刘昌说着,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自我爹娘过世之后,我便将刘府的人都遣散得差不多了,如今可府中也没几个人,说实话,这婚事仓促,我也忙得焦头烂额的,许多东西都没准备,这回真是多亏了王爷了。”
听着刘昌这一顿夸,阿萱的戒备心却半点未减,“粱煜亲自送来的?”
刘昌点了点头,“是,王爷亲自带人送来的,还有好些呢,都在库房里。”
还有好些?
粱煜这手笔还真够大的。
阿萱挑眉看向刘昌,“他没跟你说什么?”
闻言,刘昌挠了挠头,“说了,大抵是说我配不上统领,但事已至此,还是希望我好好对待统领。否则,属下怕是会被拉去王爷的私牢里剥皮拆骨了。”
“就这些?”
阿萱又问。
刘昌点头,“恩,不然,统领觉得王爷还会同属下说什么?”
阿萱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心中却甚为不是滋味。
是啊,她以为粱煜该跟刘昌说什么呢?
深吸了一口气,阿萱挥去那乱七八糟的心思,起身拍了拍刘昌的肩膀,“没事,三日后见。”说罢,便是大步离去。
阿萱想,她大约真是多虑了。
如今皇后懿旨已下,她嫁给刘昌已是不争的事实,所有人都该认命了。
待回了府,就见红微一脸怒意地站在门口。
一直以来,红微的怒火都跟沐云有关。
惹得阿萱不禁问道,“沐云怎么了?”
“跑了!”红微简直就是要气疯了,随手就将一封信递到阿萱面前。
阿萱摊开一看,那上头是沐云的字迹。
意思大约是说要与时雨去闯**江湖,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
红微气得大骂,“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闯**江湖?快别说笑了!回头被人给闯**了,直接尸首丢我门口来!”
骂归骂,可红微的声音还是染上了几分哭腔。
就这么不告而别,如何能叫人不担心呢?
阿萱也是皱着眉,问道,“除了这封信,还有什么吗?”
“还有一块牌子。”红微说着,便将令牌拿了出来。
见状,阿萱才松了一口气,“行了,有这块令牌在,沐云就不会有事的。”
“为何?”红微一脸疑惑。
阿萱便将令牌的事儿告诉了红微。
红微闻言,方才恍然大悟,“如今,时雨仍旧将令牌留给你,证明她仍旧认你是主子,所以沐云跟她在一起也不会有危险。”
阿萱点了点头。
红微也终于是放下了心来,却依旧忍不住骂道,“这臭小子,真是不叫人省心,下回看见,我定要将他的屁股踹成八瓣儿!”
阿萱轻笑开来,目光落在那令牌之上,眸色不自觉又沉重了些。
余下的日子,忙忙碌碌。
因着婚礼的日期实在太紧,整个府的人都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红微忍不住抱怨道,“皇后也真是的,这日子挑得这样近,是要累死我们不成?”
阿萱淡然一笑,“当初我在殿上以军功换紫瑜郡主三日内嫁给仲恩,如今她成了宛妃,风水轮流转,自然也是想我尽快嫁给刘昌的。”
红微眉尾一挑,“你的意思是,这次的事全是宛妃的主意?连皇后都听她的?”
阿萱没应声,却是想到了之前宛妃看向皇后的眼神。
虽然她还不知道皇后如今到底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但,要说她听宛妃的,她倒更相信是宛妃听皇后的。
不管怎么样,府里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忙忙碌碌的三日终于是过去了。
这一日,阿萱一大早就被府里的嬷嬷们拽了起来梳妆打扮。
红微特意找了京内福气最好的老婆婆来给阿萱梳头,婆婆一边梳着,一边念叨着吉祥话。
而红微就站在一旁,看得热泪盈眶。
颇有种嫁女儿的感觉。
相比之下,阿萱却是困得很。
好不容易梳妆完毕,穿戴上了凤冠霞帔,盖上了红盖头,没多久刘昌便带着金羽卫的弟兄们来接亲了。
都是自家人,兄弟们也玩得开,这亲接得甚是热闹。
终于,坐上了花轿,伴随着喧天的锣鼓声,花轿也开始慢慢摇晃了起来。
阿萱整个人都靠在轿子上,哈欠连天。
不行了,她今日起得太早,这会儿被颠得倦意如山般袭来,终于还是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睡梦中,好似听到外头的百姓惊呼着,“怎么有两顶花轿?”
“还有谁家娶亲吗?”
阿萱沉重的眼皮缓缓抬起,透过摇晃的轿帘果然看到了另一家迎亲的队伍。
恩,倒也不稀奇,今个儿的确是个好日子。
谁都没有规定今日只准她嫁人不是?
她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直到花轿停下,一只左手伸进了轿子。
刘昌被断了一臂,自然没有右手去掀轿帘。
她将手搭在了刘昌的左手上,跟着下了轿。
红色的盖头遮蔽了视线,她只看得到自己的脚下。
就这么进了府,行了礼,入了洞房。
刘昌还得去外头招呼客人,便留阿萱一人在屋内。
好在有丫鬟进来送了些糕点给她吃,倒也不饿,只是无聊得慌。
她也想掀开盖头,却是被一旁的嬷嬷拉住了手,“可不能掀,不吉利!”
无奈,她便只能干坐着等。
坐着坐着,便又困了,靠着床头就睡着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黑,盖头下只映出烛灯那昏暗的光。
有人推门而入,屋内陪她候着的嬷嬷跟丫鬟便都出去了。
她听到房门被关上,脚步声行至了桌边,而后又朝着她走了过来。
一根绑着红绳的秤杆伸进盖头里,将她的盖头轻轻挑起。
阿萱长舒了一口气,“我的天,你可终于来了,我都快要……”
话音戛然而止。
她瞪大了眼看着眼前一身喜袍的男子,内心惊惧不已,“怎么是你?!”
怎么会是粱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