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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大概是累了,这一夜睡得很沉,被动静惊醒的时候,满屋子都是阳光,被子松软,舒舒服服的。
她听到了敲门声,顾垣城也听到了,那个男人正起身去开门,还带着几丝睡得惺忪的朦胧,动作缓缓慢慢。
不知道门外站着谁,顾垣城在这栋小楼里分明没有什么熟人的,可他对着门外的人说了很久的话,一句半句没算完,一直说到余念烦厌,撑着床铺去唤他。
“垣城……”
那轻柔得仿佛能化了男人骨头的声音酥酥软软,无论是门外的还是门里的男人,好像都上了头。
“再睡一会儿。”
顾垣城拉着门道了句,对着躺在床上的余念淡淡的勾起了唇瓣。
可余念瞧着他,却只觉得不对劲。
她掀开被子,赤着脚下了床,揉着眼睛走到了顾垣城身边去。
那双眼睛看向门外,却感觉自己好像还在梦里。
是秦昂?
秦昂怎么会在这儿?
余念揉了揉眼睛,使劲儿的看,像是在做梦一般。
“是秦昂啊?”
她讷讷的说了声,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丝质吊带睡裙松松垮垮的挂在肩头,逼近走光。
“去穿上件衣服,要不就回床上躺着。”
顾垣城双手搭在余念的肩头转了个方向,刚刚和秦昂说了这么会子话都不见他脸色难看,倒是余念这清晨初醒的慵懒和艳丽让他吃了味儿。
“哦。”
余念听话的转身走了,爬上床,拉高了被子,却是抱着膝盖坐着在听顾垣城和秦昂说话。
“您的衣服鞋子都带来了,在楼下的车子里,我让人送上来吗?”
秦昂的问话分明是平静的,可却涌动这喋血一样的波澜。
他望着顾垣城的目光忽而深、忽而浅,好像有太多太多的话徘徊在嘴边。
问不得,怪不得,想不得,劝不得。
所以绕来绕去,才只留下这句话,问他是不是真的要换衣服去。
可他真正的想问的又哪是那几件衣服呢。
“拿上来吧,时间不早了。”
“老板……”
秦昂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顾垣城的掷地有声全部堵了回去。
“去拿。”
他侧头去看坐在床上的余念,蓬乱着头发的小脑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像是在听他和秦昂说话,一双大眼睛透过那发丝忽闪着瞧他。
有太多的话,是不能当着余念的面去说的,事到如今,他真的只怕旁生出事端和枝节来。
这眼神一对上,余念又问,“你要出门吗?”
她只听到了秦昂要帮顾垣城拿衣服,便想着他或许是要出门去的。
昨天夜里,顾董解决了这栋小楼的事情,他替余还平了事儿,如今总算不是阶下囚的身份了。
余念想得很单纯,否则秦昂也不能进来。
“嗯,出门,”
那个男人的面容依旧英俊,即使是早上刚刚起床,还未梳洗打扮,甚至脸也没洗,牙也没刷,脸上还挂着些浅浅的胡茬。
可他就是好看,好看的人好像无论邋遢成什么样都是好看的。
“我让秦昂送了衣服来,你替我挑一身。”
“嗯,好。”
余念讷讷的应了声,重新躺回床上去。
门外的男人走了,一声不吭的。
而顾垣城,他一脸笑意的走到了余念的身边来,双手往床铺上一撑,俯身吻她额头。
“今天早上我要出门办事,你在这儿等我来接你。”
余念笑着点了点头,伸出胳膊去圈顾垣城的脖子。
“你去哪儿?”
“去开个会。”
“今天是大年初二啊,还在春节假期里,有人陪你开会吗?”
余念小声嘀咕着,将脑袋埋在了顾垣城的胸前。
她这句话大概是无意的,可顾垣城却吓了一跳,甚至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不谙世事。
他甚至有些害怕被她看穿。
男人的大手揉进女人的发丝里,托起那个小丫头的下巴。
“时间不会很长,可能只需要两个小时,也或许……两个小时都用不了。”
“那……我等你回来。”
“嗯。”
顾垣城走去了浴室,里面传来的水声。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又有了敲门声,余念跑去开门,只不过这一次却不是秦昂了。
是龑会的保镖,拖着两个半人高的男士商务行李箱。
两个行李箱的密码锁都没有被打乱,摁开锁扣,箱子便打开了。
里面是码放整齐的几双男士皮鞋,还有个首饰盒子,里面是手表和袖扣。另一只箱子里面全部都是顾垣城的西服和衬衣。
余念将他的衣服一件件的摆在床上,西裤、衬衣、西服外套,一一搭配摆弄着。
好像时间这一晃又回到了八九年前去……
她还在念大学,顾垣城刚刚坐上鼎信集团ceo的位置,像是回到了他们的北海。
两个人扎在那个杳无人烟,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地方。
那时候的顾垣城还没有现在这般的富有,那片林地刚刚建的七七八八,四下便是杳无人烟的静谧。
那时的余念总会在顾垣城起床去洗澡的时候帮他搭配衣服。
有暗纹的西装一定要配上素色的领带,一般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带夸张的袖扣,会显得人很浮躁……
余念在搭配男士西装方面有自己一套独特的理论,不过几件衣服,她都能颠配出无数种花样来。
而那个时候,是属于她和顾垣城的最好的时光了。
哪怕那时光不可见人,要藏匿在泥土里。
余念对着那些衣服摆弄了会儿,顾垣城便从浴室中走了出来。
清晨、沐浴过的男人,周身散发着浓厚的雄性荷尔蒙,从她的身后直接抱了过来,大手揉进了余念的睡衣里。
“不是要出门么?”
余念讷讷的问了声,指了指床上摆着的衣服,问他,“穿双排扣的西装怎么样?你穿这个款式最好看了。”
“听你的。”
顾垣城闷声应着,抱着余念的手臂却越箍越紧,仿佛要隔着那薄薄的衣料将这个女人塞到自己的身体中来。
“别闹啦,去吹吹头发呀。”
余念又道,曲着胳膊去摸他的脸,“我让张妈送早饭来,别饿着肚子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