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慈航殿中,佛首坠落。
它砸碎在地上,也碎在群尼心中。
她们都不敢想象,圣洁如梵斋主竟被打脸打得如此凄惨。
心中的神,也碎落了。
所有人都默然无语,持兵刃后至者,亦双目失神地不知所措,谁都没见过这场面。
陷入迷茫的梵清惠很快清醒过来。
贫尼做错了什么?
贫尼能有什么错?
贫尼当然没有错!
她抬手示意群尼暂勿轻举妄动,她脸颊红肿、嘴角损坏,但依旧一幅悲天悯人的神色。
仿佛一个受苦受难的圣徒。
再次接到斋主的指示,群尼似乎又找到了主心骨,依令默然伫立,崇敬望她o
邪魔外道的污蔑、羞辱、蹂,都不能让斋主屈服!
梵清惠知道原来他打自己脸的每一巴掌,皆为致命一击,但自己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
“喔嚯呲啵
”
“什么?”
梵清惠又重新说了一遍,杨康听懂了开头,是我佛慈悲。
他微微摇头道:“不是你佛慈悲,是我慈悲
梵清惠颔首,莹润如玉的下巴抵触了几下脖颈间的男人的手背。
她自知奇经八脉诸穴尽被异种真气侵入,不敢轻举妄动,故而单纯是以肉脸在扛巴掌。
《慈航剑典》“心有灵犀”心境之中,她对危险有着异常的敏锐,坚信面前的男人未露杀机,故而示弱以待。
果然,他打我脸的每一掌都及时散去了真力,我佛慈悲、代我受难了。
杨康环视群尼,未见带发修行者,心道师妃暄看来已入世去了。
他又看了瞅了一眼神色难绷的鲁妙子,两人目光相接,心领神会。
鲁妙子当即携宋玉致也纵身跃上大石佛胸膛前的莲花法印指尖,沉声喝道:“虚彦!还不放开梵斋主!梵斋主乃当世圣尼,如何会行魅惑妖术?你误会了!误会了啊!!”
“鲁公!”
“放手!”
“玉致!”
宋玉致被点名,一个激灵也反应过来,配合保证道:“虚虚彦,玉致绝对没有出家为尼的想法!玉致没有被蛊惑哦!玉致对虚彦忠心衷心如旧!”
她说着说着,眼里闪闪发光,梵斋主这般菩萨似的神女,在杨公子手中掐之如鸡,杨公子却胡说什么我是他未婚妻、他还那么体贴地一直抱着我上山
杨康皱眉道:“莫非是我误会了?”
梵清惠再次点头,脸肿舌麻,她担心说错话多生误会。
此人果然对我慈航静斋偏见根深蒂固。
她方才在第七重门内时,是已听到那些轻挑之语的,说什么慈航静斋的全都貌美如花、收美不收丑云云。
杨康松手。
梵清惠坠落,下意识想要提气护身,忽觉奇经八脉如针扎一般刺痛,行脉之气顿时离散。
幸好佛下有女尼将她接住。
她果断让群尼散去,都是误会,大家不要慌。
待慈航殿中只馀四人,鲁妙子看着梵清惠脸颊红肿、狼狈至极,便道:“虚彦,可否为梵斋主解开禁制或者治疔一番?”
梵清惠听到半句心生期待,但心情又随“或”字而平静。
你们翁婿俩可真是好配合。
她不傻,这是下马威。
杨康淡淡道:“既然是个误会,那我也不与你计较了。”
梵清惠:“?”
说着,杨康已伸手抚在梵清惠脸庞,给她活血化瘀、治愈重叠的巴掌印。
揉啊揉,跟揉面团似地毫不留情,梵清惠依旧慈悲安详、毫不生气。
鲁妙子和宋玉致都看得佩服。
杨康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出手打你,你不该反抗才是。”
得寸进尺!!!
梵清惠素袍笼盖下饱满的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凡心又起。
“心有灵犀”之下,她觉得对方真就是理所当然如此想的!
难以想象,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鲁妙子、向雨田也都不是此般个性啊?
一瞬间,梵清惠想到了石之轩那个恶贼,魔门之中若再出如此这般的人物,那真是要使天下大乱!
她的信念蹭得一下,便涌上来了。
柔和宽宏的声音又悄然响起,梵清惠仿佛完全不计前嫌。
若非大石佛首碎在地上、佛身被砸出一道人印,无论谁见得此情此景,都会以为这真是其乐融融的场面。
“鲁大师,这位施主倒是让贫尼想起来一位故人,方才脱口而出圣帝”之称,不知是否猜着了呢?”
鲁妙子看向杨康,此前是没聊到过梵清惠会提起向雨田的情况。
但这一看,便已让梵清惠领悟了主从之别。
宋玉致默默站在鲁妙子身后当小透明,但闻梵清惠言语,心中更加诧异,圣帝???
“妖尼姑,你怎知我已取得圣帝舍利”?”
杨康掏出密封有邪帝舍利的铜罐,又伸手摸了摸梵清惠光滑的尼姑头,微笑道:“鲁公,你看这妖尼姑果然对你包藏祸心!”
邪帝舍利近在咫尺,“心有灵犀”若有所感,梵清惠毫不在意自己的光头正被男人揉躏,反而不由自主地伸出纤纤玉指触摸了下铜罐。
杨康又把铜罐收走,梵清惠怅然若失。
鲁妙子不忍直视,贤婿啊,你真是不把菩萨当人看。
梵清惠柔声道:“圣帝似乎并未修习圣极宗《道心种魔大法》?”
“不关你事。”
鲁妙子拜帖上言明来访事由,正是欲借观《慈航剑典》以窥天道,故而梵清惠结合交手的实际情况,猜测鲁妙子只有舍利没有功法。
梵清惠不计前嫌,主动道:“本门至宝《慈航剑典》实与《道心种魔大法》
同出一源,或可借与圣帝参悟。”
有向雨田这样一个魔门奇葩先例,梵清惠便想尝试把邪极宗给度化过来。向雨田当年已似非人,她不敢痴心妄想,但如今眼下这位持有邪帝舍利的鲁妙子女婿
梵清惠觉得她能行!
世上四大奇书之一《慈航剑典》的诱惑,谁能抗拒!?
“妖尼姑,还敢害我?”
杨康手滑,又是一巴掌。
“我失手将你殴打至此,你会如此好心?”
鲁妙子也帮腔:“传闻宁道奇看了贵斋《慈航剑典》吐血受伤,斋主莫非存意相害?”
上门想看的是你们,不敢看的还是你们!
简直欺人太甚!
但梵清惠唾面自干,解释道:“散真人”诚心求观剑典,贫尼不忍拒绝,但散真人”所学根基实与本门大相径庭,强行修炼反受其伤,至于吐血之说,实乃以讹传讹。”
但这讹究竟是谁传的呢?
见杨康表情古怪,梵清惠又道:“圣帝”与贫尼实乃一家人
“”
“哦?你也知晓《慈航剑典》实为你始祖地尼”洗稿《道心种魔大法》及《魔道随想录》而成?”
梵清惠表情微露惊异,心道向雨田究竟托付了多少秘密给鲁妙子!?
拉近关系没拉成,反被嘲讽,她不以为意又伤感道:“圣帝武功已臻至化境,远胜贫尼,贫尼担心圣帝为追寻修行中更触不可及的境界而误入歧途,毕竟向前辈终究也是尸骨无存横死于道心种魔之下,而本门剑典由地尼”祖师绝世智慧融合佛道魔三门精要,圣帝若得参悟,绝对有益无害。”
鲁妙子也已知趣地跟宋玉致一样当起来透明人,有些秘闻,自己也没听说过呐?他知梵清惠真的有在打舍利乃至贤婿的主意,便也是默不作声,任由贤婿发挥。
杨康不屑道:“我观你武功,《慈航剑典》不过尔尔!”
梵清惠惭愧道:“贫尼才得剑典心有灵犀”之境,其上更有剑心通明”至高玄妙的境界,乃至勘破死关”得悟天地宇宙无穷至理
杨康继续不屑道:“我练的是《长生诀》!乃上古神人广成子所传,地尼”什么档次,也敢与帝师相提并论?”
梵清惠呆了一呆,实在没想到邪帝舍利传人居然练的是《长生诀》!
世间虽盛传四大奇书直指大道,但凭借四大奇书成为绝世高手的实在少见,斋中除祖师地尼外,连练成“剑心通明”的都不曾有过,《天魔策》中最高深的《道心种魔大法》也从未听说过有人练成
但没想到此人已将《长生诀》练到如此高深的程度,其中必是邪帝舍利在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杨康话锋一转:“不过我修行《长生诀》确实已生滞碍,或许能观《慈航剑典》可以触类旁通,梵斋主既然盛情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
梵清惠微笑:
”
”
说到底你还是想看,那你妈的打我这么狠!?
梵清惠低眉慈悲,心起嗔怒。
帝踏峰上慈航静斋最高处乃“藏典塔”,正是收藏《慈航剑典》所在。
杨康见到了四大奇书中最弱鸡但给《道心种魔大法》当炉鼐最合适的《慈航剑典》。
梵清惠介绍道:“祖师地尼”以针刺之法,将剑典刻于此列世间罕见的寒玉板上,圣帝请依次观之。”
杨康摸了摸寒玉材质,又掏出玄金线织成的《长生诀》,真气附着,催生灿灿金光,对比道:“远不及也!”
梵清惠眉头一挑,心道这就是《长生诀》啊!
杨康将剑典看完,面露失望。
梵清惠心下一惊,他毫无反应!?
明明连宁道奇都看完都要气血翻涌久久不能平复!
杨康摇头道:“《慈航剑典》修炼至最高深的境界不过是至阴无极而已,还要闭上几无可能生还的死关”,简直可笑。我之《长生诀》所成,已随时可踏入至阳无极之境,只是期望能以阴阳无极共成于身,破碎虚空、飞升成仙!”
梵清惠听得目定口呆,什么破碎虚空飞升成仙?
杨康手中卷着的《长生诀》金光绽放,敲了敲其中一块寒玉板,他又道:“居然连七针制神此类五极刑也抄入剑典,妖尼姑果然恬不知耻!”
梵清惠收敛震撼的心神,以前所未有的温柔态度,似凄似怨婉转道:“祖师是要传下破解之法,以免世人遭受圣门中心术不正之人为祸。清惠坦诚,圣帝何以仍存偏见?”
有别人在是贫尼,单独相处是清惠。
她对自己的魅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圣帝见我是妖尼姑,我便以妖尼姑见圣帝。
梵清惠款款靠近,脸颊、脖颈、手腕、脚踝裸露的肌肤白里透红,隐隐散发着迷人的幽香。
杨康拂袖把她推开,嫌弃道:“妖尼姑,你还想蛊惑我,岂不知在我眼中不长头发的都不算女人吗?”
梵清惠:“
”
杨康一直在骂的是“妖尼姑”,梵清惠先入为主,亦一直认为这个圣帝行事虽邪、但心存正道。
但他不把尼姑当女人,汉代成书的剑典在他眼中亦不值一提,梵清惠稍加思索,决定祭出和氏璧。
这是连宁道奇也没有借得出来的绝世珍宝!
原世界线里,梵清惠以借观和氏璧三年为诱,请得宁道奇配合表演了一出”
选君”大戏。
先天真气与和氏璧有着相互吸引感应的能力,但亦有隔绝之法,杨康在一重门前与小尼姑攀谈时暗中感应过了,并未有所察觉,也不确定此时和氏璧还在不在慈航静斋,便没像搞傅采林那样彻底把慈航静斋彻底掀翻。
也是避免万一梵清惠玉石俱焚后找不到和氏璧藏在何处,或者和氏璧真的已在行踪无定的宁道奇手中、找起来更麻烦。
杨康道:“《慈航剑典》浪得虚名,妖尼姑你好自为之罢!”
说着,他把卷握在手中的《长生诀》收入怀里,转身便要离开藏典塔。
梵清惠一把拉住他手,期待道:“慈航静斋除剑典之外还有一件至宝,圣帝可知和氏璧?”
杨康哂笑道:“秦始皇的玉玺?此等俗物于我又有何用?没兴趣,不要以为这种东西能打动我为你解开经脉禁制!”
梵清惠继续露出期待的神色,推销道:“和氏璧实乃秘不可测的人间瑰宝,它暗合天道,乃至于可以随天时而变化,时寒时暖,忽明忽暗,极难掌握,清惠愚钝、持宝璧而不得用,正要向圣帝请教。”
只要你能留下,我总有手段将你降伏!
梵清惠知他行事虽邪,但到底还是如鲁妙子一般的正人君子,更有对付正人君子的满满信心。
至于什么经脉禁制,她已不放在心上了,此人并未仗势欺人。
嗯,挨几巴掌不算什么
“果真如此奇妙?”
“果真如此奇妙!”
“拿来看看。”
“圣帝稍待!”
梵清惠推了下环置剑典寒玉板的石基,没推得动,反而痛得娇吟一声,美目中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柔声道:“清惠眼下手无缚鸡之力,还请圣帝施以援手,如此将石基左旋半圈。”
让你茶。
杨康皱眉转动开关,只听一阵金石摩擦之音响起,环置剑典石基中间的地面打开了一个幽深的信道。
其下竟是整个以金铜混铸的密闭空间,用以隔绝和氏璧的神异。慈航静斋将其藏在剑典之下,他确实也没料到。
杨康真气涌动,已感应到了一种奇妙的吸引。
梵清惠入内取出和氏璧来,关心叮嘱道:“圣帝接触宝璧时千万不可以大肆催动先天真气,不然引动幻象丛生,必有走火入魔之险。”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杨康念了句其上篆文,虚心纳谏,将其收入怀中。
梵清惠:“???”
我我我没说送给你吧?
堂堂圣帝,视剑典如敝履,不是应该当场验证和氏璧玄妙的吗?
你不用宝璧,我这还怎么趁虚而入?
杨康淡淡瞥了她一眼:“妖尼姑,莫非你正等着我走火入魔,好趁虚而入?”
梵清惠微笑道:“圣帝说笑了,清惠只是盼闻圣帝讲解宝璧玄妙。”
杨康道:“真的吗?我不信。”
梵清惠依旧保持微笑:“清惠待圣帝至诚至敬,圣帝对清惠如若还有偏见,那清惠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了。”
若是一般人被菩萨似的梵清惠如此推心置腹笼络,早就纳头拜作舔狗了。杨康依旧不为所动,但面露一丝丝愧疚神色,缓缓道:“妖尼姑,你想听也行,不如随我下山入世走走?”
梵清惠见之上钩,但拉扯道:“清惠尘缘已尽,难伴圣帝红尘潇洒,不如请圣帝在斋中小住些时日,好教清惠聆听圣训。”
杨康:“那算了,我还有事。”
梵清惠:“???”
她沉了一口气,好奇问道:“圣帝有何俗事要紧,连宝璧之秘都不愿静下心来参悟?”
杨康:“与你无关。”
梵清惠挨着他道:“清惠在江湖中还算有几分薄面,若能为圣帝排忧、了却些许杂事,亦是清惠的荣幸。”
杨康见梵清惠目光纯净、神色真诚,简直体贴到令人心动不已,“意动”道:“鲁公与我来此,除了借观剑典之事,也是受地剑”宋智所托,请妖梵斋主你为宋阀宾客同赴独尊堡,好教远嫁巴蜀的玉华大姐往后独在异乡有个娘家之外的依靠。既然梵斋主已不入红尘俗世,我只能赶紧返回成都,不然玉致是要怪我迟到的。”
梵清惠惊讶,是真的惊讶:“玉华大姐?玉致?”
宋解联姻之事,她当然是知道的,原本并不在意,她相信以解晖对自己的迷恋,胜过对他好大哥宋缺的情义。
又不是解晖本人娶了宋缺的女儿,他们儿女之间的联姻,影响不到自己干涉巴蜀局势。
但是,是宋玉致?
“大姐的事,玉致当然也随我一起来了啊。
“她是天刀”宋缺幼女宋玉致???”
“没错。”
“可是圣帝的岳父不是鲁大师吗?”
“梵斋主都喊我圣帝了,我多娶几个两情相悦的圣妃有何不妥?”
“6
”
鲁大师也真是个嗯妙人!
梵清惠脑子有点乱,但这种事情发生在眼前的圣帝、塔外的鲁大师身上,感觉也没什么不对劲。
她问了婚期后建议:“圣帝与鲁大师若携宝璧赶路,受其异能干扰真气运行,势必不能赶到,不如咱将宝璧留在清惠这里
”
“妖尼姑,你想私吞我宝璧?”
杨康把梵清惠骂得一个激灵。
杨康稍稍运使先天真气激发和氏璧,眼中露出一瞬间的迷茫神色,“恰好”
给梵清惠察觉。
梵清惠不想破坏来之不易的“情谊”,知他已然做了试验确认了自己的说法,忙安抚道:“清惠绝无此意!清惠当即修书一封,飞鸽传信于成都大石寺真言大师,请大师转交书信,清惠与解堡主尚有几分旧谊,可请他将婚期推迟些许,另择吉日。
杨康:“推迟婚期,岂不是让宋阀大失颜面?况且梵斋主你在解堡主处竟有如此大的脸面?”
梵清惠为表真诚,便详细讲解了解晖与她的羁拌,并表示稍稍延后些许时日不会让宋阀难堪,也绝不会让圣帝、玉致难做,她会自揽罪责。
“?
解晖舔你舔得真是有福了。
杨康本是打算摄服梵清惠后取得和氏璧、再让梵清惠命令解晖退婚,好让宋缺看到舔狗不得好死的下场。
但没想到梵清惠的骨头很硬,宁可玉石俱焚,也不肯受制于人下山丢脸。
杨康虽然给出的不愿在慈航静斋耽搁的理由很离谱,但梵清惠给出的解决方案也很离谱。
梵清惠并不认为牺牲解晖而留住圣帝有什么问题,以及若是能顺手破解宋解联姻、削弱宋阀势力也算收之桑榆,毕竟宋缺之志亦有可能成为她的阻碍。
杨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看着梵清惠玉颜,“尤豫”道:“梵斋主竟为在下做到如此地步,这简直不可思议。”
梵清惠怜爱地望着他道:“和氏璧虽无比珍贵,但又何以能与圣帝之才相比?清惠实不愿见圣帝在外,万一因和氏璧而走火入魔遇险。清惠有不少参悟宝璧、破解幻象的经验心得,正好与圣帝一一详说。”
这散发着的无不圣洁的气息,实在让人忍不住信任、仰慕。
杨康沉吟,道:“既然如此,我与玉致商议一二。”
梵清惠又上眼药,柔声道:“和氏璧乃绝世奇珍,玉致若不能体谅圣帝与本斋的难处,清惠可为圣帝劝说玉致。”
见他同意,梵清惠忽生无比喜悦,只要人留下,心定也会被自己拿下。
震惊了许久的宋玉致若有所思,她暗道,自己本来就有来不及返回成都的打算啊?
以及若是独尊堡真的如此听命于慈航静斋,连婚期都能因慈航静斋斋主驾临不及而推延,是要使二叔临机决断好好考虑,该不该继续把大姐嫁入独尊堡了。
宋玉致也欣然同意。
梵清惠写完两封简短的亲笔信给圣帝看了后,飞鸽传书而去真言大师。
这一回,是三赢。
梵清惠留下了圣帝以期惑心,杨康拿到和氏璧顺手掰了下宋解梵三角关系,宋玉致为大姐试探了一回独尊堡是不是火坑。
翌日午间。
与圣帝共同参悟了一夜半日已欣喜无比的梵清惠收到真言大师的回信。
解晖挑选了三个吉日,恭问斋主何日有空驾临仙躯。
杨康、宋玉致、鲁妙子:
”
”
杨康请梵清惠回了个最近吉日的,然后继续与梵清惠参悟和氏璧之奇异。
十馀日后,临近佳期,杨康依旧没有留下和氏璧而离开的意思。
真言大师又有飞鸽传书而来,转述解晖的殷切期望。
宋玉致问:“杨公子,什么时候请梵斋主与我们一齐动身回成都?”
杨康诧异答道:“此间至乐,不思蜀也!”
宋玉致气呼呼地转身下山离去。
梵清惠挽留不得宋玉致失望透顶的倔强,杨康劝道:“清惠,随她去吧,与我一同参悟宝璧才是紧要之事。”
鲁妙子见他放任玉致离去,气得吹胡子瞪眼,不放心玉致安危,便也下山离开。
梵清惠淡然微笑,当然不能让宋缺得到如此佳婿。
是夜,梵清惠觉得时机成熟了,自己已在和氏璧的无穷幻象中将杨虚彦痴迷住。
年轻人,以为凭借邪帝舍利练成了《长生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送上门来,正好教贫尼度化。
先不急取《长生诀》与邪帝舍利,梵清惠很有耐心、一步步来,她柔声道:“虚彦,清惠已见你真心真情,其实清惠青丝亦可复长,可惜身有禁制,不然虚彦的手便可抚摸到清惠的秀发了。”
正在把玩和氏璧的杨康伸手又摸了摸梵清惠的光头,梵清惠却把他的手拿着,向下缓缓抚去。
“膻中穴”,梵清惠知道这是他《长生诀》功法关要所在。
杨康忽然双目闪过一道电芒,悲戚高呼道:“玉致!痛失吾爱矣!!!”
“妖尼姑!!”
“啪!”
杨康反手又给了梵清惠一巴掌,把和氏璧揣怀里,疾奔出门。
梵清惠一脸懵逼。
嗯?
嗯??
沉默许久,她感觉自己是不是被白嫖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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