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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垣城大概是为了讨余念开心吧……
让她带过来的剃须刀不算浪费。
他牵着那个女人的手，刮着压根没有长出来的胡子，嘴角是扬起的。
“我在里面的时候正想要着要剃须刀，你就带来了。”
秦昂愣在原地，他在自家老板的脸上看到了隐忍的笑容。
顾垣城的脸分明那么干净，一点新生的胡渣都没冒出来，为什么要拿刮胡刀在那边假模假式的刮来刮去呢？
只是为了不让余念的心血不要白费么？
是不是爱一个人就要成全她所有的幼稚，并要满足她所有可行或是不可行的想法
秦昂当真是理解不了他家老板的脑回路。
真是用心、耐心、慈爱无比。
他待自家儿子尚且到不了这个程度，真不知道是将余念当成了妻子，还是女儿。
顾垣城擎着余念的下巴，在她饱满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而后将她纳进怀里。
在这寒冷的冬夜，他们两个人相拥着的画面变成了警察局门口最浪漫的风景。
大抵是因为男主角和女主角的颜值都高吧，引得人有兴趣往下看。
秦昂的思绪似乎在刹那间不停的发散。
他甚至明白为什么有些烂剧本只要被长得好看的顶流偶像去拍就一定有人看。
毕竟……抛去内容不说。
他们站在那，就像是副画了。
秦昂猜测一定是因为周遭还有很多人顾董才隐忍克制，否则说不定现在这个时候就不是吻余念的额头那么简单了。
秦昂最近在网上学了个词，‘恋爱脑’，他觉得他家老板就是典型的恋爱脑。
给点阳光就灿烂，天天被余念欺负被虐，她只要做一点点看起来“像人”的事儿，他就立刻心软……
可秦昂跟在顾垣城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他这个德行他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天天吃糠咽菜，突然吃上馒头了都会觉得香，大概是个道理吧。
可秦昂虽然习惯了，他们法务部的同事却像是被吓住了一般，两个人呆若木鸡的站着，一动都不敢动，只盯着余念和顾垣城相拥的方向，直勾勾的。
于是，就有了如下的对话。
“这就是……董事长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妻？”
“看上去应该是了。”
“这腿，真细啊。”
“不止腿细啊，腰也细，脸也好看……她是不是有外国血统啊，怎么眼睛这么大？”
“什么外国血统，不是说是本地人么，本地人哪儿来的外国血统？”
“四分之一外国血统那种，只是眼睛像外国人。”
“可能是吧，确实漂亮。”
余念大概也看到了一直站在原地的秦昂和两个同样高的男人，个子不高，带着眼镜，看起来便像是法律工作者。
余念从不避讳男人看过来的目光……
这是她早就习惯的事了。
只是……她看到了那个火盆燎原着的火，还有顾垣城眼底的三分愠怒。
顾董一向不喜欢别的男人盯着她看，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她还是赶快终结掉这一切为好。
余念轻轻推开了顾垣城的怀抱，不打算在这里继续虐狗。
她走到车子的驾驶座旁，轻轻敲了敲车窗玻璃。
车窗一点点下降，露出了阿战那尴尬又惊慌的脸。
“你和秦昂下班吧臭弟弟，我开车回去。”
阿战一溜烟的从驾驶座钻了出来，抓着头发晃到了自家老板面前来。
“老板，实在抱歉，我那个……余总冰雪聪明，我骗不了他。”
顾垣城并没有责怪阿战，他的大手摁在那个少年的肩头，从他的身边越过走向了副驾驶。
只是在某一瞬间用只有他和阿战能听到的声音道了句，“我早就猜到会这样。”
到了晚上，顾垣城的眼睛不方便开车。
驾驶座便只有余念亲自来坐。
她调了座椅，系好安全带，侧过头去看顾垣城有没有系安全的时候，却看到了那个男人迎过来的目光，柔和、甜腻。
他的大手轻轻摁在余念的膝盖上，掌心温柔，一下子便包裹住她那裸露在冷空气中的肌肤。
“三九天露膝盖，会得老寒腿的。”
在余念的右膝上摁了会，他的手心儿就凉了，天知道这丫头在外面冻了多久。
他又对着自己的左手哈了哈气，捂在她的左膝上。
车子的仪表盘上，车外温度已经到零下五度了。
“以后不要大晚上的跑出门，更不许露着肉跑出门。”
“凭什么？”
余念一边说一边拂开了顾垣城的手，踩下刹车，挂挡，将车子倒出去。
凭什么顾董当真是想不出来。
他分明是在说教余念，可表情却是含笑的，怎么都正经不起来。
“顾董，你是在得了便宜还卖乖吗？我会看在你苦心孤诣都为了我的份上，忍你一次。”
“……”
顾垣城沉默了，车厢内，他的大手轻轻抚上了余念的头，顺着她的长发一点点向下摩挲着。
她知道了。
顾垣城早就猜到，让阿战去家里陪她，或许不是什么好计划。
这丫头警惕心很重，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很容易引起她的怀疑，倒不如什么都不做。
可他在审问室里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在警察们来到鼎信的时候，他下意识想到的就是不能让她担心。
“我套了阿战的话，那小子告诉我了……鼎信重新动用海运，费了那么大力气，是为了给我运树苗，北海的树枯死了很多，荒了很多，今年冬天看不到林海雪原了。”
余念单手握着方向盘，霸道的将顾垣城的大手握住。
那双晶亮的眼眸望着前方，侧脸的线条依旧流畅好看。
“所以我想，顾董都为了我浪费这么多心思甚至都被人怀疑了，我总得接你出局子才够意思。”
“不够。”
顾垣城说的洒脱，拉着余念的手放在自己的膝头，左右晃了晃。
“我只接受最简单的肉偿，其他的方式对我而言都是敷衍。”
“肉偿啊……可以啊，晚上洗干净等我，我做红烧肉给你吃。”
余念贼呼呼的笑了笑，可笑着笑着，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