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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需要的话，警官们可以找我的副总确认这批树苗的入境手续，他会全权配合你们。”
顾垣城毕竟是个有城府的人，不会傻到在警察的面前拿架子找别扭。
他回答了所有问题，然后……坦然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男人。
镜片后的眼眸带着几丝幽暗，眉心几不可查的一簇，抬手指向了桌子上的台灯。
“麻烦，灯调暗一些，我眼睛不好。”
……
顾垣城是晚上十点才被放出来的。
审问过后，那两个警察便出去了，说要和领导汇报一下情况，让他稍等。
顾垣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走的时候关上灯，一个人坐在黑暗里。
黑漆漆的周遭显然比不健康的光要好很多，至少他的眼睛没有那么不舒服了。
又过了几个小时，他被请出了审问室。
“请”这个字说的不为过，因为顾董自始至终的态度都超级配合。没有急着要走，更没有动用自己的权势地位威胁威逼利诱。
这位爷自然是不动如山的，毕竟他身后是强大的鼎信法务团队，警方每做一个决定势必要合情合理才不会被顾垣城的律师们大做文章。
顾垣城走出审问室的时候依旧是衣冠楚楚的，领带、袖扣规矩整齐，头发纹丝不乱。
秦昂带着鼎信法务部的两位律师赶忙迎了上去，自然的跟在他的身侧。
“老板，情况如何。”
“没事。”
顾垣城的回答更是淡然，好像刚刚被带进警察局关了一天这种事在他那里都算不上大事。
“我来警察局的事情没有传出去吧？”
男人沉声问，捏了捏自己的眉头。
“没有，您放心吧。”
秦昂赶忙答道，从自己口袋中拿出了顾垣城的药膏。
他大概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但今天的事发突然，难保他不会犯老毛病。
顾垣城没有急着拿药膏，一边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一边又问了句，“余念不知道吧？”
“阿战一直陪着夫人呢，有他在的话……”
有他在的话，不知道就有鬼了！
顾垣城在迈出这栋建筑物的瞬间便看到余念了。
确切的说，他不是先看到的，而是感受到的。
夜色中，他什么东西都看不太清晰，而余念的打扮又和平日里不太一样，可他能感受到她，带着淡淡的玫瑰香。
那个女人的车子嚣张的停在大楼门口，她靠着车门站着，身上穿了件宽大的白色羽绒服。
而顾垣城的眼底，那个女人便是雪白的一个光影，带着天使般晶莹剔透的光芒。
“天呐。”
发出这声低呼的是秦昂，他以为阿战能把她看好，没想到，还是露馅了。
余念看到他们便立刻走了过来，带着一缕清新的香气。
她的胳膊上挎着件男士黑色大衣，站在台阶下仰视着顾垣城。
“喏，衣服给你，降温了。”
余念笑眯眯的说道，顾垣城这才看清楚她的脸，今天的余念扎了一个丸子头，巴掌大的小脸全部露了出来，夜色的幽深和她脸庞的剔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个人都洋溢着少见的青春气息。
“这么晚了，怎么还跑出来？阿战没陪着你吗？”
顾垣城的眉心拧着，他看到了余念腿上穿的牛仔裤，膝盖的地方还漏着洞，脚上踩了双渔夫鞋，露出一小节纤细精致的脚踝，好看虽好看，可就是……看着就冷坏了。
“阿战当然来了啊，在车上躲着呢。毕竟你交给他的任务没有办妥，他无颜面对你。”
余念将手中的外套塞到顾垣城的怀里，这才看到她的手中还拿了一个提袋。
顾垣城和秦昂还有后面的两位律师就那样面面相觑，看着余念从提袋中拿出一个小菜盆……
这个不锈钢小盆顾董是认识的，他家用的洗菜盆。
而那个女人便将这个洗菜盆放在地上，又从袋子中摸出了几张报纸和一个打火机出来。
余念显然是有备而来的，用那打火机点燃了报纸丢进了盆里，在大风小号间将那盆放在了顾垣城的脚边。
“咳……来，顾董，跨个火盆，去去邪气。”
余念又仰起头，一双冰凉的小手钻进顾垣城的大掌里，轻轻抓着他的手指头。
“愣着干什么，跨过来啊？”
余念的眼睛闪动着晶亮的光芒，那菜盆里燃着的火将她的脸映得半明半灭，秦昂像是被余念此番行径逗笑了，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无奈的摇了摇头。
“夫人，老板没进监狱，这是配合问询而已，不用这么的……兴师动众吧。”
“虽然没进监狱，可是进了这栋楼和进监狱也没什么区别。”
余念伸手指了指顾垣城身后高大的建筑物，对着秦昂摇了摇头。
“能把顾董请到这种地方，绝对不是小事了。”
起风了，那火盆里的火忽的便被撩得高了很多。
顾垣城慢条斯理的将余念带过来的外套展开，穿好，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从那已经燃得好几尺高的火盆上迈了过来。
裤脚利落的蹭过火苗，男人高大的身躯在女人的面前站定，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
“冷不冷？”
他的唇瓣抵着她光洁的额头，一下又一下的揉着她的手指头。
而站在台阶上的秦昂、坐在车里的阿战，还有那两位无辜的律师，都在这里吃着莫名其妙的狗粮。
“不冷。”
余念笑了笑，将脑袋扎进顾垣城的怀里，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从羽绒服的口袋中摸出了一个男士剃须刀来。
“我在网上搜了，男人出狱后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刮胡子，因为里面的条件不好，胡子会长得飞快。”
余念踮着脚尖亲了下顾董的下巴，光洁又棱角分明。
“不过我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不需要的。你一点也不颓废，还是那么好看……”
顾垣城似乎格外习惯余念的糖衣炮弹。
她接过余念递过来的电动剃须刀象征性的刮了刮自己的下巴，脸上写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欣喜。
“走了，上车。秦昂，把火盆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