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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感受到余念的悲伤了吧，阿战想要开口说点儿什么热络气氛。
可视线往后视镜里一瞟，说实话……玩笑话都说不出了。
毕竟是事关余念父母的大事，他没经历过像她一样的处境，自然也不敢劝她释怀。
可是这车子里的气压真的太低了……
阿战索性打开了音响，用蓝牙连上了自己的手机，放了些音乐。
他觉得或许这样便不会让气氛变得僵硬了。
但事实证明……
一切音乐，哀伤的、欢快的都无法让这车子内的气氛变好。
余念是个共情能力太强的女人了。
她的喜怒哀乐能充分影响到周围的人……
难道是因为长得漂亮吗？
阿战弱弱的想，只不过很快便将自己的念头打消了。
这个世界上漂亮的女人那么多，又不止余念这一个。
车子的导航里输入了目的地，阿战只需要按照那导航一直往前开，随着导航左转右转。
半个小时后，目的地到了。
一家画廊。
偌大的牌匾，泼墨黑色的底，一个大大的‘宁’字。
阿战透过车窗玻璃往外看，总觉得这画廊的风格有些暗黑，有些……让他看不懂。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画廊里到底有什么奇珍异宝的名画。
余念推开车门，下车，轻车熟路，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阿战是地地道道的本市人，尚且不知道这偏僻的地方会有这么一家画廊，可余念却知道，那是不是证明……这地方存在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四年？
毕竟余念有些年头不c市了。
阿战也下了车，手搭在车顶上问道，“需要我陪你一起进去吗？”
余念先是摇了摇头，可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跟我一起吧。”
阿战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却也锁了车门，跟上去。
这地方真是阴冷啊，好像没有开暖风，从进门的一刹那便觉得一股子寒流涌遍了全身。
这画廊里挂满了画……
只是这画挂得毫无美感、拥挤紧凑、密密匝匝。
地面和墙上有老旧的痕迹，像是很久没有人打扫过的样子。
门就这样开着，并没有门铃，自然也不会有人来迎他们。
好在余念的高跟鞋惊动了里面的人……
有脚步声，从这画廊尽头传来，沉稳而有力。
阿战远远的便看到了那走过来的人，眼睛眯了眯，有些难以置信。
“靠，隆益的小穆总？“阿战轻飘飘的问。
赶忙凑到余念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又问，“这画廊是他的啊？隆益不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么？”
余念并没有回答阿战的问题，只是缓缓摘掉墨镜，丢在阿战怀里，抬步迎了上去。
“我还以为你要下午才能过来了，毕竟……你一向讨厌早起。”
穆臻伸出手揉了揉余念的头发，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大臂肌肉坚实有力，被西服紧紧包裹着，血脉喷张。
他歪过头去看余念的脸，伸手刮了刮她的眼角，宠溺至极。
“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没谁。”
余念讷讷的说了声，漂亮的眼睛迎上穆臻的目光，而后又扑朔着移开了视线。
“这画廊旧成了这样？”
“这原本就是送给你的，你走了之后……我哪有心思经营，也就放着了。”
余念慢条斯理的走到了一副油画面，站定，手指若有似无的探上了那斑驳的纸。
从一个创作者的角度来看，这画并不好看，流派混乱，没有任何收藏的价值，就连工笔都潦草……
只是右下角那星星的标志还有三个字母“jxc”好像让她爱不释手。
余念的指尖一直触着那画的右角，抚了又抚。
“我一直没有问你，星星到底是怎么……”
“我会给她报仇的。”
余念的回答大抵是所答非所问了，可那目光格外坚定，好像透过这潦草的油画，看到了纪星辰的脸。
那丫头画画的本事真是不咋地……
有很多作业都是余念帮她完成的，那个时候她从没想过，一个对油画一窍不通的人，为什么非要跑到她们学校学习油画。
甚至她看上去，对这门艺术连最基本的兴趣都没有……
可她很擅长卖画，更擅长做画家经纪人。
很多画手的画通过那丫头，总能卖个好价钱。
她伶牙俐齿，是个销售人才，穆臻这画廊的画至少有一半都是来自于她的销售。
她一共没有认真画过几幅画，眼前这幅便是其中之一。
名为‘奢望’。
通过斑斓的颜色，泼墨似的笔法，极与极的颜色表达了绝望间的对垒。
渴望得到的东西却没有得到，意味奢望……
阿战的防御性似乎很强，尤其是在看到穆臻摸了余念脑袋的时候。
他双手插进牛仔裤口袋，晃悠到了余念的身边。
穆臻那双锐利的眼扫了过来，他却丝毫不怕他。
“念念，这位先生是？”穆臻状似温和的问了声，实则那目光冷涩，几乎要冻死那个少年。
“我的助理，也是新华远以后主管信息安全的副总。”
穆臻笑了笑，抱着手臂摇了摇头。
“真厉害，如今我家念念都有助理了。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或许你们真的见过吧，他是顾垣城的人。“
简单的一句话，似乎道破了穆臻所有的疑问。
他的眼睛中似乎有奇异的光闪过，愣愣的看着余念的脸，好一会儿，才落寞的将眼神移开，只定在面前的画上。
“也对，顾垣城的风格一直如此，他既然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捧到你的面前，自然也会安排得力的人辅佐你。只是……我以为，你今天会一个人过来。”
穆臻从没想过，余念会带着外人。
可事实证明，是他想错了，余念还是在意顾垣城的想法的。
她并没有一个人来见他，大概是，想要避嫌吧。
“我看新闻了，你们在一起了？”
“嗯。”
余念轻轻应了声，往旁边走了两步，去看下一幅画。
“会结婚吗？”穆臻又问。
“没想过这么远的事。”余念淡淡的答。
“你哥哥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