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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余念嘘嘘应了一声，算是宽慰了顾垣城。
“不想了。”
可那个男人自然明白她这句话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他搂抱着她靠坐在沙发上，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你若实在纠结，等我们回去，我可以安排田思和你见面，毕竟你是她的表嫂。至于我舅舅，人已经死了，他的墓地不与顾家在一处，想见也见不上。”
“好。”
余念又应了一声，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太对劲，可仔细想却也想不出。
黎天，黎天……
真是个寻常名字，可余念却实在想不明白了，到底从谁的嘴里听过这两个字。
余念和顾垣城坐了会儿便重新回到床上，一左一右的躺在顾硕身边，像极了寻常家庭。
余念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抚着顾硕皮肤嫩白的小脸，然后就去摸他的睫毛。
长得好看的孩子，哪怕睡着了也好看。
余念将胳膊压在脑袋下面，看得起劲儿。
顾垣城也躺了下去，目光落在只看着孩子的余念身上。
那大手一横过来便握住了她的手腕，细腻的触感细细密密都在指头尖上。
“今天晚上，还是让阿硕和小美睡。”
“怎么了？”
余念拉了拉顾硕身上的被子，隔着孩子望了过去。
“不喜欢有人隔在咱俩之间，我儿子也不行。”
“疯子。”
余念嗤嗤的骂他，脸上却是笑着的。
游轮还有一天就要到港，到港那天，是大年三十。顾三爷原本是要坐飞机过来与他们汇合的。
……
还未到下船的时间，顾垣城便接了通微信语音通话。
想必是船上信号不好，打了好久没有通，才发了微信过来。
“是垣彻的电话。”
顾垣城说着便起身去接。
彼时余念正在帮顾硕整理在邮轮上买的新玩具，视线若有似无的扫过顾垣城立在窗边高大的身影，拉着顾硕来来回回的忙乎着。
“老三？”
顾垣城的声音很低，窗外的光太烈，赶忙拉了窗帘挡着。
“大哥，我去不了日本了，盛锦失踪了。”
话音落，顾垣彻的心理防线似乎崩塌了。
电话另一端，是空落落的声音，还有毫无头绪濒临绝望的漠然。
顾垣城听到自家弟弟弹了打火机的声音，似乎也犯了烟瘾，拉了抽屉拿出烟盒来，一边点着一边走到了阳台去。
深吸，呼出了淡淡的烟圈。
顾垣城依旧是那稳如泰山的模样，天大的事情在他那里都不算事。
“找了吗？”
顾垣城轻问，甚至不敢多提盛锦的名字，只怕屋里的女人听见，不分三七二十一边要回国去。
c市如今那样的不太平，他们回去，定是血雨腥风。
“找了，报警了，盛老爷子也登报纸了，我也安排人去找了……没有线索。”
顿了顿，顾三爷的脾气似是犯了上来，只是大声叫骂，“那个该死的女人，真特么给人添麻烦！好好在家里待着不好吗？去什么超市！”
“超市？”
顾垣城反问，那是个人很多的地方，并不方便动手的。
“对，盛锦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去超市，监控录像拍下她的车子进地库，她推了购物车闲逛，在生鲜那一块儿停留的时间最久，可那一块儿有一处盲区，人就不见了，车子也一直停在地下车库里没动过，这人，就凭空消失了。盛老爷子找我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十多个小时了。”
“盛老爷子接过威胁恐吓吗？”
“没有。”
“你那边呢？”顾垣城又问。
“也没有。要是绑架的话，绑匪现在也该来要钱了啊，一点动静也没有，一点动机也找不到！生鲜区里的员工都被警方叫去问了两三次了，现在临近年关，超市购物的人多，都说没见过有人被绑架，更不用说是认一个女人了，都没印象。”
“……”
“大哥，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去不成日本了，你们一家人好好过年，我在这边把盛锦找着再说。”
顾垣彻大抵是急匆匆的，话音落便要挂电话。
如今，顾三爷也是有自己势力的，找个人不在话下，也用不着像他大哥求助。
只是……
盛锦的事，顾垣城不敢不多想。
毕竟一个大活人失踪了，甚至是毫无头绪的失踪，自然要深究其缘故的。
“老三，阿战我没带着，打电话给他，让他调主路上的监控帮你找。”
“好。”
电话如此便挂，顾垣城沉着面色从阳台走了进来。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余念抱着顾硕，笑着在问。
她给那小家伙换了身大红色的唐装，喜气洋洋的，一下子便感受到些年味儿了。
“老三不过来了，有事耽搁了。”
“这样啊……”
“念念，你手机呢？”
“行李箱里，关机放起来了。”
“哦……”
“有用吗？”余念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已经多了几丝狐疑。
顾垣城不会平白无故便要她的电话的。
她看看怀里抱着的孩子，直觉告诉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没用，我再打个电话。”
顾垣城又拿着手机回了阳台，在窗帘的缝隙里，有些微的光亮，格外的耀眼。
余念赶忙将顾硕送到秦小美那去，再回来的时候，拨开窗帘，推开阳台的门，直接走到了顾垣城的身边去。
那个男人的电话已经挂了，两只手机被那只有力的大手握着。
他转过头来看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阿硕呢？”
“让小美陪他玩呢。”
余念凑过来，柔若无骨的手指头轻轻攀上顾垣城的肩膀，捏了捏，只问。
“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都安排妥当了。”
余念摊开手，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顾垣城，“给你，要用吗？”
男人的大人摁了下屏幕，还是没有开过机的样子。
想必余念没有还没来得及打开。
“放我这儿吧。”
那男人将手机放在自己的西裤口袋里，长臂一伸便将她拉到自己的胸口。
“这些日子，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付舒在邮轮靠岸后会有付家的人来接，你不必惦记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