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又为卡尔操心起来,提醒道:“不过,卡尔,培养一名合格的骑士耗资是极其巨大的。”
“虽然你在比武大会下注和解除诅咒中获得了一大笔资金,恐怕也难以支撑太久。”
“光是标配的板甲和一匹象样的战马,打底就需数百奥伦。”
“而且,在漫长的训练期间,这些孩子是完全脱产的。”
“吃喝、武器装备、训练场地、教导老师的酬劳,每一项都是巨大的开销。”
“伙食方面还不能太差,否则,根本长不出足够强壮的体魄。”
特莉丝的担忧合情合理,如她所说,这确实是个如同无底洞般的投入。
然而,卡尔却是淡然一笑,语气十足的自信:“钱的问题,不用过多担心,对于我来说,这反而是最小的问题。”
特莉丝闻言,有些惊讶地看了卡尔一眼。
她知道卡尔身上有很多秘密,也见过卡尔那匪夷所思的体魄。
见卡尔如此笃定,她虽然很好奇卡尔怎么获得稳定而庞大的财富,但她很聪明地没有追问这敏感话题。
她只是嫣然一笑,带着欣赏与爱慕:“你很自信,卡尔。”
“不过,这正是我喜欢你的其中一点。”
离开特莉丝那一片狼借的住所时,已是临近傍晚。
卡尔整理好衣袍,准备在附近找个僻静的角落,开启传送门直接返回泰拉。
然而,他刚拐入一条相对安静的巷子,一阵喧闹和追逐声便由远及近。
只见几个年纪约莫十三四岁、穿着破烂的少年,正气势汹汹地追打着另一个少年。
被追打的少年看起来更瘦小一些,约莫十一二岁。
他脸上已经鼻青脸肿,身上的衣服满是破洞和补丁,沾满了尘土。
但是,即便被打成这样,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透着该年龄段没有的坚毅————
和不屈。
值得注意的是,他的右手始终紧紧握成拳头,仿佛里面攥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卡尔见状,暂时打消了立刻离开的念头,驻足在原地。
他眼中微光一闪,透视能力瞬间发动,视线轻易穿透了那少年紧握的拳头。
原来是一枚银币————卡尔顿时了然,难怪这少年会被一群人追打。
想必是运气好,不知从哪里捡到这枚,对于贫民而言堪称“巨款”的银币。
然后,不慎被这些心怀不轨的同龄人发现,从而引来了这场祸事。
这时,跑在最前方、那个鼻青脸肿的少年,因为慌张和伤势,一时不察。
他在从卡尔前方不远处跑过时,脚下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猛地绊倒。
“噗通”一声,他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并狼狈地翻滚了好几圈。
这一下,他瞬间就被后面追来的几人给追上了。
“快来,抓住他了!”
“把银币交出来!”
“叫你跑!”
那几个少年立刻围了上去,对着倒在地上的少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一行人嘴里不停地叫骂和威胁,逼迫他交出银币。
可那倒在地上的少年,性格却很是倔强。
哪怕被多人殴打,他也死死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声痛呼,更没有开口求饶。
他甚至趁机抓起了刚才绊倒他的那块石头,奋力地进行反抗,同时毫不示弱的与几人对骂:“滚开!这是我的!谁也不给!”
卡尔眉头微皱,迈步打算上前干涉,他看不下去。
然而,就在他刚抬起脚的时候,情况骤然升级。
围殴的几人中,有两个面相最为凶悍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两人竟然从怀里掏出了粗糙磨制过的石刀,看那架势,是打算下杀手硬抢。
卡尔双眸一眯,脸色迅速复盖上一层冰冷的寒意,他的身影一闪。
那几名正在施暴的少年,只感觉身上象是被狂奔的马车撞到般,传来一阵剧痛,然后便是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啊啊啊!”
“砰!砰!砰!”
几声惨叫,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那几个少年如同破麻袋般,砸在了巷子两侧斑驳的墙壁上,缓缓滑落在地。
其中那两个掏出石刀的少年伤势最重,他们手臂都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废了。
口鼻都在向外不停地流淌着鲜血,身体在地上微微抽搐。
一时间,这两人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而其他参与拳打脚踢的少年,则大多是捂着屁股或者后背,在地上打滚哀嚎。
虽然也很疼,但远没有那两人严重。
卡尔没有理会那些哀嚎的施暴者,他走到那个被殴打的少年面前。
随后,弯下腰,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并动作轻柔地拍打掉他身上的灰尘。
“你没事吧?”卡尔的声音放缓,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少年勉强站稳身子,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有些龇牙咧嘴。
但他还是强撑着,摇了摇头,用带着倔强的声音回答:“我————我没事。”
“谢谢您,大人。只是一些小伤而已,过段时间自己就好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紧握着的右手,感觉到那枚银币还在,脸上竟然勉强挤出了一点象是“值得”的笑容。
他低声嘟囔着:“银币还在——挨的打不算亏————”
“省着点,能买十个面包——够我吃好几天的了————”
卡尔看着少年,对方望着差点让他送命的银币,挨了一顿毒打后。
对方居然还在为“保住财产”而暗自庆幸,认为很值当。
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轻轻叹了口气。
在这个时代,底层民众的生活,就是如此艰难。
一枚银币,可能就关系到一个孩子能否活下去。
卡尔脸上露出温和的淡笑,轻声问道:“孩子,你的家人呢?”
少年抬起头,看向卡尔,听到这个问题,他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
但那抹悲伤,很快就被坚强所取代,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颤斗,低声说道:“我父亲——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