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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将房卡收在手心里,沿着走廊向卫生间走。
拍卖会还在进行中,顾垣城是另有安排才会提前出来,还有一大堆珍贵的藏品没有上台,会场里人声鼎沸,走廊里没有人。
余念走到了女卫生间门口,却忽然觉得身后一重,下一秒,她便被一个高大的身躯笼住。
一把带进了男厕所。
余念并没有惊讶,抬眸,能看到付潭齐薄削的下颚。
那个男人一一踹开男厕所的门,谨慎的检查了里面有没有人。
待他放心了,对着男卫门口一个带着口罩的工作人员打了个响指。
那个人显然是付潭齐自己的人,立刻会意,拿了个“正在维修”的隔离墩放在了门口。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不只是个艺术家,还是个影后啊。”
付潭齐抓了抓头发,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余念的面前。
她早就猜到这个家伙回来找她,面色清润带笑,将身体半靠在洗手台的边缘上。
那两条长腿微微弯曲,仿若尤物。
“嘶……不得不承认,余小姐今天在顾垣城身边扮演的这个角色,当真是让付某大开眼界,单纯、无害,像小白兔似的楚楚可怜。尤其是顾垣城一拉你,你往他身后那一躲,啧啧啧……好歹他瞎了眼看不见,他若是看得见,那还不得心碎满地啊。”
“付潭齐,你找茬是吧?”
余念的面色冷了,看着那个男人向着他一点点逼近。
他的腿从余念的长腿上埋了过去,一左一右的跨立着,两个人的距离便被拉得很近。
“顾垣城不知道嘛?你的身手很好,无所不能?”
余念眉心一挑,却灿烂的笑了。
那笑容犹如梨花盛开,带着醉人的香气,还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她伸出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却坦然自若。
“我一个女人,需要让男人知道这些事情吗?女人啊,得活得聪明,不必太要强。”
“这话说得好!”
付潭齐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这话我必须要记在本子上,等我以后有了女儿让他奉为至理名言。余念,你在这个圈子里吃得开,一方面是因为你的脸,当然,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你聪明。聪明的让顾垣城为你当牛做马,被你当枪用,如果以后他发现,华远那块地、我和你联络这些事情,都是你故意放给他的,他会生气吗?”
“不会。”
余念笑得坦然自若,甚至有着一种比男人还要沉稳的霸气,“你想太多了,顾垣城和你是不同的,他不像你这么的……”
顿了顿,余念性感的唇瓣便吐出了两个字,“愚蠢。”
她这是当着付潭齐的面就骂了他。
那男人怒了,而他表现愤怒的方式便将脸逼得越来越近,似乎要扑过来咬死她。
“没错,我在英国的时候就知道顾垣城想要帮我重建华远了,我也知道那块儿一直是你在从中作梗拖慢进度,我联系你,让你放弃那块儿地,你大可以不答应我,怎么又答应了呢?还有……今天这场拍卖会,你也不需要来,又为什么非要来凑热闹,非要在顾垣城的面前说那些有的没的话呢?还不是因为……你也在利用我。”
余念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戳在付潭齐的胸口,将他的身体往后推了推。
“同样的话我也问问你,如果付舒知道,在你这淫荡不堪的外表下,有一颗过分纯洁的心,如果她知道你还是个处男,又会如何?”
付潭齐被余念激怒了。
他一把掐住余念的下巴,好巧不巧,便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伤。
“余念,你这么厉害,不还是受伤了吗?这伤看起来像是女人弄的啊……哪个女人这么厉害,除恶扬善侠肝义胆,还真是大快人心。”
“是吗?”
余念环着胳膊从付潭齐的腿上埋了过去,她双手撑在洗手台上,透过镜子望着他们两个。
两个……看起来就很可怜的人。
一身锦衣华服,一身浮光掠影。
过得是高贵的生活,带着面具和伪装,谁都不知道他们这皮肉下面到底有什么。
余念打开了手龙头,开始洗手。
好像刚刚不过是用手指头戳了付潭齐一下,如今都觉得脏。
哗啦啦的水声流淌着,女人白皙的手指在水中交缠着,一下又一下。
“你今天为什么要过来?海恩娜那幅画……和你有什么关系?”
“顾垣城是什么目的,我便是什么目的。”
付潭齐说得轻松,她往前走了一步,大手拍在水龙头上。
流水声停了,余念的手便悬在那水龙头下面,僵硬。
“为了查那些事,我费了这么多年的力气,好不容易才从地球的芸芸众生里锁定了你,自然是你做什么,我做什么……成了我和你一起成,你败了我也得进来搅搅局。”
付潭齐的眼角是微微上扬的,他的气质和整体感觉并不像个商人,更像唱戏的名伶,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
他无论望着谁,眼底都是秋波,只是那秋波过后,便是算计,是狠辣。
这样活着的人,真累啊。
“疯子。”
余念依旧在骂他。
好像自从他们两个人单独处在一个平面,她就一直在骂他。
骂他愚蠢,骂他疯子,戳破他还是处男的事实……刺痛他。
付潭齐总是气不过,却也不见他欺负了余念。
毕竟,这个女人帮了他好多忙,而有些忙,唯有余念这般姿色才能帮,才能更有说服力。
戏做的真,才叫戏。
戏做的不真,都是演。
“我能冒昧的问一下,您今天还有什么计划吗?余大小姐,从你还是楚拾一的时候,我就对你这扮猪吃老虎、装傻充愣的本事格外佩服,今天付某不过来凑个热闹,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想念得很,没看我身边都没有带女人吗?纯粹为你而来。”
付潭齐这玩世不恭的笑脸在余念的眼底一点点绽开,她并不相信付潭齐的话,这家伙远没有这么闲。
可他不愿意说,她也不想再问。
这个世界上的人,谁没点儿秘密啊,刨根问底的人总是招人讨厌。
太过执着某件事的人亦然。
“一会儿就要晚宴了,你身边没个女人会显得很掉价。需不需要我帮你打电话给付舒妹妹啊?就说……我已经玩够你了,另攀高枝,你一个人在会场很可怜,需要美人儿救场。”
“打啊!”
付潭齐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了手机来,解锁,递给了余念。
“不打你是我孙子!快把付舒叫来吧,到时候那丫头一发了疯,指不定会在顾垣城面前说些什么……咱俩那点儿陈年旧事哟,也得被牵扯出来。我怕你忘了,所以提醒一下……付舒啊,她可是亲眼看到咱两个人躺在酒店床上的,当时我就觉得你的戏不错,可比我演得好,否则我怎么能和你合作这么多回呢?”
“行,你还记得我配合你演过戏就好,指不定哪天,我还需要你配合我一次。”
余念从墙上抽了两张纸巾,擦着自己微微濡湿的手。
然后,纸巾团成球,丢在了付潭齐的胸口。
“我警告你,少出现在顾垣城的面前,他可不像我,和你有牵扯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若是总去招惹他……还不如自己收拾行李滚出c市。”
“这话说得好!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顾董这个大财阀在c市只手遮天的,哪怕你没有找到我要华远的地,他早晚也能逼得我不得不把那块儿地吐出来。你攀上了这座城市最大的摇钱树,开心吗?骄傲吗?好在我志不在c市,玩输了大不了就是跑,滚回大本营去。”
“都行,你定。”
余念这个女人总是如此,骂人的时候像是带了刀子,敷衍的时候也像是带了刀子。
她大步流星的走到男厕所门口,转头,“还没有恭喜付总八千万拍得名画了,非常感谢您支持我们艺术圈,拜。”
余念摆摆手,娉婷袅娜的走出了男厕所。
门口那个黄色的隔离墩很是讨厌,她一脚踢开,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她瞥了眼手中的房卡,看清楚休息室的门号便摁了电梯,直奔目的地。
顾垣城一向是个贴心的男人,从以前到现在都是。
哪怕那个时候他忙得不可开交,也总会让秦昂将她安顿好。
亦如此刻。
他在帮她开疆扩土,即使如此,也怕这周遭不熟悉的环境让她难受,另外开出了一个伊甸园出来。
余念和付潭齐的关系,亦敌亦友。
可相处下来,那个人虽然嘴欠,但也有他的好处。
比如,华远那块地,她不过一个电话,他说吐就吐了,不再恋战。
原本华远占地面积大,分成了好几块变卖,而付潭齐手中的那块儿在正中间,他若不作出让步,顾垣城这块地是拿不满的。
余念一直知道,顾垣城要给她什么。
就是因为知道他能给,她才会对着他哥哥立下那样的誓言。
可是早晚有一天,华远是要被建好的,她不可能永远都在他的身边。
就像付潭齐利用余念的姿色那般,平白无故一个女人和他躺在床上,怎么会让人信服的。
可若是余念这样的女人便不同了。
她有着一张让女人足以嫉妒的脸,男人会对这张脸动心,会对这个身体动情,皆在情理之中。
那次的合作,为付潭齐和余念往后的合作奠定了一个非常好的基础。
他们两个人平躺在大床上,余念只穿了底裤和胸挡,付潭齐的戏更是全面,只穿了条内裤。
唯一能拉开界限的便是他们两个人各自死死压着被子的胳膊。
门开了。
付潭齐竟然手足无措。
余念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她在跑马场上看到的画面。
那个被七八个女人萦绕着的男人,和在床上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还是她,拉过他的右手让他俯身过来,半压着自己。
两个人的身体之间隔着两层被子,他清瘦的身躯露出的大半个脊背。
画面销魂,让人心碎。
然后,那个女孩便看到了躺在一起的他们两个。
余念的唇瓣殷红,眼波迷离,她用被子挡着自己的胸,实则只是不想让被子底下的胸挡露馅。
然后,那个女孩吓到了,哭了,跑了。
他们两个人重新躺回去,平躺,中间依旧隔着两个胳膊的距离。
“你的脑袋是空空如也的吗?”
余念问他。
“我啊……出过一次车祸,有很多东西记不得了,脑袋里空落落的,烦得很。我想要刺激那些东西回来,却怎么都做不到。”
她的哥哥曾经对她说过,她失忆过的事情谁都不能说,她也是如此答应他的。
那时候顾垣城问他她都不曾承认,可她……告诉过付潭齐。
因为他说,他也失去过一段记忆,脑子里空落落的。
同病相怜的人么,感觉大抵也都是相同的。
只是那个时候,余念的心中并没有阳春白雪,她没有喜欢的人,好像这世界上的男人们那么多,人种那么多,优秀的那么多,英俊的更是那么多……却没有一个能入的了她的眼。
付潭齐长得也很好看,五官清秀得堪比女人,可她不喜欢他。
哪怕在付潭齐提出,“做戏做全套,不如我们交往吧”,这个论点的时候,她一口就回绝了。
她不想。
那时候的她说不上为什么,只是不想和任何男人在一起。
所以在医院看到顾垣城吼的楚拾一,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原来,她不是厌烦男人,只是还没有等到最合心意的那一个。
而说起来也是奇妙,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男人,却只有一个合她的心意。
有的男人为了让一个女人离开自己,他会无所不用极其。
浪荡、花心,只想让她看到自己最卑鄙、最丑陋的一面。
可是做戏啊,做的好才是戏,做不好都是演,而只要演,总是会有破绽……
余念刚刚进了休息室,还未落坐,便有人来敲门。
她一向谨慎,通过猫眼往外看。
她本以为是顾垣城,或是石娉婷……
毕竟那个女人讨厌她很久了,自然会找到一切办法来堵心她。
可都不是,是戚申。
余念开门,让出了一条路让戚申进来。
可他却一把将她抱住了,脚步未动,将她拉了出来。
“喂喂喂,别拉我,门要关上了,关上我们就进不去了。”
余念拉着戚申进去,赶忙带上了门。
“我早就听我哥说你没死,我还以为他魔障了,原来是真的。”
戚申的眼眶通红,他定定的望着余念的眉眼,伸手抚了抚她微软的发。
“该死的,你这丫头怎么一把年纪了还不老?你看看我,眼角都开始长细纹了。”
“长细纹多好,拜托了小鲜肉的形象,你的戏路会更宽。”
“哎……”
戚申微微叹气,坐到了余念的身边。
“你家老顾刚刚拨打了我的热线电话,说你在休息室无聊,让我来陪你。”
“顾垣城叫你来的?”
余念淡问。
转念一想,早年间,戚申发到微博上的那张照片爆发的时候,顾垣城也曾大发雷霆,甚至出手封杀他。
后来,他自然也知道戚申是弯的,这才收手。
让他来陪她,自然无伤大雅。
“怎么,你还和顾垣城在一起呢?为了孩子还是依然有感情啊?我这不是替穆臻问的哦,他不知道我们今天会见面。”
“在一起就是在一起,哪儿有这么多理由,倒是你……最近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余念走到酒柜前,挑了最贵的一瓶酒,打开。
拿了杯子倒进去。
一杯递给戚申,一杯握在自己手里。
“有退出影视圈回家继承家业的打算吗?”
“嘿嘿,没有。我家老头子还年轻,能再干个二三十年呢,我现在就祈祷他长命百岁,这样我就可以潇潇洒洒,毫无压力。”
“好吧,我也祝戚伯父长命百岁咯。”
余念捏着手中的杯子和戚申的杯子碰在一起,发出了银铃般的响声,然后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天呐,你现在酒量这么好吗?”
戚申赶忙和余念一起将杯子中的酒喝掉,那辛辣的感觉划过肠胃,火辣辣的。
“顾垣城只是让我陪你来说话,不是让我来陪你喝酒的,他要是一会进来,看到咱俩都喝大了,他会不会生气啊?”
戚申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走过去,帮他自己和余念都倒了酒。
“你怕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