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半小时后,湾流g650平稳降落在樟宜机场的私人停机坪。
张毅刚踏下舷梯,就瞥见停机坪边缘那道熟悉的身影。
“司徒先生!”张毅加快脚步迎上去,没错,前来接机的人竟然是司徒先生,“区区小事怎敢劳动您亲自前来。”
司徒先生抬手止住张毅的客套,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接过助理递来的平板,指尖轻点屏幕,张毅受勋时的新闻照片随即映入眼帘。画面中,年轻的身影在暹罗王室的金色殿堂里显得格外挺拔。
“干的漂亮。”司徒先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连暹罗王室的白象勋章都能收入囊中,这份手腕”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不愧是我洪门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弟子。”
他缓步走近,将平板递还给助理,继续说道:“陈兄今早特意来电,说你这趟暹罗之行,可把南洋义兴那帮老家伙震得不轻。”
司徒先生嘴角微扬,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意,“他们原以为你只是去疏通个货物,哪曾想能闯下这般声势。”
话到此处,他突然朗声一笑,拍了拍张毅的肩膀:“如今这“洪棍之位,怕是你想推都推不掉了!陈兄那老狐狸,现在巴不得用八抬大轿把你请回去呢。”
司徒先生顿了顿,眼中精光一闪:“他们可是盯上了你在暹罗经营的人脉。
锡那瓦家族在暹罗的影响力,义兴公司眼馋已久。如今有你这条捷径,他们岂会放过?”
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这下子,你在义兴公司这边的洪棍”位置,可不算是一个摆设了。”
张毅闻言,却是尽显谦逊之色道:“司徒先生过誉了,这次暹罗之行能有所收获,全赖组织栽培和前辈们的指点。”
他目光沉稳地望向司徒先生,语气真诚而不失分寸:“至于洪棍“之位,晚辈定当尽心竭力,不负所托,全力促成总会与南洋义兴重修旧好,再续香火情谊。”
司徒先生听罢,抚掌笑道:“好!好!不骄不躁,进退有度,果然是我洪门最出色的后生。”
他拍了拍张毅的肩膀,语气中带着长辈特有的欣慰:“有你这样的年轻人接班,我们这些老骨头也能放心了。”
次日上午,南洋义兴总公司百年会馆内张灯结彩。
鎏金匾额下悬挂着九尺红绸,十六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弟子分列中庭,腰间银鞘短刀随着整齐划一的抱拳动作铮然作响。
张毅见状,心中暗自感慨南洋华人社团对传统仪轨的恪守之严谨。这般考究的排场,在国内已很难再见。
“吉时已到!”随着司仪拖长的唱喏,会馆正厅的雕花屏风缓缓拉开。白发陈伯手持鎏金龙头杖立于香案前,几比特老和司徒先生分坐两侧太师椅。
接下来,在庄严肃穆的百年会馆内,张毅经历了“开坛请神”“陈述功绩”“斩凤凰”“授职用印”等全套传统仪式流程,张毅顺利地接掌了南洋义兴总公司的“洪棍”职位。
在获得这一职位后,张毅便拥有了名正言顺调动南洋洪门势力的权力。
要知道,南洋义兴总公司绝非仅限于新加坡一隅之地。
其势力版图横跨整个马来半岛,在槟城、马六甲、吉隆坡等战略要地均设有堂口,影响力更是辐射整个东南亚地区。
“毅哥,这“洪棍“之位的分量,比我想象中还要重得多啊!”储洋听完张毅的描述,眼中闪过震惊与钦佩交织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凭借南洋洪门的势力,现在再加之暹罗锡那瓦家族的鼎力支持,咱们公司以后在东南亚的发展,确实可以事半功倍。”
张毅闻言轻笑:“别高兴得太早。咱南洋这边的关系网固然重要,但咱们的根基始终在国内。”
他拿起茶几上的白象勋章,在灯光下细细端详:“这枚勋章也好,洪棍“的身份也罢,都是锦上添花的助力。我们要善用这份资源,但不能本末倒置。”
“明白,毅哥。”储洋语气郑重道。
下午三点,烈日炙烤下的哥里门街弥漫着檀香与旧书的气息。
张毅身着亚麻衬衫,步履从容地出现在街口。他身后三步之遥,四名身着黑色pol0衫的精壮男子呈扇形跟随,犀利的目光不断扫视四周,看着就不好惹。
这些是南洋义兴总堂特意为“洪棍”配备的贴身护卫,负责着他在新加坡的安全事宜。
在新加坡这个法治严明却又鱼龙混杂的国际港,即便是最繁华的街区,也难保不会有人挺而走险。
他貌似随意地顺着这条古玩街区闲逛着,不时在古玩摊位前停留翻看。
逛了许久,直到他来到一个古玩摊位前,目光被摊位上陈列摆放的数十个形制各异的盲盒所吸引。
这其中,有鎏金掐丝的珐琅方盒,有泛着铜绿的青铜圆筒,甚至还有几只用缅甸柚木雕刻的六角匣子,而外表朴素、毫不起眼的铁质盒子则低调地混迹其间,仿佛在等待有缘人的慧眼识珠。
摊位前竖着一块泛黄的木牌,上面分别用汉语、英语和马来语工整地写着:“盲盒每个100新币,全凭眼力,售出不退”。
三种文本下方还画着个俏皮的眨眼表情,为这古意盎然的摊位平添几分现代趣味。
摊主是个蓄着山羊胡的马来老者,正懒散地倚在藤椅上刷着短视频,手机里传出时下流行的东南亚神曲。
见张毅驻足,他头也不抬地用带着闽南腔的英语说道:“一百新币一个,开出什么全凭眼力。”枯瘦的手指点了点摊前的告示牌。
“张元帅,这些盲盒的把戏小的见得多了。”一旁兼任向导的随从阿泰见张毅颇有兴致,小声提醒道,“上月就有湾湾富商在这条街栽了跟头,花五十万新币开出一堆碎瓷片。”
对方口中元帅的称呼,出自“洪棍”的别称。
在洪门传承数百年的职衔体系中,“洪棍”这一要职素有“大路元帅”的尊称。
这个称谓源自洪门初创时期的军事化建制,“洪棍”执掌刑罚大权,尤如军中元帅般统领一方。
久而久之,门下弟子为表敬意,便形成了以姓氏冠“元帅”的独特称谓方式。譬如张毅如今贵为“洪棍”,义兴弟子们便会尊称一声“张元帅”。
“多谢提醒。”张毅指尖在一个普普通通的铁盒上轻轻摩挲,嘴角泛起若有似无的笑意,“不过碰碰运气罢了,权当是讨个彩头。”
说罢,他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铁盒,另一只手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崭新的百元新币。他两指夹着钞票,在摊位老板期待的目光中,稳稳地递了过去。
离开摊位后,他随手打开那个看似普通的铁盒,一沓色彩斑烂的卡片整齐地堆陈其中。
他轻轻抽出一张,卡片在阳光下泛着独特的金属光泽,画面上的构图风格和边框设计,有些类似于他小时候玩的游戏王卡牌。
这套卡牌却并非游戏王卡牌,而是在西方世界顶顶大名tg卡牌,即agic:
the gatherg,万智牌。
眼下这张图片里以一朵黑色莲花为主体的卡牌,便是今天捡漏情报提到的黑莲花卡:
【今日捡漏情报1:盲盒里的tg卡】
【新加坡市哥里门街的一处盲盒摊位上,有一个铁盒内装有一套tg卡牌,其中有一张极稀有卡—1993年α版黑莲花卡。】
【该版卡牌全球限量1100张,参照最近一次拍卖会的成交结果,一张psa评分“get10”同款卡牌,成交价为54万美元。该卡牌磨损度较之略高,当前市场价值28万美元。】
这套名为万智牌的卡牌,诞生于1993年那个桌游革命的年代。加菲匠心独运,融合了策略博弈与奇幻世界观,经由威世智公司推向市场,开创了集换式卡牌游戏的先河。
他手中的这张系统估价28万美元的“黑莲花”卡,卡面泛着神秘的幽光,边缘烫金在阳光下流转着奢华的光泽。
这让他想起上次意外收获的那张初代宝可梦“pokéonilstrator”卡,同样是不太起眼的卡牌,同样蕴藏着令人咋舌的价值。
在资深集卡爱好者眼中,这样的稀有卡牌堪比艺术品,每一次易手都可能创造新的拍卖纪录。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浮现出伍鸿那张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
这位家里经营着宁城最大黄金珠宝品牌的富二代,显然对卡牌收藏有着近乎偏执的狂热,上次为了一张pokéonilstrator稀有卡牌,可以豪掷三百万面不改色。
也不知道他对这个卡牌感不感兴趣,若是感兴趣的话,这位家里经营着宁城最大黄金珠宝品牌的主儿,自然是这笔交易最好的买家。
张毅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那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屏幕的冷光映照着他微微上扬的眉眼,这或许又是一次稳赚不赔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