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这么以为的。”埃德加解释：“雾潮里生物核心价格变动，还会产生疲惫感，不就是核心中的能量被抽走了？”
伊夫格一惊，这种猜测本身就已经很恐怖了，为什么埃德加要用“原本”？真实的情况，难道更糟？
埃德加看到了伊夫格的表情，解释：“我这么说啊，无论是变异怪还是异变者，不都是因为翠气才强大起来的么，这个翠气和雾潮显而易见都是灾变的产物，我们之前分析过，防线以外的酵母怪可能要醒了。
如果它即将苏醒的变化，就是把沉睡期间释放出的翠气能量收回是不是有点儿没意义？这些力量本来就是它给的，睡了这么多年放一堆雾出来，就是为了再收回去？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收益在哪里？”
伊夫格已经明白了，背后发凉的同时，问：“它很可能，还会收利息？”
埃德加一点头：“我之前就想不明白，这个所谓的灾变源头酵母怪来了之后，动植物被污染，被腐蚀的被腐蚀，变异的变异，酵母怪又能得到什么？如果现在这些迷失融合的低等级变异怪们只是为了变成等级更高的变异怪，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得到一批等级更高的打手，对人类开战吗？”
“显然不是”伊夫格道：“人类现在已经没有了繁育的能力，不会产生后代，如果酵母怪的目的是让人类灭亡，让时间流逝，完全就能耗死全部的人类。”
卡珊德拉也道：“确实，如果酵母怪是为了回收能量，没必要让奇怪的意识占领低等级变异怪们，让它们处于束手就擒的样子，任我们宰杀。”
“想想那只s级变异生物被凌老板取走核心的样子！还有，籽城异变者在清理变异生物的时候应该也发现了吧，取走变异生物中的核心，变异生物的躯干会立刻失去光泽，变得灰败——而且等级越高，这种表现越明显。”埃德加道。
“没错，确实有这种情况。”伊夫格点头，面色沉下来，他似乎已经知道埃德加想要说什么了：“这些所谓的植核兽核，生物晶核中蕴含的，显然不只是能量是生物本身的生机吗？”
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取走晶核后，生物躯体会直接枯萎。
卡珊德拉迅速跟上思路：“人类异变者，体内也有这种像是‘晶核’一样的东西？”
伊夫格喉咙微动，缓缓道：“这就是异变者产生疲惫感的原因？”
几人的表情都变得相当难看。
埃德加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完全没有笑意的笑：“对啊，这就说得通了。十年灾变，翠气无孔不入，所有动植物，包括人类都暴露在翠气侵蚀下。怎么酵母怪要苏醒了，雾潮就来了？是酵母怪的苏醒催发了雾潮，还是雾潮帮助了酵母怪苏醒？”
“平白赐予的能力，怎么能没有代价。”伊夫格想起了埃德加在中华餐厅里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他声音艰涩：“所以雾潮，不只是在回收能量，也是在收割成长起来的人、变异生物体内的，生机？”
“还需要江鸣验证。”埃德加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后一句道：“但这确实是最合理的猜测了。”
“以变异和觉醒为诱饵，十年蛰伏，让星球上的生物自相残杀，自行融合，产生用翠气催化出的‘核心’。再在时机成熟时，借由这种核心，抽走能量和生物体内的生机。”埃德加一字一顿道：“这只酵母怪的目的，大概是奥比塔星上所有生物的生命力。”
“”
所以，没有产生“核心”的民众反而不会被影响。
而觉醒了异能的低等级异变者会被雾潮蛊惑着融合，高等级的异变者随着雾气浓重，疲惫感会越来越深。
虽然埃德加说“还需要验证”，但整个推测过程有理有据，在场几位心里已经相信了。
“整个奥比塔星”伊夫格内心升起一种无力感来。
在偌大的自然界和整个星球前，人类太渺小了。
就算灾变前，联盟治理下的人类痕迹在星球上的面积也不足十分之一。
灾变后，人类防线一退再退，现在只剩下两边城和三大城甚至三大城是否无恙，也无法确定。
籽城加上窖城，比起整颗星球的尺度，像是大海里的一滴水。
如果酵母怪正在通过雾潮，汲取整颗星球的生命力，他们能怎么阻止？
阻止得了吗？
“两位长官在犹豫什么？如果两城中的异变者正在被雾气汲取生命力，当下最要紧的事，应该是让他们速速吃下抵抗精神污染的食物，逐步通过两种碧翠烤土豆，赶紧升级吧！”卡珊德拉问。
“是。”伊夫格点了点头，抹了一把脸：“埃德加上校，我可以出四千城币，江鸣总长【共忆】后的情况、其他异常情况请及时通知。”
在巨大的灾难和绝望前，人类的选择极其有限。
他忽然想起了安托瓦尼特少校的日志。
剧变无可挽回，籽城官方能做的事情，被收缩成了一个极其短暂、具体的使命。
人类的旗帜还没有倒下，他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有中华餐厅在，他们还有事可做。
“凡事皆有代价。”埃德加这时候回身，看了一眼中华餐厅主店上悬挂的招牌：“酵母怪的目的我们已经很清楚了，那中华餐厅的帮助，又是出于何种目的呢？”
“不知道。”伊夫格准备回城，离开前留下一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何必自扰。至少凌老板明码标价，她想要的东西，我们也给得起。”
卡珊德拉看着籽城执行官离开的背影，问埃德加：“长官，你不相信中华餐厅？凌老板的食物救了我的命。”
“我知道。”埃德加看向西侧的物品兑币箱：“我没有怀疑凌老板，只是在思考，她代表的这股神秘力量，真正想要的东西也许和酵母怪有关。”
“？”
“伊夫格说得对，不必自扰，先回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