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驾驾!”
“.....”
贾琥带着麾下骑兵沿着六州河向高台堡西边的戍堡疾驰而去,不多久就到了距戍堡不到三里的地方,就在这时,远方有马蹄声传来,是一队骑兵,在军官的喝令下,众军卒横刀立马,张弓搭箭,列成了方阵待命出击。
骑兵越来越近,所有人都看清楚了,果然是戍堡的残军,七个人,而且都带着伤,当抵达军阵前纷纷从马上摔下,一队军卒迅速跑上去将他们扶起,军官在两名军卒的搀扶下来到贾琥面前,他跪在地上放声大哭:“戍堡被清兵攻破,百总战死,对方是正白旗的甲兵,约一个牛录。距离此地应该不足两里了。”
“一个牛录三百人左右,除去战死和伤重,该还有两百出头,是己方的两倍,不好打呀。”
贾琥在心中默默地盘算着。
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吐槽,当年吴氏靠着火器击败了满清,可惜继位之君贪图享乐、奢侈成风,下面的官员有样学样,兵库司打造出来的火铳质量非常差,炸膛不算,弹药竟和枪的口径不匹配,即使弹丸放得进去,还不炸膛,十次最少两三次点不着,效率极低,在边军中除了守城军卒,没人愿意使用火铳。
自己麾下军卒全是着双甲,清兵的弓箭几乎没有什么杀伤力,而鞑子甲兵的装备也不差,他们穿着含有铁片的棉甲,既能防御弓箭和大周朝不靠谱的火铳,还能保暖,这样看来,只能来一场正面搏杀了。
都他娘乾隆十五年了,西方马上就要进行第一次工业革命了,自己这边还在使用着冷兵器进行搏杀。
片刻,远处传来了一阵闷雷般的马蹄声,随即一群小黑点出现了,越来越近,渐渐变成了一条黑线,不一会儿,便可以看清鞑子的身影了,看着他们一往无前的冲锋姿态,贾琥大手一挥,下令道:“列队前进!”
百余人列成方阵缓缓行军,张弓搭箭,用两腿控制着战马,保持着阵型,两军越来越近,看着“呵呵”地吼叫着驰马扬刀而来的鞑子,贾琥猛地拉开弓,冷森的箭尖对准了冲锋在前的佐领,眼睛眯了起来,两百三十步.....两百步.....一百八十步,已经进入了贾琥手中弓箭的射程,一声弦响,飞箭如流星,这一箭从口中射入,那佐领连惨叫声都没有,从马上栽倒在地。
突来的变故使所有人都惊呆了,就在这时,贾琥抽出马背上的斩马刀一指,大吼一声:“射马!”
箭如劲雨,呼啸着向清兵射去,战马扑倒在地,鞑子惨叫着从战马上摔下,瞬间人仰马翻,最前面的鞑子骑兵在惨叫声中纷纷栽倒,后面的骑兵刹不住脚,纷纷撞在一起,鞑子骑兵一片大乱。
鞑子进攻的势头为之一挫,贾琥战刀一挥,“杀!”率先冲了出去。
“杀啊!”
百余骑兵吼声震天,冲了过去。
一百余步的距离瞬间而至,此刻鞑子骑兵还没从混乱中缓过来,骑兵卷起滔天的杀气,从侧翼杀进了鞑子混乱的人群中,这就是贾琥的军事能力,他能找到敌人的薄弱点进行攻击,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
这时,有鞑子军官试图变换军阵,然而周军却不给他们机会调整军阵。
贾琥双手紧握斩马刀左劈右斩,锐利无比,在鞑子人群中左冲右突,看着迎面而来的清兵闪电般斩去,雪亮的斩马刀翻飞,瞬间将清兵劈成两半,战马受惊而逃。
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相交声,此起彼伏,一名周军骑兵刚一刀砍断一名清兵的脖子便被一根巨型狼牙棒简单粗暴的打落马下,片刻间,数匹战马从他的身上踏过,顿时血肉模糊,战场上人命如草芥。
贾琥领着骑兵一路奔杀,势如摧枯拉朽,将清兵杀的血流成河,鞑子被杀得胆寒心裂,士气全无,如潮水般后退,马踏人喊,乱成一团。
一名满清军官厉声高喊:“结阵!不准后撤。”
话音刚落,一支箭矢如闪电般射到,从他的眼中射入,直透后脑,惨叫一声倒地死去。
贾琥端坐在马上,手中的长弓慢慢拉成了满月,一声弦响,便有一名满清军官惨叫一声栽落下马,只要有鞑子试图收拢溃军,立刻会被射杀。
看着四处逃窜的清兵,贾琥慢慢收回了弓箭,鞑子败局已定,接下来是一场单方面的追击和屠杀。
六州河畔,到处是残破的尸体,大地已经被鲜血染红,折断的兵器随处都是,一些失去主人的战马在战场上仿徨地徘徊,贾琥立马在一处高丘之上,这一战虽说打赢了,但周军也损失惨重,损失过半,剩余的人都带着伤,斩杀正白旗甲兵一百五十三人,俘虏三十一人。
一队战俘被押解而来,贾琥大手一摆:“斩了!”
就在贾琥麾下军卒正忙着收割鞑子首级和战利品的时候,一队风尘仆仆自山海关而来的信使,给前屯卫带来了一道军令,霎时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广宁前屯卫简称前屯卫,是山海关外第一卫,为出关之孔道,曾毁于战火之中,太上皇在位期间在旧址上重修了此城,现由参将曹毅镇守,城中驻有三营兵马。
此时的参将府中坐满了前屯卫诸将领,曹毅神态十分和煦,说道:“总兵府的军令你们也看了,对于当前的战局你们有何看法?”
诸将领一个个鸦雀无声地坐在那里。
曹毅先是瞟了瞟他手下的将军们,这才接着说道:“皇上新膺大宝,励精图治,好不容易说服了太上皇同意出兵夺取宁远城,将防线向前推进,倘若失败了,不说总兵该怎样收场,就连陛下都无法给朝野一個交代。”
诸将领立刻坐直了身子。
曹毅:“满清历来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自从雍正吞并朝鲜之后,咱们的压力越来越大,现在朝鲜境内爆发了动乱,朝鲜水师全部叛逃,这是咱们夺取宁远城的最佳时机,只要咱们在宁远站稳脚跟,步步为营,锦州城迟早是咱们的!”
诸将领纷纷点头。
“咱们前屯卫常年与满清人作战,素有彪悍敢战之名。陛下登基便下旨嘉奖,此次更是被钦定为先锋军,为大军探路,清扫路上的障碍,清缴满清的探马,保证大部队顺利前进。”
说到这里,曹毅站了起来:“从明日起,大军前出越过六州河清缴方圆三十里范围内的所有满清据点,确保大军行踪的安全。”
“诺!”诸将起身应道。
曹毅:“王振邦将军。”
游击将军王振邦:“末将在。”
曹毅:“你率领本营兵马前往高台堡,严防满清人越过六州河,若高台堡有失,唯你是问!”
王振邦:“诺!”
曹毅:“其他人立刻回去做准备,明日天一亮大军开拔。”
“诺!”
曹毅手一挥:“都回去准备。”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值哨军官拿着一份上面粘了鸡毛的军报急忙走了进来:“高台堡来的紧急军报!”
曹毅一把接过军报,撕开封口展看,他的脸色随着眼光在那份军报上移动一下子凝肃起来,略想了想,“清晨,正白旗一个牛录的甲兵越过六州河袭击了高台堡西北向的戍堡,只有七名戍卒逃了出来。巳时两刻,百总贾琥率领的援军在距离戍堡不到三里的地方与鞑子展开了激战,惨胜,斩杀正白旗甲兵一百八十四人。”
众人无不神情凛然。
曹毅把目光转向王振邦:“你立刻率军支援高台堡,另外将贾琥升为把总,短缺的兵员先从你营中补充。”
王振邦:“是!末将现在就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