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老天不报,我来(为‘zh六福茗’盟主加更)
今日有两名官员弹劾西城兵马司,消息传来,陈章心急火燎去求见唐青,见常彬在一旁负手踱步,仿佛在忧国忧民,不禁怒了,“狗东西,幸灾乐祸吗?”
常彬抬头,“御史弹劾的是我西城兵马司,若是倒楣本官也无法避免。你哪只狗眼看到本官在幸灾乐祸?”
“你说谁是狗眼?”
“说你。”
二人当众来了一场全武行。
战斗结束,陈章华请见唐青。
唐青正在打盹,看着睡意朦胧,等看到陈章华的惨状不禁讶然,“谁打的?
”
陈章华说:“常彬,不过那厮比下官更惨。”
有人来了,说是常彬被打惨了,需告假求医。
陈章华还在懵逼,唐青摆摆手,等人走后说:“常彬借此避祸。”
陈章华低头,“下官冲动了。”
“无妨。”唐青不在意常彬,相反,他看重陈章华这等历尽劫波后效忠自己的人。
“唐指挥,下官思来想去,此事唯有落在阳和楼那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下官带人封了阳和楼,快速拷问出拐子的消息。”
唐青莞尔,“若是拷问不出呢?”
陈章华平静的道:“下官升迁心切,便私下动手。”
“老陈,你啊你!”唐青摇摇头,心中却颇为宽慰。
没有无缘无故的效忠,有的只是天长日久的利益互送。
比如说刘皇叔,他摩下的那些文官武将真是无条件忠心?
那些人效忠他除去各种因缘聚合的原因之外,还有他的身份,大汉皇叔,这在汉末的乱世中就是一盏明灯。
其次便是看到了刘备能聚拢人心的手段。
天时地利人和,皇叔就缺地利,已经算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好主公了。
唐青也是如此,看似危机重重,可每次却能化险为夷。
而且这厮不但在兵马司打出了一片天地,更是在两次厮杀中崭露头角。
这等人假以时日,同样前途无量。
陈章华对唐青死心塌地便是为此。
“放心,我自有安排。”
唐青打个哈欠,准备继续打盹。
该死的冷锋,昨夜就和特么好奇宝宝般的,追问他画的火器图纸的意思,让唐青费尽心思才糊弄过去。
当下大明火器的普及程度远超世人想象,史载土木堡大败后,有明军去视图战场,一路捡拾到了火器无数。
有火器,却不会用,或是不重用。
这不是扯淡吗!
唐青并未有改天换地的心思,只求能避过族灭那一劫。至于画图纸,不过是技痒难耐罢了。
“唐指挥。”陈章华一脸坚毅,“下官本负罪之身,唐指挥不但不责罚,反而信重下官,下官————愿为唐指挥效死。”
“别特么死啊活的,跟着老子,有肉吃,有富贵。”唐青摆摆手:“滚蛋,别打扰老子清梦。”
陈章华出去,轻声道:“唐指挥果然是重情义,跟着他,值了。”
里面传来了唐青的声音,很是懒散,“上班摸鱼真是爽啊!”
等陈章华远去,唐青悄然出来。
此时兵马司的人大半出去巡查,看着空荡荡的,唐青转了几条街,进了一家布庄。
“见过大公子。”布庄是唐青生母的嫁妆,掌柜殷勤的迎出来。
“大公子这是要做衣裳?”掌柜抚须,“往日伯府中的衣裳多是在别家做,小人以为大公子看不上咱们的手艺————”
“别罗嗦,赶紧弄一套便衣来。”
晚些,唐青换了便衣,戴个遮阳的帽子,正好遮住大半张脸,悄然而去。
阳和楼,王宣令人传话。
“老爷说了,唐青不过跳梁小丑,只管好生做事,不出两日,唐青必然狼狈不堪。弄不好身败名裂。”
“是。”老鸨心中乐开了花,说:“等那厮倒楣了,我定然要去看热闹。”
青楼上午是不做生意的,一般午饭后姑娘们才会陆续醒来,吃个早饭加午饭,这才懒洋洋的梳妆打扮。
可有人却闯了进来。
“大白天不做生意,怎地,这有钱都不挣?”
老鸨在二楼闻声探头往下看,见一个男子正冲着伙计吆喝,甚至还推攘,不禁怒从心中起,“打出去!”
男子闻声抬头,狞笑道:“老娘们,你这是不想过了还是怎地?老钱那边说你狠毒,娘的,果然如此。”
老鸨身体一震,“且慢。”
男子冷笑,“怎地,怕了?”
老鸨喝退几个伙计,缓缓下楼。
近前后,老鸨低声道:“你是哪位?”
“别说什么哪位。”男子也压低声音,“钱二让我来的。”
老鸨身体再度一震,羞恼的道:“他要怎地?对了,你是他的什么人?”
“你觉着老子会说?”男子冷笑,“钱二说了,西城兵马司的人放话给那些混混,让他们查找钱二的踪迹,找到的重赏五十贯。特娘的!这年头十贯钱就能买一条人命。五十贯呐!”
“什么?唐青那个狗贼!”老鸨大怒,“他就不怕两败俱伤吗?”
“老子不管这个,钱二让我来告诉你,赶紧想法子把这事儿摆平了,否则他被抓了,你阳和楼上下也讨不了好!”
老鸨低头,眼珠子一转,“你回去告诉钱二,让他放心,这边早已布置好了,有人弹劾唐青,有人随后施压江宁伯唐继祖,最多两日便可无事。”
等来人走后,老鸨站在大堂里冷笑,“钱二那等人老娘清楚,若是得知自家身份泄露,第一件事不是来通风报信,而是远遁。这是唐青那厮的人。
“老爷让你管着此事果然没选错人。”
老鸨回身,“还请转告老爷,唐青令人来冒险试探,可见是黔驴技穷了。”
来人说,“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7
“钱二从不和奴直接连络,都是通过中间人。那人————”老鸨得意的一笑,“谁能想到白日是媒人,夜里是拐子呢!”
马洪出了阳和楼,按照唐青的吩咐,仔细观察身后,确定没有尾巴后,这才悄然远去。
有人在远处看着他,回去禀告老鸨,“那厮果然左顾右盼。”
“是唐青的人。”老鸨心中一松,“都消停了,等那厮倒楣了,酒肉管够!”
喝酒,上青楼,这是许多人消遣的次序。所以有青楼的地方,必然有酒楼,反之亦然。
阳和楼对面的酒楼二楼,一个房间里有人叹息。
“媒人吗?”
下午,快下衙时,马顺那边令人传话,说前军都督府里有人放话,说唐青此人太过跋扈。
“这是敲边鼓,让都察院那边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冷锋来了,摇着折扇一番分析。
“就没人说你摇扇子的时候,就象是师爷。”唐青笑道。
“师爷?”
“就是智囊。”
冷锋傲然,“这天下除去小唐你之外,谁能让我甘愿为他出谋划策。”
唐青脱口而出,“陛下呢?”
冷锋一怔,看看门外无人,轻飘飘的道:“道不行,乘桴浮于海!”
“读书人说话就非得和九转大肠般的婉转吗?”唐青真不喜欢这个习惯。
冷锋这话的意思是:当今乃是昏君,不配老子辅佐。
“唐指挥。”陈章华来了。
唐青说:“晚上你暂且留下。”
这是有行动,陈章华欢喜又担心。
夕阳西下。
郑宏带着几个好友来到了阳和楼,作为地主,王宣也早早来了,吩咐老鸨准备好酒好菜,最红的姑娘都留着。
“侯爷请。”
一片欢声笑语中,众人进了最大的房间,酒菜陆续送上。
喝的微醺后,王宣举杯敬酒,“此次亏得侯爷出手,否则便让唐青那厮占了便宜。”
有人不解,王宣便说了来由。
“不过几个女子罢了,唐青此人是想借此弄谁呢?”
“他不是想弄谁,是想出头。”
郑宏冷笑道:“明日便令人去要人。”
“我有数。”王宣再度举杯,“这一杯敬诸位,等此事了结了,我再设宴。”
郑宏摇头,“这事儿,他了不了。”
王宣一怔,“侯爷何意?”
郑宏说:“本侯进锦衣卫,便有唐青那厮的功劳,此次本侯岂会轻易罢手?”
“那咱们就等着看侯爷的手段了。
众人大笑。
此刻的唐青正在阳和楼外面的一辆马车里。
对面便是冷锋。
在外面迎客的伙计累了,趁着此刻没人,便躲在阴暗处偷懒歇息。
一只手捂住他的嘴,接着后脑挨了一下,伙计便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伙计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阴暗的废弃屋子里。
身前两个黑影。
“说,和老鸨有交往的媒人是谁?”
一个黑影问。
另一个狞笑道,“不说,便让你看看爷爷的手段。”
金属撞击的声音传来。
伙计压根就没有熬刑的打算,好不尤豫的道:“是黄五娘,是黄五娘!”
一个黑影低骂道:“娘的!白准备了那些手段。”
黄五娘此刻正在喝酒。
她白天说成了一桩亲事,两家都给了报酬,回家整治了酒菜,和丈夫一起喝酒。
“以后做事稳当些。”男人劝道。
“这个家就靠着我挣钱养活,怎地,嫌弃那钱脏?那你就别用。”黄五娘讥讽道。
男人讪讪的道:“我这不是想着为孩子们积福吗。”
“积福?我做媒人见多了那等所谓富贵人,看着道貌岸然,实则满肚子的男盗女娼,那等人可曾积福?积屁的福。可依旧富贵延绵。”
黄五娘喝口酒水,骂道:“这年头杀人放火有富贵,修桥铺路倒大霉。别说那些事,只要给钱,老娘什么都敢做。”
“老天看着呢!”男人忍不住说。
“老天看着又能如何?有本事便来一记雷霆弄死我!”
黄五娘拍着桌子叫器。
门外有人说:“天不报,我来报!”
嘭!
房门被人撞开。
门外走进来一人,拍拍衣裳。
“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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