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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今天的余念很是听话。
对于顾垣城安排的事情没有多问一句。
他让她不能离开他的视线,她就不离开,他让她将手机拿过来,她就交了手机。
那个男人忽然便忙了起来,他叫了秦昂,两个人扎进里书房不知在研究些什么。
余念没有事情做,便只能拉着顾硕和秦小美一起做下船后的准备。
她安静乖巧,像极了待在一个成熟伟大的男人身后的小女人,在他忙碌的时候,安心的照顾着孩子,照顾着自己。
门铃响了,在她上了邮轮的这几日,这门铃从未响过。
“我去开门!”
顾硕笑着要跑过去,却被余念一把拉了回来。
“妈咪去。”
余念走过去,从猫眼往外看。
倒不是旁人,是穆臻。
想到她那天去找他,心里一悸,生怕又惹得顾垣城吃味儿。
可仔细想想,这两天来,除了她去找过穆臻,穆臻从未主动来找过她,那个男人一向明白进退的。
门一开,看到余念,穆臻也有些吃惊。
那高大的男人将视线投向余念的身后,客厅很大,空落落的,不见顾垣城的身影。
“就你自己?顾垣城呢?”
“在里面书房。”
余念暗暗叹了口气,想来,穆臻不是来找她的。
她侧身让出条路来,让穆臻进来。
“顾垣城刚刚发了微信让我来找他。”
穆臻低声说道,算是解释自己为何而来。
在内间的顾硕似乎听到了穆臻的声音,一溜烟儿的跑了出来。
唤了声‘穆叔叔’后,便被穆臻一把接过来抱在怀里。
“穆叔叔,今天是大年三十,过年好吖,阿硕给您拜年啦。”
这套说辞是刚刚余念教的,说的时候还要两手抱拳,想要在今天晚上说给顾垣城听。
她是看得出的,c市大抵出了要紧的事儿,否则那个男人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
所以便想着拉顾硕一起哄哄他。
万没想到,这套说辞还没有来得及流转到董事长那儿,便被顾硕提前说给穆臻听了。
那小家伙难得笑得这么甜。
“穆叔叔出来的匆忙,没有给阿硕包红包,一会儿一定补上。也祝我们阿硕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顾硕被穆臻逗得咯咯笑着。
难得的,余念从自家儿子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对父辈男性的眷恋。
穆臻放下顾硕,指了指那扇紧合着的书房门。
“人在那了?”
“嗯。”
余念点头,看着穆臻解开了两粒西装扣子,略显几丝严肃板正的叩门。
里面没有人应,他却还是推门进去,急匆匆的。
有这么一瞬间,她甚至希望穆臻这门不要关的这么紧,哪怕留个缝儿让她听听也好。
但没机会。
穆臻特意关了次门,锁扣飚住锁眼,嘟哒那一声响,像是敲打在余念的心尖儿上。
还有两三个小时便要停船了,他们到日本后要去做什么,去哪里,余念还不知晓。
顾垣彻不来了,似乎给他们原本的行程带来了几丝波折。
可余念也想的简单,既然要相信顾垣城,要和他在一起,里外都由他做主便好。
她能做的除了听话、不给他添麻烦之外,就是照顾好他们的孩子。
穆臻进去十分钟,余念却看了十几次的表。
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甚至连顾硕拉着她的手亲昵的唤她,她都像是没听到那般。
秦小美将孩子抱走,到次卧开了电视,放了动画片。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快便被锁住了,大人们的世界都与他无关。
秦小美帮余念倒了杯热红茶,走过来递给她。
“夫人。”
那红茶杯握在余念的手心儿里,暖暖的。
“您不用担心,老板都会安排妥当的。”
她似乎在安慰她,余念笑了笑,算是接受了这翻安慰。
茶几的托盘上,摆了很多巧克力。
原本是为了过年,过年的时候小孩子总要吃很多很多的糖。
这是她陪在顾硕身边过的第一个年,想让孩子明白过年的好处,所有的习俗都说给他听。
可顾硕还没得及吃糖,秦小美便拿了一块儿递过来。
“我看您脸色不好,是不是低血糖了?”
余念摇摇头,将那糖果接过来握在手心儿里。
她的脑海里出现了很多很多……
都是和她哥哥有关的。
她想起陈康说他哥哥杀红了眼,防腐处理了阿京的尸体走到哪儿都带着。
她还想起如今姜年还活着……
这种不安和烦闷要把她逼疯了。
顾垣城叫了穆臻来做什么,顾垣彻又为什么不能过来?
好像在这船上,她原本只想着不让余还发现他们的行踪,可却也是与世隔绝了。
船上的世界,早就是风起云涌,天崩地裂。
余念实在忍不住了,放下杯子,起身向着那扇门走。
顾垣城、穆臻、秦昂应该都在里面……
她没敲门,一把将门推开。
有一瞬间她能听到男人们说话的声音,可却也在门锁扭动的同一时间,他们心照不宣的噤了声。
欧式长桌后面的大班椅上,顾垣城正端坐在那。
面前摆放着烟灰缸,手中擎着烟卷。
穆臻的手里也捏着烟,却在余念出现后的第一时间撵息了。
屋子里烟雾缭绕,让那两个男人堂皇的面容都变得不太分明。
“来。”
顾垣城坐在椅子上动了动身体,对着余念摊开大手。
余念并没有过去,只是看着他抽烟就气不打一处来。
大夫三令五申说他不能抽烟,为什么他就永远不能听话。
余念那秀气的眉头越拧越紧,像是在生气。
那正位上的男人大抵是明白他在气什么,一边解释着一边将烟掐了。
“你瞧,我就抽了一口,还这么多呢。快过来,胳膊举酸了。”
余念这才往前挪了挪步子,却没有走到顾垣城和穆臻的身边去。
秦昂走到她的身后关门,将自己原本坐在顾垣城身边的位置腾了下来,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余念走过去坐下,便被那个男人握住了手。
他看到她手心儿快被捏碎了的糖,笑着拿了过来。
“给我的么?”
“不是。”
余念将那颗糖果丢到脚边的垃圾桶里,煞白的小脸上好像有很多奇怪的情绪流动着。
那男人瞧了垃圾桶一眼,神色却依旧是清淡的。
“你来的正好,我原本也打算让秦昂去叫你呢。”
那男人长臂一伸,搭在了余念坐的脊背上。
强大的气场随着他有力的手臂铺展开来,任何男人坐在他面前,好像都是逊色。
顾垣城用刚刚捏着烟的手去握余念的手,薄荷味儿的烟草气息,这种烟她从没见顾垣城抽过。
当然,穆臻也没抽过,那男人更喜欢雪茄。
“念念,一会儿下了船,我要立刻坐飞机回国,有些事要处理,你收拾好行李,带着顾硕和穆臻去大阪,小美留下保护你们,游轮返程不用上船,就在大阪呆着,过年。”
顾垣城的声音低沉却稳重,他一字一句的说着,那么清淡。
就好像在说寻常一日的安排。
可余念是知道的,一定是出了事,否则他不会回国。
到底出了什么样的事,才能让顾垣城把她和顾硕托付给穆臻。
这里面的意义,哪是随便待这么几天过个年那么简单。
“我和你一起回去。”
余念的眼睛低垂着,脊背挺得笔直。
她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肩头,比平日里少了几丝气场,却又多了让人恨不得疼惜进骨头重的楚楚可怜。
“我不去大阪,我要和你一起回国。”
余念又重复了一次,她抬起头,去看穆臻和顾垣城的脸色。
穆臻的神色凝重,可顾垣城……却云淡风轻。
这种感觉让她不安。
想起那时她要去棉兰,不也是这云淡风轻的样子么。
她反手拉住了顾垣城的手,右手手腕突然的扭动让一股子疼痛钻进她的心坎里,可余念不在一起,只是双手并用的握住了他。
“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是我哥哥那边……”
“不是,别想太多。”
顾垣城就着余念的手将那个女人带进怀里,她的脑袋靠在他的左胸口,能听到缓而有力的心跳随着他胸腔起伏。
这是穆臻,第一次看到余念在顾垣城面前的样子。
往日里虽然也看过,但他们两个大概都是因为有外人在,举止收敛。
今日却是不同了,临近分别,逼出了余念很多真实的情感来。
她的手紧紧箍着顾垣城的腰杆,那美丽得挑不出一点儿瑕疵来的小脸尽是不舍和依赖。
余念几乎要哭出来,只是因为顾垣城把她交给了他。
说不酸,那是假的。
他这辈子不过只对两个女人投入过感情,最后都是失败收场。
穆宁的母亲是个有着傲骨的女人,美丽却并不柔软,那时他爱她,常常会被那个女人一身的刺割伤,到了最后,他甚至都觉不出疼了。
后来,他遇上了余念,这是第二个他倾尽所有去爱的女人,爱到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她,她没有那么多刺,也不会用冷言冷语伤他……可她如今这依赖着顾垣城的模样,却比伤他一顿更让他来得痛,痛中带酸,如伤口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