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妍。”
男人坐起来,曲起单膝后背靠墙,手臂随意地支在膝盖上,神色似乎很疲倦,“你起夜做什么?”
“我口渴,房间里的水壶没水了。”
因为临时住在老宅,称手的保姆也没带出来,难免不太方便。
费正谦起身,双手摁着沈妍的肩膀,将她推回房间,“回去坐好,我来。”
他将沈妍推坐到**,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房间,下楼去倒水。
过了一会儿,费正谦回来,手里端着一个保温壶,他拿起玻璃杯倒了一杯递给沈妍。
42度的温水,入口刚刚好。
沈妍喝了一大杯,“谢谢。”
她抿了抿唇,略有点不自在,她不知道费正谦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苦肉计吗?
“你……”
“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费正谦在她之前开口,将玻璃杯放回茶几,转身走出卧室,顺便帮沈妍关上了房门。
沈妍坐在**,屏息竖起耳朵,并没有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费正谦没有走。
他还守在门口。
沈妍在**坐了一会儿,忽然发出一声很轻的浅笑,带着一丝淡淡的自嘲。
她没管门口守夜的费正谦,熄灯躺下休息。
沈妍在老宅住了三天,这三天费正谦一直睡在门口,家里很快便传开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戚如芳脸色有点不好看。
“小沈,你这几晚都没让小谦进屋吗?你也是不懂心疼人,就算再不高兴,也不能让自己的老公睡在门口啊。”
戚如芳平常一直是个老好人,对谁都客客气气,从不曾朝沈妍黑过脸,这是第一次。
沈妍正低头喝鸡汤,听出婆婆口吻中的责怪,却只是一笑,转头看向身边的费正谦,“你这几晚睡门外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费正谦脸上神色未变,淡漠冷冽,沈妍问他问题时,才稍稍有了一丝温度,“没有。”
“婆婆,阿谦说他没睡门口,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沈妍一脸无辜地看向戚如芳。
戚如芳顿时噎住,心中有气,她明明今天早上起床还看见小谦躺在卧室门口的地毯上,身上连条被子都没盖,整个人懂得脸色苍白,瑟缩成一团。
她当时心疼地赶紧拿了床被子给他盖上,让他起身去别的房间睡觉,却被他面无表情地推开。
戚如芳很怕费正谦,心里干着急,却不敢说教。
她对沈妍也十分不满。
她实在不明白,以前那么听话懂事的小沈,现在怎么变得如此铁石心肠?
“咳咳。”
连续三天睡地板,费正谦的气色很差,眼底青黑,唇色也泛白,很少生病的他,却咳嗽起来。
戚如芳心疼坏了。
一旁的梅清雅也很生气,“沈妍!你不要仗着怀孕就恃宠而骄,阿谦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我虐待你了吗?”
梅清雅那满心维护和愤怒的模样,让沈妍觉得很刺眼,她扭头问费正谦,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费正谦心中一怔,从三天前,因为翡翠镯子的事阿妍被母亲叫回老宅后,她就开始和自己冷战。
他想了三天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又哪里招惹了她。
为什么她对他的爱越来越稀薄。
有时候冲突来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温水煮青蛙,感情慢慢流逝变质,找不到症结,无从下手。
“没有。”费正谦抿唇,从嗓子眼里吐出这酸涩的两个字。
“吃菜。”
沈妍往他碗里夹了一块他最爱的糖醋排骨。
一顿饭大家吃的各怀心事。
“妍妍,你最近在家里还住的惯么?如果不习惯,就派人把之前照顾你的保姆接过来。”这时,费正阳出声打破沉寂。
沈妍的神色缓和了几分,眼里终于流露出一丝温情,摇头说,“不必了,反正也住不了多久。”
“那我让双喜去照顾你,她是专业家政学校毕业的,虽然之前没有照顾过孕妇,但这些年一直呆在我身边,做事还算踏实严谨,有她照顾你,我会比较放心。”
“嗯,那谢谢大哥了。”沈妍没有拒绝费正阳的好意。
费贤似乎也对长子的安排很满意,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双喜做事认真,不过你身边也不能确人,明天我再掉个家政过来照顾你的起居。”
“哈哈哈,这样小妍就可以在家多呆几天,陪陪我这半截入土的老头子了。”费老爷子爽朗大笑。
餐桌上,众人皆大欢喜。
唯有费正谦眼神微变,沈妍冷淡他,阴阳怪气他,这些他都可以忍受,却独独不能忍受她的区别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