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贺舟都觉得自己的运气可能不是特别好。
为了弥补这个缺陷,他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把自己武装起来。
坚信只要刀够快,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即便如此,他还是会时不时的遇见那么几次邪门的事情,属于外力无法阻挡的情况。
比如之前差点被那个敌我不分的母蛊弄死。
再比如现在……
虽然张家人已经提前说明过机关的问题了,他也尽可能的加快了动作。
但不得不承认,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缝。
在掉下去之前,贺舟清楚的看见,自己距离目的地只剩下五六米。
只是,墓里的机关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与张海楼错开,周围甚至连给他借力的地方都没有,似乎只能任由坠落。
‘阴沟里翻船。’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可因该有的失重感却并没有传来,而是感觉穿越了一片虚无。
这样异常的感觉只持续了非常短的时间。
然后贺舟感觉到自己重重摔在了一个凸起的东西上,然后滚落下来。
落地的瞬间,他调整了自己的动作,整个人与地面贴的极近却只有四肢接触到地面,尽可能减少触碰陌生环境。
他原本手里的手电筒大概在掉下来的时候英勇就义了,现在周围一片漆黑。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听刚刚短暂的声音反馈,他正在一个并不算大的空间里。
‘可能是某个耳室。’他判断着。
周围没有任何声音和光源,贺舟只停顿了一会儿就从包里拿出了备用手电。
手电打开的瞬间,他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
视线落在旁边高大的石台上,这是一个棺台,上面放着一口石棺。
他刚刚掉下来的时候就砸在这上面。
贺舟皱眉看着眼前的石棺和所处的环境。
虽然鄂省算不上南方,但也没有那么北边,这个耳室里给人的感觉却并不像是之前下来的时候那样的环境。
他手指在棺盖上微微摩挲,下一瞬猛地使劲,整个石棺棺盖被掀开。
一股淡淡的腐臭混杂某种奇怪的味道渐渐散开。
石棺内是一具干瘪的尸体,穿在身上的华服早已失去光泽,玉器和金器保存的倒是很好。
贺舟伸手探向棺中尸体腰间的玉佩。
正在这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连接耳室的甬道内传来。
他立刻关掉了手电筒,躲在石棺后面静静听着动静。
从脚步声判断来人有五个,有两个应该是特意练习过身法,脚步非常轻,剩下三个虽然称不上高手,但身手也不差。
声音越来越近,靠在石棺边的贺舟却皱起眉头。
他刚刚听见了有人说话,像是南方的方言,他一句话都没听懂。
直到这群人彻底进入耳室,贺舟发现这群人的照明设备不是手电筒,而是火把。
‘真复古。’
说话的声音再次传来,已经很近了,他仍旧没听懂,不过从语气来看有点着急。
他实在是摸不准情况,既然听不懂,贺舟决定直接动手,先下手为强。
他躲在石棺背后飞刀而出,匕首扎进走在最前面的人肩膀上。
在面对未知敌人的时候,贺舟下手向来快速。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进来的五人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长相就全部倒地。
贺舟只杀了三个人,剩下两个弄晕之后绑了起来。
倒不是什么良心发现所以停手,而是在他出来时候才发现一个大问题。
这些人身上穿的衣服实在是过于复古了。
如果说用火把他还能说服自己有别的 理由,可服饰这种每个年代都有自己风格的东西就没有什么理由能找了。
特别是跨越时代过于长的时候,其中的差距就更加明显。
这群人身上穿的衣服,别说是让他找了,贺舟甚至没在活人身上见过。
甚至还有一个人留的是鼠尾头。
但凡没点毛病,都剃不出来这么丑的发型。
贺舟坐在棺床边等着被打晕的两人醒。
刚刚他趁着人还在昏迷中,搜了这几个人的身。
五个人身上带的工具都表明了,他们就是很普通的土夫子。
而他动手时的判断也没有问题,留下的两个活口是这群人里的领头。
而且根据这几个人的行头来判断,应该是两波人夹喇嘛。
贺舟怀疑他们下来的时候应该有六个人 ,两边各三人,一边有一个带头的。
但在来这里的路上死了一个,所以才导致其中一方的势力只剩下两个人。
虽然留下的活口还没醒,但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离谱的猜测。
鉴于在西南那边就有过一次的经历,他怀疑自己又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间点。
不是他异想天开,上次在西南,也是身上有引魂灵璧的时候,这次同样如此。
只不过,看这群人的服饰,他所回到的时间节点比上一次更早。
鼠尾头还存在,那只能是清末民国初期。
“啧。”
贺舟不耐烦的看着地上捆成粽子的两个人。
别说当年还在读书的时候他对这段时间的历史就不怎么了解,与这段时间相关的老九门的故事他也没怎么看过。
能知道张启山、二月红这些人已经算是因为这几年来来去去的打听消息了。
但那也只是在以后人的角度看老九门这些人,实际有多少水分他也不知道。
越想人越烦,贺舟在包里摸了半天,本来想摸个糖出来,结果发现糖已经吃完了。
‘都怪张海碦。’他想着。
要不是之前看那家伙被蛊毒折腾的可怜兮兮的,给他糖补充体力,肯定还能剩点。
他一转眼镜,把主意打到了躺着的人身上。
贺舟在五个人身上又摸了一圈,在躺着的两个人身上搜出点自己卷的土烟。
随着火折子照亮石室,一直躺在地上没动静的其中一人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贺舟皱着眉,他不喜欢这土烟的味道,但也没舍得扔。
借着火折子的火光,他看向那个在地面被反捆着背对着他的人说道:“醒了?”
那人努力转了转脖子想要转头看到底是谁在说话,但碍于绑着的姿势,实在没有一点转头的可能,只能喘着粗气,头重新靠在地上:“这位……有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