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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的未来是靠自己努力争取的。胤礽不傻,相信钱嬷嬷的时候对她自然是不怀疑的,可是一旦信任破裂了,那么他就不可能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而且胤礽也幼双也相处了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虽然不能让他完全了解幼双,但是至少他可以确定,幼双并不是钱嬷嬷口中所说的那种挟势弄权,心思歹毒的人。
所以钱嬷嬷说的那些挑拨离间的话,胤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之所以没有当场发难,也是省得钱嬷嬷在毓庆宫闹起来,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场面也太难看了。
胤礽已经从顾三省那里得知了幼双昨天是如何关门清理门户的,也就是说,钱嬷嬷不闹则好,若是真的闹起来的话,那么幼双做的事情很容易就功亏一篑,叫人看足了毓庆宫的笑话。
只是胤礽没有听信钱嬷嬷说的那些挑拨离间的话,不代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
胤礽昨天为什么怒气冲冲地回毓庆宫,打算跟幼双算账?其实说实在话,真的不是因为幼双打人了,而是因为幼双居然提前派人堵住了门口,不让秦三思回去替他传话。
虽然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胤礽也猜到了幼双这么做的原因是怕他念着旧情,护短,这样她不仅没法继续处置钱嬷嬷和李大福等人,她的威信也会一落千丈。
可以说幼双这么做情有可原,但是问题是——
他压根就没有这么做!
在知道幼双打人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关心她有没有关上门再打,即便派秦三思回去,也是为了让幼双悠着点,别把事情闹大。
当然了,胤礽这么做是基于他当时并不知道幼双要打的人是谁,或许他知道之后会有不一样的反应。
但是不管怎么样,有些事情他没做就是没做,所以胤礽理直气壮的,反应过来自己当时被幼双被唬住之后,他当然是不干了。
胤礽觉得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让幼双知道自己生气了,省得她以后以为他真的那么好糊弄,随便吓唬一下就能够把事情给糊弄过去。
这次她要是不郑重其事地给他端茶倒水,赔礼道歉,主动认错的话,那么他是不会答应原谅她的。
怀着这样的心思,胤礽老神在在地坐在李佳氏的屋子里喝茶,就等着秦三思给他带来好消息。
胤礽觉得像幼双那样的聪明人,肯定猜得到他的用意的。
然而幼双猜不猜得到先不说,反正李佳氏是没有猜到,之前见胤礽和幼双都大婚一个月了,他仍然去正院留宿,踏都不踏足一下她们撷芳殿,李佳氏心中就越来越不安了。
按理来说,太子爷便是再满意太子妃,这都留宿了一个月了,怎么着也该够了吧?她们同样也是太子爷的女人,便是不求他一碗水端平,他也别一碗水那么端不平吧?
然而这样的话李佳氏她们却是没有说出口,不是她们不想,而是她们连见胤礽的机会都没有,这能怎么说?
所以今日见胤礽居然来自己这儿,李佳氏心情有多激动和兴奋可以想象了,她就知道太子爷心里还有她的。
因为有了对比,所以李佳氏尤其珍惜能够见到胤礽的机会,他一来到,她便温柔小意地伺候着,如今马上就到了用膳时间了,只要太子爷在她这儿用晚膳的话,那么接下来在她这儿留宿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李佳氏把一切都想得很好,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秦三思进来给胤礽和她请安之后就急切地道:“主子爷,正院那边出事了,太子妃她晕倒了。”
胤礽一听,嚯的一声就站了起来,跟秦三思确认了真伪之后,便脚步匆匆的大步往外走。
“主子爷,主子爷……”
一见胤礽要走,李佳氏下意识地往前追了两步,结果却被素兰给拦住了,她道:“格格,太子妃晕倒了是大事。”
所以李佳氏现在不能拦着,把胤礽留下来,不然这件事传出去的话,对李佳氏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李佳氏也不笨,她只是太心急而已,所以听到素兰这么说,她便停下了脚步,可是望着胤礽走远的身影,她还是觉得很不忿。
“太子妃早不晕倒,晚不晕倒,偏偏在主子爷来我这儿的时候才晕倒,她……”
她是故意的吧?
后面的这句话李佳氏并没有说出口,但是素兰她们却听出来了,她们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头也在嘀咕着。
另一边的胤礽倒没有怀疑幼双是故意晕倒来争宠,他只是道:“她也气性也太大了,孤就是到李佳氏这儿来坐坐,她至于气到晕倒吗?孤……孤也就是在李佳氏那儿用个膳而已。”
嘴上这么说着的胤礽心里却有点发虚,他想着他真的只是想给幼双小小一点点的教训而已,好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事情,他也不是不会站在她那边的。
但是胤礽自己也清楚,在整件事情里面,幼双是功大于过,她做那么多,最终最为获益的人其实是他才对。
结果他却这么做……
胤礽心中的愧疚感正在加重,然后他就听到秦三思道:“主子爷,太子妃并不知道您去李佳格格那儿了。”
胤礽脚下步子一顿,随即扭头看向秦三思:“你说什么?”
秦三思脖子一缩,然后道:“奴才刚刚听了您的吩咐,便打算去正院告诉太子妃一声的,可是奴才才刚到正院,就见正院那边乱糟糟的,秦平更是急吼吼地跑去请太医,说太子妃晕倒了。”
胤礽一听,哪里不知道自己会错意了?他狠狠地瞪了秦三思一眼,丢下一句“晚点孤再找你算账”,便加快步子往正院那边赶去。
虽然知道幼双并不是被他气到晕倒的,但是胤礽却反倒是更加担心了,因为这一个多月来他也看出来了,幼双的身子骨不错,现在突然晕倒,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
然而幼双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她就是突然起身起得有点急了,才会眼前发黑有点晕眩感的,坐坐就好了,哪里用得着请太医?
“话不是这么说的,主子,您平日里哪有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喊太医来看看比较稳妥一些。”惊鹊说完,一旁的别枝也点头道,“惊鹊说的没错,主子您还是让太医给您请个平安脉吧,这样奴才们也能放心些。”
别枝说完,幼双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胤礽就进屋了,刚好听到别枝的话就道:“都晕倒了怎么能不让太医瞧瞧?赶紧的,太医怎么还没来?”
“奴才参见太子爷。”
一见胤礽进来,别枝她们连忙行礼,胤礽也不在意,摆了摆手让她们起来之后就走到幼双面前低头看着她:“怎么样?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了?”
“真没事。”问幼双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自己的身体有没有问题,她清楚得很,哪里需要请太医了。
可惜这件事幼双自个儿说了不算,因为一屋子的人除了她之外,都觉得应该让太医请个平安脉。
那幼双能怎么办?
见秦平把太医都给请来了,那就请吧。
然而谁知太医这一请平安脉,还真的叫他请出点东西来了。
“太子妃的身子究竟如何了?有没有大碍?”见太医只是给幼双把脉却迟迟都不说话的,连幼双本人都开始犯嘀,更别提是一旁的胤礽了。
太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胤礽,而是认真地又给幼双再把了一次脉,随即才给胤礽回话道:“回太子爷的话,太子妃的身子很好,只是近来许是有些操劳了,所以才会出现头晕这样的不适现象,太子爷和太子妃无须担心,只要好好歇息上一两天,把精神养回来就好了。”
听到太医这么说,幼双就道:“我就说了,我没事,你们非得不信,还得劳烦太医白跑一趟。”
亲耳听到太医这么说,胤礽的心里总算不再七上八下了,但是却开始发虚。
为什么呢?
因为幼双明明为了帮毓庆宫清理门户,累到身子都吃不消了,他却在细枝末节上跟她斤斤计较,甚至故意去了一趟撷芳殿……
想到秦三思说他还没有来得及跟幼双说这件事,既然还没有来得及说,那么以后也不必再说了,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吧。
至于自己之前想的,如果幼双不给他端茶倒水,赔礼道歉,主动认错的话,他就绝对不会原谅她什么的,胤礽也当没有这回事了。
胤礽正想着,然后就听到太医道:“此言差矣,臣今儿也不算是白跑一趟。”
见幼双和胤礽都朝自己看了过来,太医继续道,“臣刚刚给太子妃把脉时发现太子妃的脉象平稳有力,圆滑如珠,只是日子尚浅,臣没有十足的把握,还需再等十日左右,才能确定。”
太医的这一番话叫惊鹊她们这些没有嫁人又没有了解过这一方面事情的宫女们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却叫胤礽听得眼珠子都发亮了。
他虽然没有专研医术,也没有当过阿玛,但是太医的这一番话他还是听得懂的,他这话不就是说幼双有喜了吗?
“孤要当阿玛了?”胤礽向来是很注重自己的太子形象,有外人在的时候他总是把架子摆得足足的,但是这会儿?
他咧着嘴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我们要有孩子了,福晋。”这是胤礽说的第二句话。
“孤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皇阿玛去!”这是胤礽说的第三句话。
见胤礽真的打算转身就去跟康熙报喜,本来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幼双连忙伸手拉住了他:“你等等,爷。”
幼双就这么伸手一拉,就真的拉到胤礽走不了了,只是这会儿他被幼双(有可能)遇喜的好消息给占据了所有的心神,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你小心点,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了。”胤礽被幼双突然来这么一下给吓着了,然后问太医,“福晋这样不要紧吧?”
太医:“……”
幼双:“……”
“我的太子爷,太医刚刚说的你没听明白吗?得再过十天左右才能确定呢,你现在这么急吼吼地跑去跟皇阿玛说,这十天之后要是叫他失望了,岂不是叫他空欢喜一场?”
其实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如果这次真的只是一个乌龙的话,康熙不知道还好,若是知道了,说不定就会又勾起催生的念头了。
胤礽承认幼双说的有道理,只是……
“福晋,你这也太会泼冷水了。”
被胤礽控诉了,幼双也不怕,反倒是笑着道:“等太医真的确定了再把这个消息告诉皇阿玛不好吗?”
“也就是再等十日而已。”
本来胤礽对幼双还有一些些的小不满,但是被她这么吓一吓,又被惊喜冲一冲,那点小不满早就烟消云散了。
“十日后就能够确定了是吧?”胤礽扭头看向太医,后者心想,你们这要不是太子爷和太子妃,不用这十日他都能确定了。
“回太子爷的话,十日之后,臣必然能够给出一个准确答复。”太医道。
得到太医的保证之后,胤礽回头看着幼双道:“那就再等十日。”
嘴上这么说的胤礽心里却想到,毓庆宫请太医,皇阿玛肯定不可能不知道的,说不定明日就得问他怎么回事了。
皇阿玛到底是过来人,要是他自个儿领会到了是怎么回事,那可不关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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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胤礽和幼双上榻之后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拉着她和她说了许多有关于孩子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总之这天晚上幼双又做了一个噩梦。
其实做噩梦不可怕,可怕的是——
幼双惊觉这些噩梦居然是她前世的记忆!
毕竟宫里可不像是在石府,她们若是犯错的话,不仅得受罚,还得连累主子丢人。
不过惊鹊实在是没想到向来靠谱的幼双居然在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睡”过头了,不是说好了要早点去乾清宫给万岁爷请安,争取留个好印象的吗?
幼双:“……”
确实是说好了,但……
那不是因为昨晚把太子给“欺负”狠了嘛,在那种情况下,她难不成能够狠心不让他再多睡一会儿吗?
“没事,现在也不耽误,再说了,要是让太太知道福晋您和太子爷相处得这么好,肯定就放心了。”别枝口中说的“太太”指的自然就是觉罗氏了。
原本她们是称呼觉罗氏为“福晋”的,但是她们随幼双进宫之后,这称呼就得改了。
别枝这么一说,惊鹊就笑了,她们俩都是打小伺候幼双的,情分自然深厚,且幼双也不是那种规矩大的主子,不然的话她们哪里敢当着她的面说这样的话?
果不其然,幼双见状也没有生气,只是佯怒似的隔着铜镜瞪了她们两个一眼:“一晚上不见,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是吧?”
别枝她们也不怕幼双“训”她们,惊鹊更是下意识地问道:“熊心豹子胆好吃吗?福晋。”
幼双:“……”
她觉得应该挺好吃的吧,要不然她们能隔三差五的就“吃”上一顿?
幼双都要被惊鹊这贪吃的性子给逗笑了,不过别枝和惊鹊虽然“没大没小”的,但是手脚却利索得很,三两下的功夫就给幼双梳妆打扮好了。
然后这对新婚夫妻便出发去给康熙请安了,在去乾清宫的路上,胤礽主动跟幼双道:“今儿就是去给皇阿玛请安而已,你也不用太紧张,皇阿玛肯定不会为难你的。”
幼双谢过了胤礽的好意,但是事实上她并没有太紧张,诚然,康熙是大清的皇帝,手掌生杀大权,但是她只是他的儿媳妇又不是他底下的臣子。
幼双觉得自己只要在康熙面前表现出温柔贤惠的一面,这就够了,不需要太战战兢兢,说不定反倒会惹来康熙的不喜。
虽然幼双有自知之明,她并不是一个真的温柔贤惠的人,但是没关系,她虽然不是,但可以装的呀。
还真别说,在装模作样这件事上面,她可有经验了。
幼双的玛嬷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自己一辈子没生一个女儿,好不容易盼到幼双这个大孙女,那自然是当宝贝一样疼着了。
老太太都想好了,得把他们的大孙女培养成一个名门闺秀,可不能让她随了她额娘,毛毛躁躁的。
结果天不遂人愿,在幼双八岁那年,她跟着三个哥哥和石文炳一块去杭州了,而觉罗氏则留下来照顾年幼的女儿和侍奉公婆。
前后不过两年的时间,石文炳就把原本小淑女似的幼双给养得比她三个哥哥都还要野!
天知道当觉罗氏带着小女儿来杭州和石文炳他们一家团聚,看到活得跟个假小子似的大女儿时她的心情有多崩溃。
别看觉罗氏和老太太的婆媳关系不怎么样,但是在把幼双培养成名门闺秀这件事情上面,这对婆媳的态度可是一致的。
所以说觉罗氏当时的心情,真的是不暴打石文炳一顿简直无法消解自己心头的怒火。
然后她就真的暴打了石文炳一顿。
石文炳:“……”
他觉得大女儿……
不是他养野的吧?
只是打石文炳她也打过了,气石文炳她也气过了,眼见着幼双就跟脱了缰的小野马似的,拽也拽不回来了,那觉罗氏能怎么办?
只能短吁长叹之后接受现实了。
没办法,跟小淑女似的幼双是她的女儿,难道跟假小子似的幼双就不是她女儿了吗?没这个道理。
再加上幼双自从跟着习武之后,身子骨确实是好了很多,觉罗氏就更加说不出反对的话了。
只是她能接受,不代表家里的老太太能接受,而且老太太年纪大,身子骨又不好,觉罗氏真怕回去探亲的时候,老太太看到大变样的大孙女之后会气出个好歹来。
然而让觉罗氏没想到的是幼双这孩子猴精猴精的,虽然性子野了,但是到了她玛嬷面前装文静装得那叫一个有模有样的,老太太压根没发现自己的大孙女都被自己的儿子养成一个小泼猴儿了。
正是因为有过这样成功的经验,所以幼双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在康熙面前露出什么马脚。
而康熙现在并不知道自己新进门的儿媳妇正想着怎么在他面前装相,作为一个又当爹又当妈把元妻留下来的唯一一个嫡子拉拔着长大的人,对于胤礽娶妻这件事,康熙的心情可谓是十分复杂。
高兴肯定是有的,胤礽小的时候康熙时常担心这个儿子养不大,其他就不说了,光是他五岁那年的出痘就把康熙吓得够呛,生怕保不住赫舍里氏留给他的唯一一个孩子。
如今胤礽长大成人,而且也娶妻了,说不定马上就要生子,康熙肯定是高兴的,但是他的高兴中也夹杂着一些不舍和惆怅。
对于康熙来说,胤礽这个儿子绝对是最特别的,不仅仅因为他是嫡子,也不仅仅因为他是赫舍里氏生的,更因为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是胤礽陪他一块度过的。
那时候他的子嗣缘就跟被诅咒了似的,后宫的妃子们是生一个死一个,生一个死一个,大清的江山也正处在风雨飘摇的时候,他的子嗣情况更是直接让这个情况雪上加霜。
那时候康熙的艰难不言而喻,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但是一看到小小一只、完全依赖他的胤礽时,他的雄心壮志又被重新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