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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是在笑着的,她仰起头去吻顾垣城的下巴,那男人似乎经受了诱惑低下头来,堵住了她的唇。
这一次,同样的话,顾垣城说了第二次。
说他会相信她,让她不要辜负。
余念并不是做贼心虚,她只是觉得顾垣城如此频繁得提及信任,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她依旧淡定,只当这句话不过是顾垣城患得患失过后的产物。
因为她曾经想要绑架他的母亲而产生的顾虑。
病房里,一室旖旎。
余念这点伤分明不需要住院的,可他们两个人好像都格外需要这样独处的时间、空间。
用一些翩然的情事来化解各自心头的结。
顾董依旧洁癖,那张病床盛锦躺过,不换过床单他不会再躺。
分明他看上去绅士大度的模样,却在这些细小的方面,纠结得厉害。
余念解着顾垣城居家服的扣子,唇瓣红晕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哪儿来的居家服?”她问。
“公司一直放着我的衣服,我回来的时候带的。”
“好看。”
余念的手探上他的胸口,她特意绕过那道疤,好像刺眼、也刺手。
“只是衣服好看吗?”
那男人闷声问道,整个人都像是被火烧过,滚烫至极。
“人也好看。”
余念捧起徘徊在自己胸口的俊颜,亲了亲他的眼睛。
“等过了圣诞节,我陪你去伦敦复查。”
“再晚一点吧,年底工作很多。”
“工作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余念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分明两个人已经快要嵌在一起。
这戛然而止的一切让顾垣城的额头憋出了细密的汗水。
他的脸颊烧得痛苦,呼吸愈发的粗重。
不过几秒的功夫,妥协了。
“都听你的。”
过了圣诞节,就是元旦了……然后,是春节。
春节对于中国人而言很重要,家家户户都要团圆的。
余念有片刻的心猿意马,只不过还是被顾垣城敏感的发现了,他的力道更大,让她疼得倒抽了口冷气。
然后,余念终于专注起来。
像是故意惩罚这个男人那般,反客为主。
医院,病房。
消毒水的味道渐渐消散,徒留一屋子旖旎洋洋。
……
第二天,余念再醒过来的时候,顾垣城已经不在了。
床头放着一个盒子,包得精致。
上面用医院的便签纸写了几个字,苍劲有力。
电话卡已经重新办过。
后面还写下了余念的新电话号码,不再是原先那个。
她将盒子打开,手机是最新款,市面上炒的很热的颜色,暗夜绿。
余念摁手机,登入id,注册。
顾垣城那家伙好像除了将电话卡装进手机里便没有做别的,这让余念有些不适应。
依着他那完美主义的性子,他若买了手机给她,一定会帮她注册好,下好常用软件,甚至整理过电话本,换过壁纸再给她。
余念靠在床上捣鼓着自己的新手机,又过了半个小时,顾垣城回来了。
他显然去过公司,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打理得有条不紊,一副只手遮天的霸道总裁模样。
“你去哪儿了?”
余念撇撇嘴,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的右手不太方便,但左手依旧好用。
伸手勾着那个男人的脖颈,跳进了他的怀里。
“出门也不告诉我一声,就不怕我找不到你会担心吗?”
顾垣城笑着吻了吻余念的额头,单手箍着她的腰杆将她抱到了床上。
“看你睡得香不舍得叫你,我去公司开了个会,你刚醒吗?”
“恩。”
余念点点头,看到了顾垣城另一只手上提着的袋子。
而那个袋子里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大概是给她准备的早饭了。
“饿了,我要吃饭。”
“先去洗漱。”
“不想动,你抱我。”
余念伸开手臂,顾垣城便重新将她纳入怀中,抱着她去了浴室。
余念分明只伤了右手的手腕,整出来的动静完全像是得了重病,生活俨然不能自理。
牙齿是顾董帮忙刷的,余念全程只张着嘴。
脸是顾董帮忙洗的,余念全程只负责弯腰。
当然,在顾垣城辛苦劳作过后,也是有回报的,余念抱着他的腰给了他一记缠绵悱恻的吻。
“妖物。”
“你说谁?”
余念仰着头,撅着嘴去瞪他。
“说你。”
顾董的表情满满都是宠溺,他用自己的额头撞了撞她的额角,抱着那瘦削的身体躺回病床上。
手机好了,首当其中便是联系顾硕。
只不过,打电话给秦小美,顾硕已经去学校了。
“哎,孩子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转天就要上学,真是可怜。”
“不去上学做什么?继续来医院照顾他卧病在床的母亲吗?”
“哼。”
余念撇撇嘴,继续让顾董伺候她。
早饭,那当然不能自己来吃,别人喂的才美味。
当然,顾董也乐得喂她。
余念腾出了手,就开始摆弄她的手机,单手举高,拍照。
她毕竟是学艺术出身,随便摁摁快门都有美感。
这照片照的很好,是顾董伸过来的一双手,一手握着粥碗,另一只手捏着勺子,递到她的嘴边。
干净的衬衣、品质高贵的袖扣,还有隐约露出来的腕表皆透露着这个男人的品质。
虽然没有露脸,可只看着这双手就能让人猜到这照片上面的男人到底该有多英俊。
余念满意的笑了笑,举给顾垣城看。
“你看,我给你拍的很帅吧。”
顾垣城看了一眼,照片拍的确实很好,可帅……自然看不出来。
他没露脸。
“我忽然发现哦,这摄影绘画是一家,以后……我这手画不了画,不如我去搞摄影吧。”
余念贼呼呼的笑着,有吃了口粥,举起手机去拍顾垣城低垂着的眼睛。
这是一张怼脸特写,能看得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还有因为笑着而微微眯起的眼角。
“瞧瞧,真好看,我发现我好像格外适合拍人像诶。不如……我就从拍人体模特开始吧,先找几个裸男拍拍。”
那递过来的勺子忽的收了回去,余念嘴巴扑了个空,悻悻的抬头看他。
她以为顾垣城在气她嘴贱要拍人体模特,可那个男人的眸光幽深,显然和她想的不同。
“该画油画继续画,你的手会没事的。”
余念的睫毛眨了眨。
好像在刹那间便明白这个男人在纠结些什么。
他不想断送了她的梦想,他想让她继续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心头的某一处,似乎总会因为顾垣城的一两句话而变得柔软。
她想起那晚他摔了酒瓶子后说的话,他确实温柔,温柔到能将冰疙瘩捂化。
余念将右手藏在小桌下,转了转。
她自己的身体情况,她自己当然了解。
就连运动员都有退役的那一天,更何况是她。
“顾垣城。”
她连名带姓的叫他,颐指气使,嚣张跋扈。
或许整个c市都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叫他,而他,还心甘情愿的受着。
三十五岁之前能当上一个大集团董事长的人并不多,他总是高傲如神祗,不可被轻易亵渎。
可余念,总是三番五次的亵渎他。
“其实,现在想想,我好像也没有那么喜欢画画……恩,我在胡志明的那四年,从没画过油画啊。我的身体、我的手对画画这件事没有半分感知。”
余念抿着唇,仰起头去看他。
那个男人拖着晚,脸色讳莫如深,可余念看得懂,他依旧在担心她。
他在自责。
“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我即使忘记一切,也会一见倾心的人,哪怕你那时候只是个穿着病号服的瞎子。”
顾垣城的脸红了。
这大概是余念难得说出口的情话。
镜片后面的眼睛带着浅浅淡淡的光,一双筷子递了过来,上面夹着一块儿烟熏火腿。
“……”
顾垣城没有说话,可身心舒爽。
他大概永远也说不出像余念这样好听的话吧,可比起言语,他的行动总是让人暖意洋洋。
有的时候言语常能作假,可行动不会。
“我约了个专家帮你治疗,吃完早饭我们就过去。”
余念点了点头,笑眯眯的。
这次顾董没有傻乎乎的亲自帮余念洗头,而是带着她出去,找了家高端护理会所。
余念躺在洗头椅上,工作人员动作熟练,不一会儿便将那头长发打理得妥帖。
造型师帮余念吹干头发,又为了画了个淡妆,余念脱了隔离衣走出去的时候,顾垣城正在看书。
大概是从桌子上随便拿了本艺术杂志在看,长腿曲着,整个人就像在看财经杂志那般的深沉。
他好像坐在那里,无论做什么,都是精修图。
好看得很。
余念似乎感受到了摄影的乐趣,拿出手机,静音,又拍了张照片。
只不过这张照片直接用作了她和顾垣城微信聊天界面的壁纸。
“走了。”
顾垣城拿过余念的外套搭在她的肩膀,牵着她离开了会所。
顾董大概动用了很多关系,帮余念找到了c市非常有名的骨科专家。
老爷子已经七十八岁了,除了偶尔的疑难杂症会出诊以外,早就不再接待其他的病患。
可那老爷子似乎很喜欢顾垣城,特意让他带上医院里拍得片子,带着余念到家里去。
情况,大概是不好的。
老爷子看了片子,又检查了余念的手。
带着顾垣城到了阳台去。
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在那之后,顾垣城的脸色就格外难看了。
老人家要留他们吃饭。
余念爱热闹,又讨喜,笑着说好。
可顾垣城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只说还有工作,留下了一个厚厚的信封便带着余念走了。
“那信封里是钱吗?”
到了地库,余念便赶忙问,一脸好奇。
“不是。”
“老人家帮我看病,你不给诊金吗?”
“是比钱更珍贵的东西。”
顾垣城摸了摸余念的头发,牵着她没有缠着绷带的手。
“霍老爷子不缺钱,就算给,他也不会要。”
“是哦,我看那老爷爷也是不缺钱的样子。现在退休医生的工资都这么高了吗?我看他屋子里那整整一面墙的植物墙,每年单纯养护的费用就起码要有一百万。”
顾垣城让余念坐上车子,自己坐到了驾驶座。
他优雅的摁了启动按钮,挂挡,放手刹,开车的动作优雅潇洒。
余念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过顾垣城开车的样子了。
他眼睛出事之后便一直没有开过车,如今他能坐在驾驶座上,想必已经好得多了。
“你的眼睛累不累?我来开?”
“没事。”
顾垣城将余念摁回去,右手轻轻牵着她的左手。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她的情况,余念自然知道不会好。
两手一起叠在那只大手上,轻轻的摩挲着。
“其实,就算我这手永远也画不了画了,也挺好的。有你天天伺候我,很爽。”
“……”
顾垣城没有说话,面色却更加难看,近乎惨白。
“都是我不好。”
“和你有什么关系,昨天之前我的手就已经受伤了,只不过是旧伤复发而已。顾垣城,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你自己身上赖,我今天还便秘了呢,难道也是因为你么?”
余念拉着顾垣城的手背,放在自己的唇边亲了亲。
“我不是说过了么,以后我打算搞摄影,不画画了。”
“……”
车子出了地库,向右转弯,顾垣城不着痕迹的看了余念一眼,眼底带着一片红。
霍老爷子说,余念的手一直有旧伤,虽然不至于影响日常生活,可一直有痛感,也早就出现了间歇性震颤的情况。
然而在昨天的撞击后,她的跟腱已经部分撕裂了,软骨游离,产生积液,情况严重。
即使昨天医生做过应急治疗,也上了压力绷带,但也只是缓解,不能治愈。
余念的手,是真的不能再画画了。
即使以后恢复到可以正常生活,长时间握笔也会有影响。
更不用说提重物、运动……这些事情了。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昨天。
他不该撤走保镖的。
“喂,想什么呢?”
余念将脑袋靠在顾垣城的胳膊上,叹了口气。
“晚上我想吃你做的饭,外面买的饭菜不好吃。”
“好。”
“那我们去趟超市吧,买点日常用品、再买点给阿硕办圣诞party的东西,我们随便逛一逛,到了四点,一起去接儿子。”
“好。”
顾董没有拒绝,因为余念的行程规划他大概都很满意。
一起去逛超市,一起买东西,一起接孩子,一起回家做饭吃饭。
这样简单的生活,他竟然从未过过。
他想尝试一翻,这柴米油盐的日子会不会腐蚀他的思想,让他变得不问朝事政务,一心留恋温柔乡。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忘乎所以。
顾垣城安排人去医院为余念办了出院手续,在医院一直住着始终不方便。
霍老爷子安排了他的学生负责余念的康复治疗,只需要每天到他的骨科诊所去,不需要住院。
余念倒也听话,只说从明天开始,她送完顾硕去上学,就会去治疗,全力配合。
顾垣城依旧很忙,陪着余念逛超市的功夫,电话就一直没有断过。
基本上一个还没有说完,下一个就顶了进来。
在这些电话中,还夹杂着有关于华远的电话……
华远破土动工,后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余念前天刚刚从穆臻那边收了很多画回来,昨天便出事了,说来,她也有很多工作要做。
毕竟在选艺术品方面,顾垣城实在无法给她太多的建议。
余念新手机拨进来的第一个电话,是阿战的。
问她什么时候可以恢复工作,现在华远的物联网平台已经做好基础搭建了。
这就是说以后的华远,所有参观者可以在进馆后根据自己的喜好在平台上做出定制,有系统自动规划参观路线。
这样便可以节省大半漫无目的的行走时间,合理规划参观动线,提高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