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大气轰鸣,被黄金洪流撕裂的高空云气流转,竟是突兀的下起了雨。
明明世界都已然反转,存在被转换、收纳,却还有着雨水的现象产生,仿佛是高浓度的魔力凝结为固体,化作最容易承载魔力的液体而滴落。
哗啦啦的雨水倾盆而下,砸在街道上。
自高天坠落的骑士以剑为支撑,半跪在地,冷冽的雨水不断扑打在礼服和满是伤口的身躯上。
许晓给她留下的伤势足以瘫痪几秒钟,但这几秒足以许晓再释放一次星之吐息,将saber彻底蒸发。
明灭不定的黄金瞳再度亮起时,宛如红龙昂首,咆哮天地。
没有因为这次的失败而气,缓缓站起的saber望向了同在一片雨幕下的蓝白的骑土王。
雨水浸透金砂般的发丝,贴在皮肤上,沿着脖颈流下锁骨,划入内衬,淌过的每一寸肌肤都能够清淅感受到外来物的异常。
“你还活着啊。”
冷酷的黑之王者拔起了地上的漆黑圣剑,冷淡至极的话语似乎比这冬日的雨水还要寒冷,让阿尔托莉雅下意识的感到战栗。
不认识。
她不认识这个样子的自己。
不。
那或许才是真正的亚瑟,骑士王冷酷无情的另一面,正是亚瑟王所追求的【理想的自己】。
冷静下来的阿尔托莉雅目光清澈,碧绿的眼眸凝视着那双龙之瞳,道:“你现在还是切嗣的从者么?”
“这种问题,你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saber嘴角微微扬起,看到阿尔托莉雅的表情后似乎有着些许的愉悦。
“她被诅咒侵蚀了——”
已经想要离场的贞德在巴泽特身边低语:“这里交给你们,我先走一步。”
当许晓解放了原理,贞德无论如何也无法在这个战场待下去,她必须要找到许晓才行,
“好,这里交给我和saber。”
原本想要一同离开的巴泽特考虑到伊斯坎达尔的存在后便放弃了离开,再度从剑匣中取出一枚逆光剑。
虽说是作为现代为数不多的神代残留宝具,但逆光剑作为一次性用品是可以重复制作的,只不过用时较长,巴泽特一个月也只能够制作一枚逆光剑。
贞德没有废话,转身便离开了这处街道。
没有骑乘技能的贞德无法驾驭摩托,这也导致了贞德只能够靠着自己的腿力跑向圆藏山。
看到贞德离开后,saber便有了动作。
saber不知道许晓为何没有杀死她,而是将她击飞到这里,但不管是何用意,都不能阻挡她得到圣杯。
没错,如今的saber哪怕被诅咒所侵蚀,依旧执着于那被诅咒的圣杯。
对力量和目的没有丝毫,以绝对的力量取得最终的果实,便是saber的目的。
铮。
注意力尽数落在saber身上的阿尔托莉雅深吸一口气,任由雨水从脸颊划过,清冷的目光中流转着杀意。
既然要战斗,那么便以杀害对方为目标,不会有一丝留手。
“你的aster,还能提供多少魔力给你?”
能够感觉到阿尔托莉雅魔力低下的saber眸光冷酷,穿过雨幕仿佛要将阿尔托莉雅的外衣剥离,露出内在的真实。
“足够打倒你了。”
阿尔托莉雅缓缓握紧剑柄,冷声道:“你若还有作为王者的骄傲,那么便应该清楚目前事态的危急。”
圣杯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争取圣杯的职责可以放在其他的圣杯战争中,但这一次需要对付的东西是更为危险之物。
“正因为我有着王者的骄傲,所以才要取得圣杯。”
saber淡淡道:“因为外物便动摇内心,算什么王者?”
“呵—”
阿尔托莉雅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
确实,正如saber所说的那样,士郎接下来能够提供的魔力不多。
今晚接连战斗数次,还释放了一次最为消耗魔力的宝具,阿尔托莉雅剩下的魔力甚至都无法再使用出第二次誓约胜利之剑。
但不是问题。
巴泽特的逆光剑能够弥补这一弱点,只要诱导对方使用宝具,胜利的果实便会被摘下。
哗啦啦。
磅礴大雨没能够阻挡王者的目光,四目相交。
嗡。
saber身躯中升腾的漆黑极光轰然爆裂。
压抑的钢铁杀意,伴随着雨水扑打在众人身上。
君临于此的龙之暴君,有着压倒性的强大和邪恶。
稍久之前1
刷。
箭矢飞过长空,本该在瞬息间贯穿肯尼斯肩头的箭矢却是在接触之前,被一道银白的墙体所拦下。
那是流动的银白之物,肯尼斯先前所释放的至上礼装月灵髓液。
让充填了魔力的水银记忆各式各样的行动模式,并设置成会映射各种情况作出最适当的反应,
可算是一种战斗用的魔像。
以物理能量的破坏力来说是肯尼斯的武装中最强的。
而通过液压迅速把水银变化成薄膜抵挡攻击,虽然不到一毫米厚,但在魔力的充能下其张力能够达到钢板一样的强度。
自动模式下的反应速度能挡下子弹及阔剑地雷的冲击波。
卫宫士郎本意就不是击杀肯尼斯,这一箭射出被挡下来也是理所应当的,这也是卫宫士郎想要看见的事情。
看清月灵髓液的运作方式!
砰。
瞬间跳出的卫宫士郎趁着肯尼斯的视线被月灵髓液遮挡的瞬间,瞬间甩出数道黑键。
叮叮当当。
仍在半空的卫宫士郎望着那一道道被弹开的黑键,每一道黑键击中月灵髓液的同时,便能够在那高压制作的薄膜荡起一道道涟漪。
每一道黑键施加的力道军不相同,因此卫宫士郎能够在这段时间内看到诸多反馈,进一步确认了月灵髓液的运作。
虽然月灵髓液的高机能性可称得上是万能兵器,但终究只是自动机械,只要被摸清一次行动准则就会被轻松应对。
另外,操作时花费的魔力和型态的复杂度成正比,必须尽量维持在单纯的型态,若是变成了液压难以传达的型态,下一个动作的反应速度、威力会明显下降。
踏!
一跃十多米的卫宫士郎在肯尼斯反应过来前落入了同一天台,脚下猛然发力,借力再度爆发冲势,逼近肯尼斯。
“哼。”
依旧不慌不忙的肯尼斯冷哼一声,身前本是薄膜的月灵髓液再度产生形变,形成数十道不过几微米大小的水银利刃,以铺天盖地之势呼啸而至。
刷。
瞬间投影黑键的卫宫士郎神色平静,目光将那袭来的利刃尽数捕捉,哪怕再纤细的利刃依旧能够被他所看清。
铛铛铛!!
被卫宫士郎持在手中的黑键不断挥出,将那足以斩断他肢体的水银利刃弹开或者斩断,无一道利刃能够近身!
“火葬式典!”
解放铭刻在黑键上的术式,卫宫士郎手中的黑键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火舌吞吐,以吞没利刃为引,打破月灵髓液的稳定性。
“该死的魔术使!”
望着那势如破竹接近自己的卫宫士郎,终于感到危机的肯尼斯脸色微变,道:“saber呢!”
感到危机的肯尼斯始终不见迪木卢多的消息,下意识的看向战场,忽然瞪大了眼。
“现在还有时候看其他地方吗?魔术师!”
为了节约魔力一直在以肉体作战和减少投影次数和消耗的卫宫士郎呵斥道:“不想死的话就让你的从者停下战斗!”
“想都不要想!”
肯尼斯咬紧牙关,冷笑道:“今晚我一定会洗刷你们带给我的耻辱!”
君主的荣耀,魔术师的荣誉,岂能在你们这种乡下仪式里丢了?!
咕噜咕噜。
融合接近了尾声,不过数秒的时间,伊斯坎达尔手中的迪木卢多便消失了。
宛如溶解的水银般钻入了伊斯坎达尔的体内。
情报重组,充沛的魔力让伊斯坎达尔抵达了现界以来的最巅峰。
哪怕代价是伊斯坎达尔绝对不会想要付出的。
” rider ?”
已经不知所措的韦伯挣扎着起身,雨水落下浸透了头发和毛衣,在这寒风中显得格外刺骨,本就算不上好的身体更是开始颤斗。
不知是因为寒冷而颤斗还是因为恐惧与悲伤。
数不清的雨水洗刷着脸颊,双眼渐渐被晶莹之物充盈的韦伯想要走上前,却是被伊斯坎达尔呵斥:“够了,小子,不用再靠近了。”
终于转过头的伊斯坎达尔咧着嘴,道:“活下去吧,小子。”
“我不会让你死的,rider!”
努力保持着语气的韦伯倔强着伸出手:“我以御主之名下令!”
“rider!活下来!”
“rider!取得胜利!”
“rider!将异物排出去!”
嗡。
接连三道令咒被激发,作为绝对的敕令,以沛然的魔力量流入伊斯坎达尔体内,但却尤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见。
“哈哈哈哈,小子,这样浪费可不好。”
哈哈大笑的伊斯坎达尔望着韦伯那倔强的模样,道:“小子,你可否愿意做我的臣子?”
“我愿意!”
连尤豫都不曾有,韦伯便答应下来,这态度让伊斯坎达尔露出了爽朗的笑容:“那么,作为我的臣子,活下去吧,韦伯!”
说着。
伊斯坎达尔便跳下了天台,试图添加战场。
与此同时-
一哗啦啦。
沱大雨依旧。
立身雨幕之下的骑士之王无声对立,压抑的杀气仿佛连现实都能够影响。
宛如说漆黑的王者尤如宇宙中严烈的黑色太阳,一旦靠近就会被烧却的巨大恒星,那么银白的王者便冷酷的月色,孤高的王者却也是有着让人最为梦幻的向往。
雨水沿着剑身流淌,流至剑尖,凝结成珠。
滴答。
水珠落下,还未触及下方渐渐积蓄的水潭,倒映在水面中的少女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快若疾风,迅如闪电。
飞驰的黑影与银白之影在时间迈向下一秒之前的刹那,发生了对拼。
铛!
漆黑的剑光与黄金的光辉对拼,从中进发的火花仿佛是能够融化人体的黑色火炎,瞬间掀起的旋风撕裂雨幕,创造了短暂的真空地带。
对此毫无所觉的saber和阿尔托莉雅彼此目光交融,冷酷的杀意与龙威交织,光是旁观都足以生生吓死常人。
铛!
连一刻都不会松开力道,每一次的击剑都是灌输了全力的劈砍,以全身心作为基础,以杀死对方为目标,全力以赴的两位王者不断挥动着手中圣剑。
漆黑与黄金的剑光飞旋,进裂的剑气甚至撕裂了下方街道以及周边的房屋,一道道剑痕遍布四周。
宛如无形的巨人不断掌看拳头敲打看世界,一次次的击剑甚至连雨幕都快要彻底撕裂,
但比起阿尔托莉雅,saber却是有着更为显著的优势,无穷无尽的魔力让saber在这场战斗中占据了绝对优势。
轰!
自圣剑中吞吐的黑色极光呼啸,压缩到极致便是让阿尔托莉雅感到了极致的危险。
saber这个以高度魔力放出为战斗方式的打法,阿尔托莉雅自然熟悉,生前有着凌驾他人魔力量的阿尔托莉雅亦是能够做到这般挥霍的战斗。
加之阿尔托莉雅的直感在预警,阿尔托莉雅能够确定若是被正面击中,她的铠甲绝对防御不下来!
这也是自然,这是足以杀死赫拉克勒斯的一次火力,阿尔托莉雅也绝对无法靠着此时的魔力铠甲挡下。
”
随着阿尔托莉雅第一次躲开攻击,战场也开始了移动。
占尽优势的saber大可以宛如山岩般等待着阿尔托莉雅的反击,以不变应万变。
但那是面对高速敌人下的战法,面对阿尔托莉雅,saber不会给对方任何机会。
刷。
自雨幕中飞驰的两道身影消失在了巴泽特眼中,唯一能够目视到的仅仅是摇曳的光之轨迹。
那是二人魔力逸散的粒子留在世界上的痕迹。
哪怕仅仅是逸散的粒子,依旧是造成了惊人的高温与破坏。
肉眼可见的漆黑火炎令地面产生了红芒,尽管是被收取了存在的现在,依旧是受到了近乎熔解的破坏。
想要跟上去的巴泽特忽然听到了哗啦啦的声响,那不是沱大雨造成的声音,而是海潮的声音。
“那是一一”
当巴泽特反应来时,强烈的魔力反应从下方升腾,宛如是地脉的泄露,星辰生命的逸散,
前所未有浓烈的魔力浓度,让巴泽特一度因为自己来到了时钟塔下的阿尔比昂灵墓中。
灵墓阿尔比昂于时钟塔地底蔓延的巨大地底迷宫。
也可以说是相对时钟塔(clocktower)而言的时钟坑(clockhole)。
乃是从属于时钟塔的魔术师们的共有财产,时至今日仍在持续探索的一大迷宫(byrth)
传说神代结束时,有头约2k的巨龙死在地下,遗骸零星散布在各个地方。
为了将其亡骸当作魔力资源利用,时钟塔本部就建造在其上方。
但不知是龙的影响,还是说这块地原本就是这样,越是不断地挖掘着地底,就越是见到了各种异样的世界,于是不知何时起,迷宫变成了矿井,矿井变成了城镇,城镇随着深渊的持续变成了遗迹。
灵墓内部的环境时常变化。
越往下时间和空间就越暖昧,大气中充斥着魔力(真以太),生活着许多危险的幻想种。
充斥着真以太,这点是尤其重要的。
高度浓烈的魔力意味着世界强度的上升。
哪怕这份魔力充斥着仅仅是接触便能够让人消融的诅咒。
“!
神色微变的巴泽特望着下方涌现的漆黑,那不曾被许晓收走的存在,来自大圣杯扭曲的触觉。
漆黑的骸骨自阴影中渐渐爬出。
哗啦啦。
那是白骨潮流涌动的声音。
叮叮当当。
漆黑与银白的身影踏着高楼飞驰,决不允许坠落的猛烈攻势在垂直的墙面不断碰撞,正如那夜saber与美杜莎的高速交战。
交织的剑芒中,亦是有着咆哮的龙之吐息吞吐。
漆黑的极光淹没楼宇,而后却是被生生斩断,甚至连高楼都无法破坏。
原本还略显优势的saber在此刻也只能够展现出与阿尔托莉雅旗鼓相当的剑术,两人的战斗没有决定性的一击。
不,是阿尔托莉雅与saber自己避开了那决定性的一击。
在彼此不坠落的前提下,所挥动的剑又能具备多少的力量呢。
“胆小的家伙!”
saber冷声呵斥着阿尔托莉雅,反手一剑斩出,想要格挡的阿尔托莉雅忽然看见saber竟不是朝着她斩来,而是朝着她前方的大厦墙体!
蔓延的剑锋瞬间撕裂了大厦垂直的墙体。
哗啦。
笔直砸入大厦内部的阿尔托莉雅与紧随其后进入的saber再度展开交锋,锐利的剑芒和吞吐的极光闪动,掀起风暴。
将这办公局域尽数破坏。
叮叮当当。
连一秒的停歇都没有,切断大厦一层层地面的saber与阿尔托莉雅来到了天台。
哒哒。
空旷的四周,唯一仍在活动的只有数个天台距离的卫宫士郎和肯尼斯。
注意到这点的阿尔托莉雅目光凝重,而saber眼中的杀意更甚。
杀死御主,阿尔托莉雅照样会退场。
“想都不想!”
当然明白saber想法的阿尔托莉雅呵斥着对方。
要不是找不到saber的御主,阿尔托莉雅也会有这个想法。
“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
saber唇角扬起,道:“魔力的储备还够吗?骑士王。”
先前阿尔托莉雅释放的宝具,saber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能再释放一次宝具吗?
不能的话,那就死吧。