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兄弟坐在阴阳树上,心不在焉的和大鱼聊天。
“姐真能干,每一次我们都缓不过神来啊。”
“所以姐是姐,咱是小弟。”
五只齐齐点头。
“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大事情,我眼皮子不停的跳,从来没有过。”
四兄弟眼皮子都在狂跳,看着大鱼在眼前闪啊闪,忽然觉得大鱼这眼挺好,有时候眼皮子是有点儿碍事。
魂不守舍好一会儿。
“想出去看看。”夜幽说到。
夜丹道:“不行,我们要守住小世界,小世界在,姐就多一条命。”
夜幽:“我也只是说说。”
转头看眼大鱼:“唉,大鱼啊大鱼,你什么时候能说话啊。”
大鱼回答他一串泡泡,并不想跟你说话。
夜丹一声叹息:“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又不能出去,不如来教大鱼说话。”
大鱼身形有瞬间的凝滞,老子得罪你们哟。
一甩尾巴,没入阴阳树干里不出来了。
夜丹一指:“原来大鱼不爱学习。”
夜炎鄙夷:“你看不懂大鱼是不屑得理咱吗?他只对姐亲密。你有这个劲头儿不如给十八姬开智去。”
夜丹又唉一声:“算了,没那个心情。”
三兄弟白他,呵,就知道调戏大鱼。
外头,火人仍兀自扭动,出来的五个神魔却是燃烧着冲向众神,一朝得自由,他们竟没各自散去,反而团结一体的去进攻某个神。
竹子皱眉凝视夜溪。
刎气急败坏:“都怪你!都怪你!”
竹子紧紧抿着嘴,虽然事态有些失控,但——他徒弟还好好的,说不得有意外惊喜。
想啥来啥,竹子都没想到自己乐观的幻想,眨眼成了真。
那五位神魔联手,几下就抓住一个穿着天青战袍的神,正欲分食,突然发现特别悲催的一点——他们没法儿吃?!
明明火焰落在这些人身上立即成伤,偏偏他们的嘴下去挨着皮肉的一瞬间突然变得虚幻,鬼影似的,穿体而过。
那神见五张大嘴朝自己咬来,吓得哇哇直叫,叫了半天,睁开眼,咦,这是什么状况?自己也呆愣住了。
五神魔交换过思想,大概是想到了,都在心里骂娘,一起钳制着那神,挡回群神攻击,将那神押到火人嘴边。
吃,给你上供。
火人动作一停,鼻端传来鲜美诱人的味道,她伸头嗅了嗅,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饥与渴,再不能捱,啊呜一口,准确咬住多半个脖子,感受着牙尖刺破皮肤和血管的美妙之感,那噗的一声,多像突破结界到达美丽的新世界,滚烫的神之血涌进喉咙,涌出一路的舒畅和熨帖。
咕——火人发出舒服的喟叹,牙齿牢牢固定,任由嘴下的人变成一只青毛的巨大狮子状原形,牢牢咬死,在滚烫的血不再汹涌的时候,猛的松开仰头一吼,旋即埋头,用长尖的獠牙豁开皮肉,大快朵颐。
众神眼睁睁看着同伴从活生生变成厨余垃圾一堆,竟反应不来,也接受不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们是神,他们是屹立在神界顶端的统领者,他们是创世轮的掌控者,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趁着他们愣神,五神魔又抓了一个送到将要吃光的火人嘴边,又是一次饕餮盛宴。
“救我——龙嵘——我是你——”
气管被咬断,只余漏气声,不甘的眼睛瞪得大大,对着刎的方向。
刎微微侧头,不与他对视。
是,你是我的长辈,我记得你,当年对我赶尽杀绝,此时的视而不见,不是个人恩怨,而是——不可转圜的为敌啊。
月狐一个哆嗦,方才,那被掳走的,只要那几个怪物手一歪,就是抓着他了。
而天狐,与他站一起。
这一对天生的冤家,此时对视,生平头一次没有敌对,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心有余悸。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接二连三响起不能接受的质疑声:“不可能!连反抗都没有——”
“奇怪吗?”
吸食着神血的火人抬起头来,赏脸解惑,原本砂砾滚滚的轰轰声音突然变得金石般清亮干脆。
看来这次附体的意志长了一副好嗓子。
“当年不是你们的祖宗无耻的欺瞒父神们的意志,如今为主的可不是你们这群废物。我们原本便强于那些窝囊废,被我们抓住还想反抗?呵,不如抽了你们的神骨断你们的神根碎你们的神格。”
火人口中的父神,便是创世的始神们,他们作为直系近代,直呼为父,后面的神族是没有资格这样称呼的。
众神神色难看。
火人话讲得明白,初神是根,始神为干,大混乱时期的神魔便是主树干分出的两根杈,他们这些,全是赢的那根杈上长出的新枝条,而这些残存的意志,虽然是被砍去的那根杈,但人家天生的优势在,哪怕只剩一个疤,也不是次一级的树杈能抽动的。
便是在场的日神月神在当今神界高不可攀的存在,在那时也只是小年轻啊,还是穿着开裆裤的那种。
如此一来,岂不是只能受死?
日神冷冷一笑:“不过些许残存意志罢了,当年能灭你们的主体,如今区区魔物还涤荡不平?受死!”
对!他们不过只是残存意志罢了,即便保留了些微那些人物的神通,但,绝不会长久,只要他们小心,不被抓住,方才他们只是太心惊没有冷静应对,只要耗到他们变弱,再启用创世轮...
日神目露杀意,给众神偷偷发了信号,自己当即向后一退,却是无数阳罡之力刺目白光射向五神魔,进食的火人,还有刎和竹子。
五神魔冷冷一笑,丝毫不被影响的去抓人。
只是这次众神定了心神,溜得又快又准,同时启动自己的神通攻击。
满场的老鹰抓小鸡。
竹子只在有人靠近自己的时候出手将人打走,守在夜溪身旁,看她吃神龙。
不忘嫌弃:“这龙太老,肉柴不好吃。”
听得刎想咬他,有考虑过自己这个小伙伴的感受吗?
竹子找到打得正酣的刎:“你回去。”
刎回头:“啊?”
竹子:“你该做的已经做了,回去。”
刎举手隔开一道攻击,脸黑了下:“我自己回啊,要很久的。”
竹子便道:“他们不会比你快。”
我徒弟都这样了,你还想她送你?果然你对我徒弟的心疼只是嘴上说说。
刎无奈:“行,那我走了啊。”
竹子挥手,嫌弃的不行,你这点儿小战力,我还得分神护住你。
刎看向夜溪,觉着她烧得更厉害了,整个人都无法直视只剩一个人形轮廓了,手中兵刃分出,破开一道口子跳了出去。
回去,他就先联系无归,把夜溪怎么凄惨怎么说,务必让那小子拉上他爷爷拉拢更多族人。
还有——
刎眼眸深深,族里最神秘的传承,至今未有任何一人能得,或者,他该去试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