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毅的目光在书堆上逡巡，很快锁定了一本蓝布封面的手稿。
封面上用朱砂题着“妇科秘要”四个字，落款是“光绪壬寅年孟夏誉录”，字迹已有些褪色，但仍能看出当年的工整与力道。
他伸手拿起，指尖触到纸张时，传来一种微妙的脆韧感，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碎裂，却又意外地坚韧。
翻开扉页，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药方，字迹清秀工整，显然是誉写者极为用心。
“这本多少钱？”张毅不动声色地问。
老人这才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慢悠悠道：“晚清的稿，品相不错，要三千。”
张毅心里一动，这价格远低于实际价值，但他面上不显，只是微微皱眉，翻了几页，故作尤豫：“字迹倒是工整，但内容太偏门了，妇科的东西，现在谁还研究这个？”
老人哼了一声，略带不屑：“年轻人不懂，李杏林的手稿，放二十年前，医家抢破头。现在嘛——识货的少了。”
张毅顺势叹：“那您便宜点？我买回去也就是当个藏品摆着。”
老人眯眼打量他几秒，终于松口：“两千，最低了。”
老人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成交！你这后生会砍价。”
张毅没再还价，利落地付了钱。
离开摊位后，他迅速翻到中间某页，果然看到一道名为“调经促孕散”的方子，药材配伍精妙，其中几味药如今已极少使用，不过幸运的是，并没有象上次所得的那方《六合通脉散》般稀缺，都是现代依然找得到的。
“看来这个药方想要复刻改良的话，难度不算大。”张张毅仔细看着药方上的内容，指尖轻轻摩挲泛黄的纸页，心中暗自盘算着后续的改良计划。
他合上这本珍贵的古籍，动作轻柔地将其放入随身携带的防潮袋中，确保每一页都得到妥善保护，随后转身离开这处古玩市场。
回到西溪翠园的家中，屋内静悄悄的裴涵下午有课，此时正在学校授课。
只有乌龙茶这条毛茸茸的雪瑞纳听到开门声，立刻从窝里蹿出来，欢快地摇着尾巴扑向张毅，湿漉漉的鼻头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用独有的热情欢迎主人归来。
张毅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怀里的乌龙茶。
阳光通过落地窗，将案几上那本光绪年间的《妇科秘要》镀上一层金边。他翻到药方那页，用手机将“调经促孕散”的朱砂小楷扫描成电子件，随后拨通了宁城生物医药陈志明的电话“陈总，上次那方《六合通脉散》改良的怎么样了？”张毅一边翻看着医书，一边问道。
“张董，正要向您汇报呢！实验室已经成功用人工麝香替代了野生麝香，血竭也找到了云南产的替代品。”电话那头，陈志明的声音透着掩不住的兴奋。
“初步动物实验显示对心肌缺血的改善效果很好，目前正在进行进一步实验，待实验测试完毕便准备申请国家专利。”
张毅闻言微微点头：“不错，看来进展很顺利。对了，我这边又发现一个古方，是晚清妇科圣手李杏林的《妇科秘要》手稿，里面有个&039;调经促孕散&039;的方子，据说对输卵管堵塞性不孕有奇效。”
“输卵管堵塞？”陈志明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这可是现代妇科难题啊！张董，这方子靠谱吗？”
“和《六合通脉散》来源一致，真实性不用怀疑。”张毅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医书封面“我已经把药方扫描发到你邮箱了，你让研发团队先做个初步评估。”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陈志明似乎在查看邮件：“看到了看到了这方子配伍很精妙啊！用丹参、当归活血化瘀，加之透骨草这个方子的药材都很常见，看来改良起来进度会快上很多。”
“我这就安排研发团队开展评估，要是真能攻克输卵管堵塞这个难题，市场前景不可估量啊！”
“如果真的能和《六合通脉散》那般有效果，咱们公司很快就会有两款拳头产品了！”
“恩，你抓紧办。”张毅听着对方激动的分析，直接说道。
“张董”那边陈志明的声音沉默片刻后，继续道：“若是这两张方子都能顺利转化为中成药，公司这边愿意以技术入股的方式合作开发，或者直接进行现金收购，以获得独家经营权。”陈志明的声音沉稳而笃定，显然经过深思熟虑。
张毅闻言，对陈志明顿时高看了一眼，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看出这两张古方的潜力与价值。
要知道，张毅是有系统情报的支撑，才能笃定这两张古方的广大市场前景，一般人可没有这么前瞻的眼光。
“你就这么看好这方子的价值？”张毅笑着问道。
“张董是公司第二大股东，我在您面前也就直说了。我仔细研究过《六合通脉散》，临床试验若能证实其促进侧支循环形成的效果，单这一张方子就足以撬动百亿级的心血管中成药市场，这对公司的发展而言毋庸置疑。”
“再加之您今天又给了张新方子，这两张方子若是都能研发转化成功的话，公司必然能成为医药领域的新型巨头。”
张毅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医书扉页，思索片刻后说道：“我个人倾向于药方换股份，至于比例，完全可以等药方的临床试验与专利审批下来后慢慢谈。“
“张董果然深谋远虑。”陈志明闻言一怔，随即会意地笑了：“请您放心，我亲自盯这个项目，抓紧时间加快进度推进。“
挂断电话后，张毅将医书古籍重新收纳好锁进保险柜。
站在全景落地窗前，他凝视远方城市的天际线，此时天空下起了一阵小雨。
“接下来就是安心等待了相信通过专利技术的入股，自己在宁城生物医药的股份还能大幅度上升。”张毅心中盘算着，“而有了药方的支撑，宁城生物医药的前景也会无比光明。”
一道开门声惊醒了沉思中的他，回首望去，裴涵正倚在门口惊喜地看着他。
今天的裴涵身着一件浅蓝条纹衬衫，外搭浅灰色针织开衫，一副细框眼镜，为她添了几分知性气质。
她的指尖还勾着车钥匙，金属环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她显然刚从学校回来，发梢还沾着些微的雨雾，在玄关暖黄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怎么提前回来了？”她将手提包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换上一双粉色棉拖鞋。乌龙茶早已蹿到她脚边，毛茸茸的脑袋亲呢地蹭着她的小腿。
张毅走近倚在玄关旁，目光在她被雨水打湿的袖口停留：“杭城这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却已经取来干燥的家居服，将她整个人裹住，“事情办完就想着回来陪你。”
张毅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裴涵巧笑嫣然地享受着张毅的亲呢关怀。
她转身往客厅走，笑着道：“饿了吗？冰箱里还有食材，我简单做点—”
话未说完，腰间突然一紧。张毅从背后环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颈侧：“不急。”
他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手指在她腰间轻轻摩挲，“先陪我待会儿。”
裴涵能清淅地感受到身后男人胸膛的温度，以及他身上淡淡香气。、你先松开．．．．”却更象是欲拒还迎的邀请。
张毅非但没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在她颈侧轻吻了一下，低笑道：“怎么？裴老师害羞了？”
裴涵平日里清冷感十足，但这种清冷疏离感，却常常被张毅的亲密举动所打破，而他也沉溺于此间，常常乐此不疲。
裴涵耳尖瞬间烧得通红，羞恼地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别闹！
张毅瞥了眼脚边歪着头、一脸好奇的雪纳瑞，挑眉道：“它早就习惯了。”说罢，突然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惊得裴涵轻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镜片后的眸子水润润的，她小声抗议道：“放我下来！还要做饭呢”
张毅充耳不闻，大步朝卧室走去，嘴角噙着坏笑：“衣服都湿了，换一件。”他低头凑近她泛红的脸颊，压低声音道，“或者——我帮你？“
裴涵无法，只得把脸深深埋进他肩头装鸵鸟，却惹来他更低沉的笑声。
乌龙茶跟在两人脚边欢快地转了两圈，最终识趣地趴回自己的小窝，尾巴尖还轻轻晃了晃，仿佛早已见怪不怪。
窗外，杭城的雨依旧淅淅沥沥，而屋内暖黄的灯光下，两道身影渐渐重叠，将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化成了最温柔的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