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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的未来是靠自己努力争取的。
结果幼双不仅来了,而且还是带着厚礼上门的,那大福晋能怎么办?
只能赶紧让宫女给她上妆,准备招待客人了。
“这还真叫你们主子爷给说中了,瓜尔佳氏真的上门来拜访了。”大福晋说着,轻哼了一声,然后道,“要让你们主子爷知道的话,他怕是又得在我面前嘚瑟一番了。”
给大福晋上妆的宫女叫琉璃,她和翡翠、玛瑙以及珐琅一样都是大福晋的心腹,正是因为是信得过的人,所以大福晋在她们面前说话就多了几分随意。
“你们说他跟瓜尔佳氏是有亲吗?昨儿个从毓庆宫回来把她都快夸出花来就算了,今儿还特意回来跟我打赌说瓜尔佳氏今天肯定会来阿哥所见我,你们说他怎么那么烦人呢?”
本来大福晋今天的心情就不怎么好,现在是越说越烦了,这要不是还有一点理智在的话,她都恨不得直接不见客。
“主子爷是什么性子,福晋您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您昨儿个不是也夸了二福晋了吗?”琉璃一边给大福晋上妆,一边开口道,“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琉璃打小就在大福晋身边伺候,所以有些话旁人不敢说,她却敢。
“再说了,主子爷为什么那么夸二福晋您不知道吗?”
知道。
大福晋心想,她可太知道了,胤褆夸瓜尔佳氏的那些话不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吗?
只是大福晋自己都觉得奇怪,她嫁给胤褆这么多年了,她始终学不来贤惠温柔那一套,这个铁一般的事实他怎么到现在都接受不了呢?
“你说他就算把瓜尔佳氏夸出花来能有什么用?他能得一个贤良淑德的福晋?”
大福晋提起大阿哥就来气,要知道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是很伤身体的,而大福晋在康熙二十六年就嫁给了大阿哥,五年间就怀了四胎,实话实说,照着这样的生法,要不是因为大福晋本身底子好,又经常滋补身子,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但是即便如此,大福晋这些年也老得很快,明明即便已经是三个孩子(没算上肚子里那个)的额娘了,大福晋也才二十岁出头而已,可是不上妆的话,看着却像是三十岁出头的人一样。
除此之外,大福晋还得辛辛苦苦的操劳中馈,替大阿哥孝顺惠妃,打点人情,养育子女,可以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结果呢?
他记坏不记好,逮着机会就拿她不贤良淑德的事情说事儿,大福晋都能被他气晕过去了。
“奴才想,主子爷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已,他不是也夸过您吗?”琉璃道。
确实夸过,大福晋心想,但是试问哪个姑娘家被夸女中关公会高兴的?气都能气死了。
琉璃不提起这件事还好,她一提起,大福晋就更加生大阿哥的气。
“待会儿你们见机行事。”上好妆之后大福晋扶着玛瑙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差不多时候了就说大格格她们醒了吵着要找我。”
大福晋都想好了,待会儿应酬一下瓜尔佳氏就行,她今天实在是没有心情招待她。
这会儿的大福晋心里面是这么想的,可是等她和幼双见面之后,想法就慢慢地发生改变了。
“辛苦你大老远的跑这一趟了。”再次看到幼双,大福晋也没法昧着良心说大阿哥夸她夸得不对,因为所有人看到幼双的第一眼,都会有一种相同的感觉,那就是觉得江南水乡养出来的姑娘就该是这样的,仿佛连每一根头发丝都沁着温柔的气息。
这是一个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大家闺秀的姑娘,大福晋心想,刚好和她截然相反。
“大嫂你这话就言重了。”幼双道,“你是长嫂,我上门来拜访你那是应该的,早上要不是实在没时间的话,我也不会拖到现在才上门,大嫂你别嫌我来得晚才是。”
说着,幼双让清风她们把她准备的礼物拿上来,然后对大福晋道,“小小心意,还望大嫂笑纳。”
“你这也太客气了。”大福晋粗粗地扫了一眼,就发现幼双送的礼物还不算少,“过来坐坐就是了,哪里用得着送这么多礼?”
“这不是第一次来拜访嘛。”幼双不觉得自己送的礼太多,她道,“而且这里面除了给你的之外,其他的都是给大格格她们三姐妹的。”
至于大福晋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因为还没有出生,幼双就没有送了,反正也不是只有一次送礼的机会,等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她再送也不迟。
“这不是让你破费了吗?”听到幼双给大格格她们三姐妹都准备了礼物,大福晋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她确实是很想和大阿哥生一个嫡子,但是她重男不代表会轻女的,大格格她们几个孩子包括她肚子里的这个,都是她亲生的,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大福晋怎么可能会不疼她们?
可以说,幼双给大格格她们送礼,比直接给她送礼要来得更加让大福晋高兴。
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被人放在眼里呢?
“她们都是我的侄女,哪里算得上破费了?”幼双道,“大嫂你要是不收的话,以后我都不好意思让她们喊我婶婶了。”
“看样子我是不收不行了。”大福晋笑道,“那我就替大格格她们几个先谢谢你。”
大福晋原本以为自己和幼双会处不来的,因为两人的性格实在是太南辕北辙了,但是她没想到幼双实际上的性子和她想象中的居然不太一样。
大福晋以为幼双就像她出阁前接触到的那些“大家闺秀”一样,说话做事都端着淑女的架子,给人一种天上来的感觉,平时笑不露齿,说话总爱四个字四个字的就算了,更重要的是旁人若是做出什么稍微不那么淑女的事情,她们顿时就露出一副震惊又嫌弃的表情,仿佛天底下的姑娘家都该和她们一个德性似的。
没错,这里的“旁人”指的就是当初的大福晋。
正是因为吃过“大家闺秀”的亏,所以大福晋对这一类人都不太感冒,直到她和幼双接触下来,她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大家闺秀都是一个样儿的?
她说话也是轻轻柔柔的,但是并不矫揉造作,反倒是给人一种娓娓道来的感觉,而且她的遣词造句也没有故意咬文嚼字,让大福晋听着就十分舒服。
招待幼双之前,大福晋还想着随便应酬她一下就送客的,结果和幼双聊了几句之后,这样的想法直接被她抛之脑后,等幼双要走的时候,大福晋还有点不舍。
主要是她觉得聊得有点意犹未尽。
别看宫里的人多,但是大福晋觉得能说话的真的寥寥无几,所以送客的时候大福晋忍不住对幼双道:“以后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多来我这儿坐坐。”
再不济她去毓庆宫找她也成,不过短时间之内是没办法了,毕竟她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而阿哥所和毓庆宫距离不是一般的远。
“我会的,大嫂你别送了。”幼双笑着道,“你要是再送的话,都得跟我回毓庆宫了。”
这话当然是夸张了,但是大福晋还是停下了脚步:“那行,那我就不送了,你路上小心。”
等目送着幼双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之后,大福晋才扶着玛瑙的手往里走:“看到弟妹,我才知道真正的大家闺秀是什么样的。”
“也难怪你们主子爷那么夸她了。”
大福晋心想,确实是值得夸一夸。
看着一扫之前郁闷心情的大福晋,玛瑙她们自然是高兴的,虽然她们都没有嫁人,但是自家福晋遇喜这么多次了,她们也知道孕妇的心情会很影响身体和胎儿的。
“福晋,这会儿您不吃醋了?”玛瑙笑着打趣道。
“好你个玛瑙,居然连我都敢打趣了?”大福晋佯怒地瞪了玛瑙一眼,然后道,“谁说我吃醋了?我分明就是气你们主子爷不会说话。”
“也得亏我没有被你们主子爷给影响到,要不然的话我就少了一个能说话的人了。”
没错,都是胤褆的错,幸好她慧眼识珠有脑子。
并不知道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的大阿哥经过身边奴才的提醒也反思了一下自己确实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心想如果福晋一直在他身边夸老二那招人嫌的,他也肯定不高兴的。
所以这天晚上回到阿哥所之后,大阿哥哪儿都没去,就直奔大福晋的院子,主动跟她道歉了:“爷不该这么夸老二媳妇的,其实仔细想想,所谓的大家闺秀好像也就那样,没什么值当夸的。”
大阿哥原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了之后,大福晋肯定会高兴的,但是……
为什么她看起来好像更生气了?
大阿哥:“……???”
知道幼双确实是来真的,那些小太监们也没有客气,把板子抬上来之后,便上前将那三个太监摁倒。
这三个太监在毓庆宫可以说是有点资历了,其中一个叫李大福的更是拜了钱嬷嬷做干妈,仗着这层关系,他在毓庆宫可以说是混得如鱼得水的。
李大福也是个很会跟红顶白的人,对于像秦三思,孙嬷嬷他们这样有排面的奴才,他就不敢随便放肆,还得舔着脸地讨好他们。
但是对底下那些奴才,他可就没有那样的好脾气和好脸色了,只是碍于李大福有钱嬷嬷护着,其他人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如今见他跟丧家犬似的被其他的小太监摁倒在地打板子,不少受他欺负的奴才见了,都暗暗觉得痛快。
便是那些主动去找别枝他们交代自己干过什么不好的事情的人出来了,见到这一幕也是既是觉得解气,又是暗自后怕。
幸好他们主动交代/幸好太子妃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不然的话现在被摁在地上挨板子的人可就不止李大福他们三个了。
唯有钱嬷嬷见到李大福他们挨打并没有觉得痛快和解气,她现在是又惊又怒。
惊的是钱嬷嬷没想到幼双居然真的敢让人行刑,而怒的是她觉得幼双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她甚至怀疑幼双是不是故意等她被册封为皇太子妃之后,才对他们发难的。
因为如果她仅仅只是二福晋的话,那么她是没有资格在紫禁城里对奴才私自用刑,即便奴才真的犯错了,她也只能把人往别处送。
情节较轻的往内务府送,情节严重的往慎刑司送。
不过当然了,现在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钱嬷嬷觉得现在重要的是她得让幼双知道——
即便她是太子妃,她也不能随便动她。
钱嬷嬷知道,幼双让人当着她的面打李大福他们的板子,一方面是惩戒李大福他们,而另一方面则是杀鸡给她这只猴看。
她就是故意的。
钱嬷嬷心里笃定,但是却并不算太慌乱,因为她早就提前派人偷偷去禀报太子了。
钱嬷嬷到底是在紫禁城里生活了十几年,若是没有警惕心的话,坟头草早就几尺高了,今儿幼双派人来请他们去正院的时候,钱嬷嬷的直觉就告诉她——
事情有点不对劲。
为了预防万一,来正院之前钱嬷嬷特意吩咐了前院的一个小太监,让他要是发现事情不对劲的话,就立马去禀报太子爷。
钱嬷嬷照顾胤礽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若是他不念旧情的话,也不会这样厚待她们几个奶嬷嬷。
她有信心,如果太子爷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的话,一定会派人回来阻止的,再说了,太子妃刚刚嫁进来没多久就对奴才动私刑,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太子爷脸上也不好看。
事实上钱嬷嬷猜对了一半。
胤礽确实是不想让人知道幼双打人了,所以他的重点就落在了幼双打人有没有关上门再打。
其实胤礽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一肚子的疑问,可惜他现在不能回毓庆宫,于是只能够派秦三思代替他回去一趟。
作为胤礽身边的第一红人,秦三思不管是在毓庆宫还是走出毓庆宫那都是倍儿有面的人,要不人家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呢。
然而秦·七品官万万没想到,自己回毓庆宫居然还会有进不去的一天!
“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是新来的吗?连我都不认识了?”秦三思被拒绝进入的那一刻都懵了,虽然毓庆宫不是他家,但是他也是住在这里头的呀,什么时候遇到过被人拒之门外的情况了?
“秦爷爷您说笑了,小的们哪能不认识您呀,实在是太子妃有吩咐,咱们不敢不听啊。”
“是啊,您就行行好,别为难咱们了,太子妃可是说了,要是敢不听她的吩咐随便放人进来的话,咱们就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如今这毓庆宫可是一个好去处,他们得了机会能够在这儿当差,自然得认认真真的,要是把到手的好差事给弄丢了,日后他们还能有什么好盼头?
毕竟被退回内务府的奴才,大多日后都没有好去处的,毕竟这些人身上可是背着被退回的污点。
“我、太子爷可是吩咐了让我给太子妃带话的。”秦三思饶是向来口齿伶俐,这会儿也被气得结巴起来了,“这要是耽误事儿了,你们担当得起吗?”
“这……”两个守门的小太监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道,“那秦爷爷您先等着,奴才去给太子妃通报一声。”
“那还不赶紧去!”秦三思虽然生气,却也没有为难这两个小太监。
因为谁不是从小太监过来的?
秦三思原本想着,太子妃要是知道他给太子爷带话回来的话,肯定会见他的,结果……
“太子妃说她现在正在处理要事,等她处理好了,再来见您。”小太监如实将幼双说的话复述给秦三思听,直把秦三思都听傻眼了。
秦三思:“你没有跟太子妃说我是替太子爷带话回来的吗?”
小太监:“奴才说了,但是太子妃说没听见。”
秦三思:“……”
是真没听见还是假没听见啊?
……
这不重要。
幼双觉得凡事分轻重,很显然,现在处理整治毓庆宫的祸害可比听秦三思给胤礽传话要重要得多了。
“太子妃,你这可是在无视太子爷。”
钱嬷嬷原本听说秦三思回来了,心里就是一定,结果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出生名门,又有着那样美名的幼双居然会顶着一张大家闺秀的脸,干出市井小混混的无赖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幼双把钱嬷嬷刚刚说的话还回给她,“有这个时间指责我,倒不如考虑老实交代吧,钱嬷嬷你也是老人了,要是像李大福他们一样当众挨板子的话,那你的里子和面子可是一块丢尽了。”
直到现在,钱嬷嬷才总算是开始慌了,她能够算准了胤礽不可能明知道幼双要动私刑而不管,幼双也算准了胤礽即便知道了也不可能亲自回来一趟。
只要胤礽不是亲自回来的,那么任谁来,幼双都能够把他挡在门外。
“奴才说,奴才什么都说!”
原本李大福他们三个是想着硬抗下去的,可惜他们完全低估了板子的威力了,那些小太监下手可是没有留情的,要是再让他们继续打下去的话,他们指不定会被活活打死。
有的人面对死亡确实是可以做到守口如瓶,但是李大福他们三个并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他们松口了,完全在幼双的意料之内,同样的,也在钱嬷嬷的意料之内,当她听到李大福他们已经吓到不分场合,争先抢后地把自己做过的事情都说出来之后,钱嬷嬷满脑子只浮现出了两个字——
完了。
******
胤礽从秦三思那里得知他今天连毓庆宫的大门都没有进去,更别说把他的话带给幼双之后,气得直运气。
“这个瓜尔佳氏她到底想做什么?”胤礽气到都直呼幼双的姓氏了,要知道大婚这么久,他都是喊幼双做福晋的,即便是她被册封为皇太子妃之后,他也习惯了没有改口。
偶尔在榻上行周公之礼,情到浓时的时候还会亲昵地喊她的闺名。
而直接喊幼双的姓氏,这还是头一次。
但是没办法,胤礽实在是太生气了,他觉得幼双这简直就是反了天了,秦三思虽说是奴才,但是却也代表他来传话,她把他拒之门外,这不是相当于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吗?
这还得了?
人前装作若无其事的胤礽在人后都快要气炸了,带着一肚子火就往毓庆宫走:“孤倒要看看,瓜尔佳氏是不是连孤都要拦着不让进。”
……
这倒没有。
胤礽到底是毓庆宫的主人,而且幼双那边也完事儿了,所以他一回来,守门的小太监顿时跪迎:“奴才见过太子爷,太子爷万福金安。”
还万福金安?
他这会儿还安得了吗?
虽然没有被人挡在门口,但是胤礽也并没有多高兴,脚步不停地就直接往正院去。
本来幼双今天突然发难,就把毓庆宫上下的奴才们都吓了一通,现在见胤礽怒气冲冲地回来,更是个个吓得跟鹌鹑似的,气都不敢大喘一下,生怕城门失火,殃及他们这些小池鱼了。
胤礽理都没有理会这一路给他请安行礼的奴才,大步进屋后见到坐在椅子上的幼双,便道:“瓜……”
胤礽才刚刚吐出一个字,就见原本低着头在看着什么的幼双突然抬头了,让人意外的是,幼双的脸色并不好看。
具体有多不好看呢?
甚至比胤礽的还要不好看。
“你回来了?”幼双寒着一张脸对胤礽道,“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一个家总要有一个人是贤惠的,你们说是吧?
大家周末快乐呀~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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